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把長髮挽起,露出一截白嫩粉頸,彷彿在誘惑他欺前咬上一口——腦裡才閃過這念頭,薄唇已吻上那截香頸,留連忘返。
美人如此多嬌,她的嬌俏可愛、她的溫婉美麗、她的瞠怒喜樂,都是他個人的,也只有他有資格獨攬。
「啊!」他濕熱的唇舌,咬住她一邊瑩白耳垂,她紅唇逸出難耐的輕吟,卻沒忘記該辦的正經事,俏臉燒紅,輕聲提醒:「天哥,咱們還沒喝過合巹酒呢……」
「呼。」無奈的吐了好長一口氣,百般不捨的離開那處軟嫩玉膚,他替兩人斟好酒,將一隻金盃交予她,「給。」
雲若雪接過金盃,兩人舉手交杯,在他的凝睇注視下,同他一起飲下合巹之酒。永結同心。
收好金盃,他俯近她酒後益發嫣紅的臉蛋,只差一寸的距離便能一親芳澤。
「餓不餓?」低沉的嗓音如醉人的陳年好酒,誘惑的撩撥著。
「還、還好,唔——」紅唇猝不及防被堵住。
很好,他可是很餓,非常非常餓。
取得共識,刀戒天已等不及的吻上那抹嬌唇,一雙鐵臂彷彿要將她全身空氣擠出似的收緊,品嚐她嘴裡猶帶著酒香的芬芳。
吻著吻著,大手揭去她的髮冠,散下她的披肩長髮,爾後抱起她,穩步走向垂著紅紗幔的喜床。
床幔放下,他褪去彼此的衣衫。黝黑與瑩白、剛硬與柔軟,兩人裸身火熱的交纏,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
新房裡,紅紗軟帳內,無聲勝有聲,只有女子柔媚的嬌啼和男人粗嘎的低吼。
而窗外,那弦彎在天邊的月娘,似在笑。
第6章(1)
秋高,氣爽,時序推進,已近中秋佳節。
這幾日,莊裡女眷皆忙著做餅,好趕在十五之日讓門眾們有團圓餅可吃,雲若雪也不例外,總可以看到她在廚灶邊忙進忙出的白衫倩影,甚至大半天不見人影,讓新婚不久的丈夫屢屢撲空,頗不是滋味。
傍晚,刀門中苑,一襲黑衫的高碩身影風塵僕僕,不時在東西廂奔走往返。
刀戒天一臉冷肅,大步走過東廂,找過所有大廳、書房、寢房,甚至二樓的客房,依舊找不著妻子的身影,便隨口問了經過迴廊的女婢。
「夫人啊,夫人和莫大娘正在西廂膳房試著團圓餅和糕點。」
又是這答案!
得到指引,他腳跟一踅,又返回剛才來的方向,天曉得他方才也因為下人一句「夫人和莫大娘在東廂」,而從西廂走來。
疾步走上西廂之間的迴廊,他從西廂二樓又找到一樓,才踏入西廂膳房,已沒見著那朝思暮想的麗影,於是他再問過正在收拾桌上餅盒的家丁。
「夫人?夫人她前腳才剛走,好像上陳家嫂子那裡幫忙針線活兒去了。」
還是一樣!
這答案讓本就不善的臉色又沉上幾分,兩道濃眉揪凝得死緊,他暗暗深吸口氣,忍下焦躁情緒,又快步走出西廂。
一下是西廂,一會兒又劃東廂,再來又是陳家嫂子!
他懷疑自己是娶了個懂得分身的娘子,怪只怪溫婉美麗的雲若雪盡得莊民愛戴,尤其她一手好廚藝和針黹功夫,讓山莊的女人們不時找她討教,或邀去家裡作客。
胸裡憋著的悶氣就要爆發,刀戒天陰鬱著一張臉,宛如黑面羅剎,嚇得經過的莊民門眾們,各個退避三舍自動讓道,連打聲招呼都只敢遠遠的。
大夥兒都知道,他們家英明神武的門主大人又在找自家娘子了,也通常是遍尋未果的時候會出現這號黑臉表情,這情景在過去個把月每個人早見怪不怪。
一波數折,終於來到陳家宅院,刀戒天終於看見令他心心唸唸掛在心頭一整天的嬌妻,手裡挽個竹籃正緩步走出陳家。
「天哥,你怎麼來了?」剛走出陳家宅院的雲若雪,才轉身便在前方路口見著夫婿,柔美臉蛋隨即漾開一臉燦笑,巧笑倩兮的迎上去。
「白白想見你。」刀戒天口氣硬邦邦,眉頭微鬆,面皮仍舊板著。其實是他想見她。
「白白」是他當日在紫竹林救下的白兔,後來也一起帶回莊裡養著,知道她心裡還念著兩年前那只野放的大肥白兔,所以他也省得花心思,直接把帶來的這只也起名叫白白。
雖然雲若雪對這點有些微詞,因為她說兩者之間是無法取代的,但他依然故我,久了她也對他沒轍,只好跟著這麼叫喚了。
雲若雪聽聞,眼底的笑意更深,「真的?那你把它帶來了嗎?」才問著,他已把藏在襟內的白兔揪出來,她接過白兔,順著兔兒一身雪白的毛皮,嘴裡故意嘟嚷:「喚,白白真乖,還是你最好、最懂我了,就只有你會想見我,不像其他人。」
