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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桑茉

  收到對方凌厲的視線,刀戒天毫不迴避的大方迎視,接受無聲的挑釁,「她的部分,我自會定奪。」

  刀戒天又斂眼思考一會兒,才起身下座,緩步來到四人之中,吩咐著:「好,傳我令下去,讓莊裡的精兵將士先行待命,明日一早,無歡你負責先去通知南風宮,蓮笙你則去通知無雙城,而大狼你則負責神龍島,我們就以三日後十五為期,在京城外五里會合,一同攻城推翻暴政。」

  「是!」三人領命。

  「天陽,此役以你為主線,負責率領刀門精兵,待和四界派出的人馬會合,便一舉入京殺了皇剛天浩,推翻惡君王朝,這事你可有把握?」

  「此等長機,我已等候多時,自當是勝券在握,不過天陽還是要提醒門主,雙方惡戰一旦開打,我無法保證能對雲家手下留情。」

  攔路者死,況且他亦沒那份慈悲心腸,為成就復興大業,唯有不擇手段。

  他明白刀戒天重視雲若雪的程度,也知道雲若雪和雲家之間的微妙關係,他實在不願因這樁弒君計劃,讓門主夫妻二人情感生變,更不會因為這樣而仁慈的放過雲家。

  一切,就端看刀戒天如何取捨拿捏。

  「是啊,頭兒,這事牽扯到雲家莊,那嫂夫人她……」武大狼也跟著說項。

  「雲家是雲家,她是她,一切秉公處理。」復仇大計當前,他不能礙於若雪的身份而護短偏私,太過優柔寡斷,只會錯失良機。

  「好,天陽就此相信門主,望門主能以大局為重,切勿因兒女情長而誤了大事。這事天陽已期盼多年,家仇血恨當前,不容許失敗,相信門主亦能體會天陽所言,還望門主見諒。」

  他們身上同樣背著復興家門的血債重擔,都是天沅那昏君當政底下的犧牲者,在如今這民不聊生的世道,已是別無選擇,僅有除去惡君一途,以血祭親,才能平復壓抑已久的滿腔仇恨。

  末了,龍天陽起身,「夜已深,若門主沒事交代,請恕天陽先行告退。」

  「嗯!」

  得到應允,龍天陽旋過身,跨步朝殿外走去,一身衣冠楚楚、白裳翩然,盡顯尊貴之氣。

  武大狼睨了眼龍天陽離去的身影,再收回目光,嘴裡則不滿的牢騷嘀咕:「嘖,阿陽也真是的,平常溫吞客氣得像個人畜無害的翩翩公子哥,就是牽扯到皇剛家時性子大了一點。」難道就他一人的國仇家恨才是恨,別人的就不是?

  「算了,大狼,他只是等得太久而心急罷了。」刀戒天出聲緩頰,接著吩咐右座的兩人,「無歡、蓮笙,你們報完訊後也領一批人馬跟著天陽吧!」

  「是。」兩人垂首領命。

  接著,商蓮笙起身說道:「若門主無要事吩咐,蓮笙想先告退。」

  「好。」刀戒天點頭示意,直到商蓮笙走出廳門,才拉回視線轉向無歡,繼續交代:「你一直知道你的使命所在,就去幫幫天陽吧,必要的時候記得出手拉他一把,別讓他被仇恨給蒙蔽太多了。」

  無歡的背景,只有他一人知曉,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將無歡視為手足般關照,或者說他對天陽、大狼、蓮笙都一視同仁,只不過無歡的固執和倔強,更令他感到不捨,無歡和天陽之間的恩與債,也不是他能干涉。

  「是,無歡明白,那無歡也先退下了。」無歡起身作揖,而始終斂下的眼,刻意不看身刀戒天早洞悉一切的眼眸。

  「去吧!」

  一個個相繼離去,直到殿內只剩下兩人,武大狼起身來到刀戒天身邊,雙臂依舊習慣性的環抱胸前。

  「頭兒,你派無歡和蓮笙兩個跟在阿陽身邊妥當嗎?要不我也一起好了。」

  他不管無歡究竟有什麼使命,為什麼頭兒總要無歡跟在龍天陽身邊護著?他是知道龍天陽那神秘的身份,至於無歡那悶騷的傢伙有啥使命,就一無所知了,反正那傢伙個性沉悶,一板一眼的,想要從那悶葫蘆嘴裡套出什麼話,簡直難如登天。

  頭兒派無歡跟著,他是沒意見,畢竟無歡的身手如何,他十分清楚,倒是那商蓮笙,她除了救人使毒外,什麼功夫也不會,難不成是要派她去跟著陪葬?

