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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桑茉

  「大狼?怎麼回來了?」而且還是跟蓮笙一起。

  武大狼數月前才去了趟東界的滄海,找尋他的族人。

  數月前的攻城之事,滄海神龍島負責領兵的是個年輕女將,因她手臂上也有個和大狼相似的紋身記號,才讓大狼燃起尋找身世的念頭。

  與朝廷的一戰後,眼看天下已定、家仇已報,刀門沒必要再過著江湖刀頭舔血的日子,且天陽登基,無歡也走了,刀門四大護衛已名存實亡,他索性就鼓勵大狼去滄海找尋家人。

  武大狼和商蓮笙快步上前,兩人神情慌張。

  「頭兒,現在不是問這問題的時候!大事、大事不好了!」開口的是武大狼。

  「什麼意思?」刀戒天狐疑的來回巡過二人。大狼的個性一向毛躁,他並不感到意外,倒是連冷靜的蓮笙都出現慌亂的神情,他才感到奇怪。

  「雲碧瑤那女人找上莊裡來了!現在可能混在莊裡面了,她已經走火入魔,又發神經的一心想殺了嫂子。吼,頭兒,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快點找到嫂子要緊,再晚一點,嫂子被雲碧瑤那瘋女人給纏上就來不及了!」

  他和蓮笙在上山的路上,遇到刑無命那傢伙,更從刑無命口中得知,雲碧瑤已走火入魔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刑無命那笨蛋,為了救雲碧瑤,企圖用從頭兒那裡要來的什麼鬼心經救她,豈料救人不成,自己亦落得入魔的下場。

  幸好半路讓蓮笙給救了,勉強封住他週身幾處大穴,壓下躁動的魔性。而他和蓮笙看不是辦法,顧不得還在昏迷療養的刑無命,就先回莊裡來報訊了。

  「你說什麼!?」刀戒天猛地拽過武大狼的衣領,狠厲的瞪視著,渾身散發的肅殺之氣,令人感到壓迫十足。

  「呃,頭、頭兒……」

  瞪著近在咫尺的怒顏,武大狼喉頭隱隱滑動,咕嚕一聲,吞下分泌過剩的唾沫,藏在身後的一手,忙著向後頭冷眼觀看的女人擺手示意。

  收到暗示,商蓮笙這才冷著聲提醒:「門主,先別激動,大狼說的沒錯,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夫人要緊。」

  刀戒天聞言,鬆手放開武大狼,已恢復鎮定的沉聲下令:「走!」

  三人正準備行動,一道凌空而落的黑衣人影出聲制止,「慢著!」

  識清來人身份,主從三人無不愕然,甚至防衛的抽出刀劍擺出架勢與其對峙。

  「刑無命?」刀戒天握緊手中彎刀,銳利的眼眸瞬也不瞬,留神對方舉動。

  他這時候出現在刀門山莊有什麼目的?

  「哇啊,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快就醒了?」見本該還昏睡在山下客棧的人,此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武大狼睜大了眼,訝然的怪叫。

  他們前腳才剛到,怎麼他後腳就跟上?早知道在山下時就叫蓮笙在他藥湯裡多下點迷藥,也不用煩惱他現在醒來瞎攪和了。

  看著眼前防衛意味明顯的三人,刑無命無奈的扯唇解釋:「你們別緊張,我只是要跟你們一起去找雲碧瑤。」他撫著劇痛的心口,氣息明顯不穩,蒼白面容上,印堂猶帶著詭異的黑紫之氣,連說話都顯得吃力,「放心,我不是要阻止你們,我不過是不想她死在別人手下而已,我既已救不了她,就讓我……親手殺了她。」

  眼睜睜看著她墮入魔道六親不認,他痛心疾首,本打算利用心經救她,卻仍是無力回天,不如就與她一同玉石俱焚。

  不過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就盼著能喚回她殘存的理智。

  刀戒天聽聞,僅是淡淡挑眉,薄唇緊抿不發一語,若有所思的睇著刑無命。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刀戒天又問。見他印堂發黑、面色死白、腳步虛浮無力,甚至連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難道是受了重傷?

  「憑我荊無命一條命如何?」見刀戒天面帶質疑,荊無命索性全盤托出,「實不相瞞,我在練心經時出了點差池,如今全身經脈逆行錯位,若非巧遇商姑娘相救,壓下我體內的魔性,恐怕此時已走火入魔凶性大發。只不過,我的心脈已嚴重侵損,大概命不久矣,現在僅希望在死前能盡快找到雲碧瑤,並親手了結她,以免去武林一樁禍害。」

  心臟陡地一陣猛烈收縮,渾身血液急馳奔流,全身忽冷忽熱,令刑無命難受地揪緊心口,他倏地單膝跪地急促的喘著氣,額際沁出點點冷汗,表情痛苦萬分。

  商蓮笙見狀忙上前替他探脈,爾後飛快出手點住他胸前大穴穩住心脈,「你氣血逆行太快,心肺恐怕承受不住,我已暫時封住你的膻中穴,姑且能稍緩你的心躁之症,但撐不了多久。」他是那個人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還不能夠死。

  「多謝商姑娘。」刑無命感激地朝身旁的商蓮笙微微點頭。

  而另一邊的武大狼見兩人這番眉來眼去,不由得翻了個大白眼。真見鬼了,這冰塊女難不成看上刑無命不成?就不曾見她對他也這麼溫柔體貼過!

