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前大將的侍衛隊長,加那。當年政府軍戰敗的時候,大將的正副侍衛隊長雙雙逃走,記得副隊長在建國第六年時被阿比塞爾逮捕了,隊長一直音訊全無,我們都以為他在戰爭期間死亡了。你確定是他嗎?」
「我從來不記錯人臉。」當年在交戰時,他也和那個人打過照面,只是當時他年紀還小,距離又遠,難怪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躲藏了這麼久,加那突然又出現蹤跡,這代表什麼?
「該死,這表示還有大將的舊勢力在私底下行動。」西海輕聲咒罵。
現在全國的優勢警力幾乎都在戒備著下個月的總統大選,無暇管到邊遠地帶,難怪他們敢在這時候暗中調集行動。如果他們一擊得手,無疑是在選前對阿比塞爾的聲望給與致命的一擊。
安定久了,也是該練練身手的時候了。兩個男人的腎上腺素快速分泌。
「先回去再說!」費森迅速決定。
「放心,你交代的事一樣都沒忘,不過你確定用得上嗎?」西海站起身。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有備無患。」
西海於是不再有異議。
任何人都知道,不要忽略費森的第六感,這傢伙比靈媒還准。
「把那個弄大我肚子之後就跑得不見蹤影的傢伙給我交出來!」
一大早,一輛吉普車就載來一個長得可愛萬分、而且看起來絕對未成年的東方女孩。
卓爾簡直想死!來了一個婆娘不夠,竟然塞給他另外一個?
翡莉和其他女人聞風而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確定一下。「那個傢伙不會正好叫費森吧?」
「他叫西海!」女孩怒氣沖沖道。
「那就好。」不關她的事,翡莉心情很好地退了開來。「噢,對了,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翡莉安娜,你好。」
「翡莉安娜!」東方女孩捂著胸口驚叫。「我就覺得你長得好像她,可是又不敢相信你會出現在這裡!我叫平藍,你可以叫我藍藍。我超級喜歡你的,你的電影我都有看。」
「謝謝,你真是個小甜心。」翡莉愉悅地和她擁抱。兩個女人左親親又右親親。
卓爾在旁邊伺機潛逃。
「慢著,西海呢?」平藍揪住他質問。「快把他交出來,我要把他砍成一段一段的,拌進水泥裡糊牆!」
「先辦完結婚登記再砍他,這樣你和小孩都有遺產。」翡莉建議。
「這個想法不錯。」平藍深思道。
卓爾抱著頭蹲在地上,好想哭。這些女人每個都愛告狀,而且告起狀來臉不紅氣不喘,一點心虛的表情都沒有。西海跑了,關他什麼事?偏偏西海那口子去找菲雨夫人哭訴,菲雨夫人去逼問她老公,問到最後就是人全掃來這裡給他管了,阿比塞爾你這樣對嗎?