語氣故意停頓,故作抱怨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有心的男人聽得清清楚楚,美眸不忘覷一眼雙眉又蹙攏起來的男人。喔喔,臉色似乎變了,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隱不住要滾到嘴邊的頑皮笑意,雲若雪繼續假意說道:「不像其他人,連自己的娘子都不想念,也不願見,唉,白白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忍無可忍!最後一要理智的弦應聲斷裂。
顧不得她懷裡還抱著那只賴在軟嫩胸脯上的囂張白兔,被指桑罵槐的那個「其他人」,大掌一出,握住柳腰往身上一帶,將她摟得緊密紮實,薄唇更狠狠封緘住她芬芳的唇口,掩去對他不實的指控,以示薄懲。
「唔。」嚶嚀一聲,她淪陷在他毫不掩飾的激情裡。
慾望將要一發不可收拾之際,刀戒天斂下蕩漾的心神,放開懷裡有些癱軟的嬌軀,讓她貼靠著他。
鬆開兩人相銜的唇瓣,他抵著她的額心,嗓音性感沙啞地開口:「我想你。」
這女人擺明就是故意的,一定要逼他開口就是。
「呵呵呵!」雲若雪聞言咯咯嬌笑,爾後端起一直小心護在懷裡的白兔,輕輕拍撫,「委屈你了,白白。」希望方才兩人熱情的擁吻沒壓傷它才好。
「這幾天你總是一天到晚到處走,忙得不見人影。」他口氣埋怨,鷹眸沒忘記多瞪得寵仗勢的白兔一眼。
而白兔卻是紅眼一睨,頭一瞥,繼續在雲若雪胸前亂蹭。
這只見色忘義的畜牲——刀戒天怒瞪的眼神更用力。
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救了它,現在一朝得勢就懂得拿喬,還敢無恥的賴在她胸前他每回和她燕好時必定忘情留連的豐盈美地。
豈有此理!哪朝要是惹火了他,就別怪他把它給了大狼做風味三杯兔!
溫婉可人的雲若雪,彷彿沒發現一人一兔目光較勁的滋滋火光,逕自開口道:「沒辦法呀,再過三天就十五了,奶娘說今年想多做些團圓餅分給莊裡的居民,讓家家戶戶吃圓餅慶團圓,所以得幫忙多做些餅,何況我真的很喜歡和大娘、大嬸,以及其他嫂嫂、姐姐們在一起。」
以往一人孤單太久,現在有這麼多人陪伴著、關心著,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快樂,好似渴望許久的親情,一下子都填補回來了。
「那別讓自己太累了。」他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粗指愛憐的摩挲她眼下的淡影。
「嗯,知道了。」
「走,回去一起用晚膳。」他一手接過她手裡的竹籃,另一手則攬上她的腰身。
「好。」
黃昏下,夫妻相偕的身影,漫步走過水田岸邊,走過房舍間的小路,沿路上不時見女人又被哪家大嬸給喚住了腳步佇足寒暄,或是哪家孩童又絆住她撒嬌玩鬧,而跟隨在她身側高拔偉岸的身影,守護的姿態依舊。
有時,亦會見著男人偏頭覷看女人和居民愉悅交談的溫婉側顏,抑或和孩童嬉笑逗鬧的燦爛笑顏,然後原本肅然冷硬的表情倏軟,蓄滿更多的柔情。
這是他的妻,他的。
「頭兒!」
遠處,彼方不識相的突兀男聲,打斷夫妻倆的寧靜和諧,來人精神抖擻的呼喚,喚起刀戒天的注意。
他側過身望向來者,看見水田對岸那一頭銀灰色狂亂長髮的武大狼,正施展輕功,足點水面由遠至近的飛躍過來。
「大狼?」
「武護衛?」雲若雪眨巴著大眼,怔然望著瞬間不到就立身眼前的魁梧身軀。
刀門的人武功都是這般厲害嗎?從對岸到這兒少說也隔著數丈遠的田地,怎麼看他這樣一點一躍,輕輕鬆鬆就過來了?
「嘿嘿,怎麼……怎麼嫂子也在呀!」武大狼乾笑兩聲,尷尬的搔搔亂髮。
方纔只顧著看刀戒天的身影何在,卻沒發現隱在刀戒天身側,高度只齊他肩頭的雲若雪,當然,還有在她懷裡那只他覬覦很久,肖想捉來當下酒菜的白兔。
「武護衛是不是有事要同天哥商量?」
「呃,沒沒沒,沒事沒事!」武大狼慌亂的擺擺手。
嘖,到底是嫂子心思太細膩敏感,還是他表現得真的太明顯?
「真的?若是有事不妨直說,還是——」雲若雪臉色微黯,有著好像被排擠的難堪,卻仍作無事的說著:「還是有什麼不方便讓我知道的,我可以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