  第9章(2)

  刀戒天俯睇著眼前傷重倒地的男人,漠然的神情讀不出任何情緒,然則悄然收下的彎刀,已透露出他的立場。

  忍著不適的刑無命,緩緩站起身,儘管步伐未穩,仍舊蹣跚走至刀戒天面前。

  「呵,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可知道,有時候我還真有點羨慕你……」

  羨慕他擁有那女人傾其所有的愛慕,即便走火入魔,也不忘曾經愛戀過他的事實。

  反觀癡傻的自己,到頭來終究走不進那女人無情冷硬的心,諷刺的只落得一次又一次被利用、最終與她一起入魔的下場。棋子,到底還是一顆棋子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刀戒天眼眸再次瞇起,冷聲質問。

  「不了,也許你永遠都別知道比較好。」這秘密只需他一人知道就足夠。

  「你——」

  刑無命伸出手,打斷刀戒天,堅定地眸光坦然與其對視,然後說道:「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刀戒天同意的點點頭,暫且擱下心中疑竇,接著帶頭往中苑的方向飛躍過去。

  他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恐懼、不安與害怕,恨不得能夠馬上出現在雲若雪身邊守護著她,更恨自己這段時間對她的刻意疏離和冷漠,才讓雲碧瑤有機可乘。

  如今他只求他們母子均安,盼還來得及阻止一切,否則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一路上,盤踞心底唯一的念頭則是——他愛她啊,他還未親口告訴她一句——他愛她!

  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撲倒在地的雲若雪,困惑的眨眨眼,好半晌腦裡一片空白,直到背上承受熱燙的一掌,痛得她蹙緊柳眉,喚回她有些迷散的神智。

  近午,她和香菱在後院散完心,正準備回廳裡用膳,豈知身後一道氣勢壓迫而來,毫無防備的二人來不及回頭,背上已被來人擊上一掌,雙雙撲跌倒地。

  落地的時候,她用雙手護住肚腹,無奈施掌力道過於強勁,跌地時仍不慎撞傷肚子,動了胎氣。

  她困難地翻身坐起,看見一旁頭撞上尖石,滿頭鮮血昏死過去的香菱。

  「香菱,你怎麼了?快點醒醒啊!」咬牙忍住肚痛,伸手推著不省人事的丫鬟,驀地,腹間一記強力的抽疼,教雲若雪痛得呻吟出聲,「嗯……」

  她以手護著肚腹,蜷縮著身子,艱難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強忍一波波襲來的痛楚。

  感覺到下腹陣陣強烈的收縮,一股濕意自腿間漫開,染濕素白的裙擺,她害怕的伸手探去,那黏膩的觸感教她好奇的攤手一看,赫然發現染上一手的血水。

  她的羊水破了!

  前方持劍的綠衣女子,冷眼看著跌坐在地神色痛苦的雲若雪,睨了眼她被鮮血染紅的裙擺,艷紅唇瓣邪肆地勾起。

  她緩慢拔劍出鞘,徐步走向面色慘白的女人。

  雲若雪忍著痛,望著迎面走來的妖冷女子,不甚確定的喚道:

  「碧、碧瑤姐?」

  她的模樣變得好嚇人,神情看似偏執又瘋狂,那狂亂的眼神,更加妖艷的五官,彷彿就像是武林人所言的走火入魔。等等,走火入魔?難道碧瑤姐她——

  「哈哈哈哈!」猖狂邪魅的笑聲放肆而起,雲碧瑤略微挑眉,譏笑問道:「怎麼?是不是很痛?」

  「不要、不要過來。」雲若雪含淚搖著頭,手肘撐地,吃力的蹭著身子,讓自己退開步步逼近的銳利劍鋒。

  她要撐住,一定要設法保孩兒平安。

  「嘖,就這麼一刀殺了你似乎有點可惜呢,不如,就先從你這張令我生厭的臉蛋先劃上一刀好了。」雲碧瑤長劍一伸,冰涼的劍鋒,抵在雲若雪的下顎。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放過我?我、我究竟是哪裡做錯了,讓你這麼恨我?」雲若雪顫著聲開口,企圖轉移對方的注意。

  這裡是中苑的後庭院,應該會有人經過的,她必須爭取時間,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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