  「不必,讓他們兩個去就夠了,至於你,幫我暗地裡留意雲家莊的舉動就好。」

  明裡,他是無法制止龍天陽,可暗裡,他可讓武大狼看著,只要雲家有何風吹草動,就先從中破壞,雙方若不正面衝突,或許可少去無謂的殺戮。

  「好吧!」武大狼撇撇嘴,對這差事不甚滿意但尚可接受。他一手搓著下巴,心裡掙扎半晌,還是忍不住提議:「不過頭兒,你真不打算讓嫂子知道這事?紙包不住火,這事遲早都會讓嫂子知道的,不如先招了。」

  「她……」才起個音即止,刀戒天不自覺地收攏掌心,斂目沉思片刻。

  就在武大狼正感到自討沒趣打算告退時,他終於悠悠啟口——「我會找機會親口告訴她。」

  第7章(1)

  他們有事瞞她。

  雲若雪這種感覺是自中秋節開始,而那陣子大夥兒也特別忙,門主和四大護衛不時內外奔波,甚至好些時日不見人影。至今,中秋都過了兩個月,即使現在他們不再那麼忙了,但那種大家都知道什麼事,唯有她被蒙在鼓裡的感受依舊存在。

  大夥兒嘴裡未說,可每次見著她只是閃爍迴避,顧左右而言他。

  奶娘是、大狼他們是——連與她最親密的丈夫也是。

  一早,熱烘烘的灶房裡。

  雲若雪怔睇著滾水裡載浮載沉的細白麵條,心思飄得好遠,手裡雖拿著長箸,卻是無意識的胡亂攪動,直到身旁看不下去的丫環伸手在她眼前揮動制止。

  「夫人,夫人!」

  「呃,怎麼了?香菱。」急促的呼喚和眼前晃動的五指,讓雲若雪回過神來。

  香菱暗自翻鄱白眼,有些好笑的指指大鍋裡煮得過爛的麵條。

  「夫人,你又分神了,瞧,面煮得太久都糊啦!」

  「啊!」意識到自己煮壞了面,雲若雪忙拿來大勺將麵糊撈起。審視救不回的糊爛麵條,她羞惱的嬌斥著丫鬟,「香菱,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冤枉啊夫人,香菱可是喚你很多次的,是夫人自顧自的神遊去了,理都不理人家。」香菱噘起嘴,嘟嘟囔囔解釋,一臉委屈。

  「香菱!」雲若雪輕跺了一下腳,「好啊,你這丫頭就是嘴硬,還敢頂撞主子,信不信我跟奶娘說去,罰扣你這個月薪餉。」

  「夫人不要啦,香菱最怕莫大娘了,好嘛,都是香菱不對,不該說夫人不是,就請夫人大人大量,別和香菱計較。好不好嘛,夫人?」聽聞主子要上告到莫冬梅那去,她焦急地討好求饒,她實在怕極莫大娘的肅冷表情,嚇都嚇死了。

  雲若雪本想板著臉惡整天真的丫頭,卻反被諂媚的嘴臉給惹笑。無奈地睞了一眼香菱,瞠道:「古靈精怪,就知道賣乖,我是逗你的,瞧你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夫人!」小丫頭氣得跳腳。夫人明知她就怕莫大娘,還調侃她,真壞心!

  「好了,不鬧你了,我們趕快再下團面,等會兒連藥和其他小菜一起送去給北苑給無歡吧!」迅速下過一鍋新面,雲若雪嘴邊則繼續吩咐:「香菱,你順便瞧瞧藥煎好了沒?」

  「是,夫人。」香菱領命看著爐火上的藥壺,見壺內藥汁開始沸騰,滋滋作響,解開盅蓋,濃濃藥草味兒撲鼻而來,「夫人,藥煎得差不多了。」

  她們此趟是要送湯藥去北苑給前兩日受傷的二爺,因北苑很少開伙,細心體貼的夫人擔心二爺沒用膳就飲藥,容易傷胃,才想著多備一些面和小菜,順道帶去探視。

  「好,我這邊也差不多了。」雲若雪撈起面和佐料倒進碗裡,撒上些許蔥花提味,再連幾道小菜一起依序放入竹籃內,最後才是香菱端來的藥壺。

  一切收拾完畢,廚房也打點妥當,主僕倆便一同前往北苑。

  「夫人,實在是麻煩你了,還讓你跑這一趟。」

  北苑正廳之外,無歡和雲若雪主僕的身影相對而立。

  半個時辰前,雲若雪才和香菱帶來藥膳探視因傷在苑內療養的無歡,雙方於殿廳內相談甚歡,轉眼,日頭已近正午,是時候該恭送嬌客。

  「哪裡,無歡別跟我客氣,咱們是自家人,互相關心也是應當的,何況你現在有傷在身,理應多加照應,還盼無歡別介意我的多事才好。」

  四大護衛裡除了武大狼,和她比較常攀談的,就屬個性拘謹客氣的無歡。

  因他不愛別人在名字後面冠上「護衛」的稱謂,她索性就直接喚他無歡了。

  雲若雪不甚放心的瞅著無歡,見他英氣凜凜的俊雅面容雖帶著病態的蒼白,可一雙炯亮有神的烏黑大眼,讓整個人神采奕奕。可能是趕著出來應門,只隨意套著一件寬大的藍色罩衫,意外將他的身形襯得更加瘦弱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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