老天,他是堂堂下一任的族長!他不是婦女會主任委員!為什麼女人最後都輪到他管?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看女人一眼……唔,更正,他發誓這輩子「除了他老婆」再也不看別的女人了,嗚……
「甜心,先進來坐下,我們慢慢來幫你想辦法。」翡莉同情地挽著新朋友的手,回到她的帳篷。「喂,你想上哪兒去?一起進來。」
再度想偷溜的卓爾又被識破。他深呼吸一口氣,無所謂了,最差的情況就是皮被剝了,好在他老婆已經懷孕,他們家也算有後了。
「親愛的,來,坐在這裡,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翡莉安頓她的新朋友在椅子上坐好,一副準備替她出氣的樣子。
「我們已經說好了不生小孩的,可是他竟然給我搞出人命。最可惡的是,我一個午覺睡醒他就不見了,如果不是我打電話四處問,連他現在是不是在地球表面都不知道。」
「男人就是這麼不體貼,」翡莉同情道。「像我那只費森,一出門就跟丟了一樣,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我打給他也沒人接。後來總算卓爾找到他的人了,我趕快告訴他有人寄恐嚇信要傷害他,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他早就知道了!氣死我了,他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通知我一聲?害我一個人坐在這裡著急得不得了。」
「男人!天生的感情殘障!」
「對!」
兩個女人同仇敵愾地瞪著縮在中間的那個男人。
卓爾欲哭無淚。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是孕婦,一個是大明星,兩個都不能得罪。他強擠出一個笑容。「我相信他們一定很快就會回來了……」
「很快是多快?」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問。
卓爾縮一下。他怎麼會知道?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突然之間,外頭一個人匆匆跑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卓爾感謝到差點哭出來。
「我們巡守的弟兄發現,有人從西方偷偷掩了過來,而且人數不少,大約二十幾個人吧,每個人身上都有武器。」守衛大喊。
卓爾立刻正色。「叫弟兄們都準備好,我們過去看看。」
「不過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那群人在西方大約五十哩被另一群人阻截,阻截的人數雖然比較少,身手也不低的樣子,目前兩方人馬在干河谷附近對峙著。」守衛臉有喜色地道。
「阻截的是什麼人?」卓爾立刻問。
「他們穿的都是平民的衣服,看不出來歷,不過行動之間很有秩序,有點正規軍的感覺。」守衛摸摸腦袋,也說不上來。「對了,剛才接到通知,費森他們已經下了飛機,正在趕過來的途中了,恐怕會跟對峙的兩方人馬碰個正著。」
「先把女人和小孩送到中央營帳去,我們立刻出發!」話一說完,卓爾立刻衝出帳外。
兩個女人跳了起來。「大家一起去!」
費森的預感成真了。
國內各城市忙於大選,偏遠地帶的警力稀疏,而卓爾部落裡的壯漢大多出外工作,非到週末時間尚未返回,費森帶來的人馬則被分成兩半,一部分跟著費森離開了,只有一部分留在部落守衛,於是此時成了最好的進攻時機。
費森一旦發現對方不是他們以為中的攻擊者,立刻要西海帶幾個侍衛隊的弟兄守在通往部落的路上。這些弟兄目前都在休假當中,是以私人身份前來,並不影響他們的正職,所以將來也沒有人可以拿他們擅離職守的事說嘴。
雖然侍衛隊個個足以以一當十,七八個人對上二十幾條武裝漢子。依然難以立刻收拾下來,最後只好利用地形之便,在干河谷附近互相對峙起來。
干河谷是一條乾涸了一百多年的河床,由於地底深層還有一些水氣,所以河床兩側零星長了幾棵大樹,地上則錯落著散亂的岩石。兩方人馬互守河谷的兩岸,各自隱在巨石及樹木之間,偶爾交換幾下槍聲,但是都缺乏有效的攻勢。
費森和西海帶回來的人快馬加鞭與侍衛隊的弟兄們會合,轉瞬間兩方人數平衡了過來,十六個人對上二十二個人。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伏兵。原以為萬無一失的奇襲突然失去優勢,焦躁了起來,東一陣西一陣的槍聲越來越沒有章法。
西海和費森趴臥在一顆巨石後,聚精會神地盯著對岸的隱約人影,突然間,兩人都發現自己的後方有動靜。
「那是什麼?」西海回頭看。
一陣塵煙自遠方慢慢接近。不多時,十幾匹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地平線上,正往河谷疾馳而來。
「該死……」費森呢喃。
其中兩匹馬突然加速衝過來,腦後各甩著一把飛揚的長髮,一把是蓬鬆鬈曲,一把是直長黑亮。
「那不會是……」西海啞口無言。
「她說了她快忘記怎麼騎馬的。」費森喃喃自語。
兩個女人轉眼間衝到眼前。身後其他男人跟著散到各個角落,幫忙助陣。
「你這個傢伙,我要殺了你!」西海的那口子一翻身下馬立刻指著他破口大罵。
她的脾氣還是這麼壞啊。
西海火速將他那口子拉低,躲回岩石後方。「藍藍,你……你怎麼會……」
翡莉拍拍馬匹,讓它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吃草,一面和西海握手致意。「恭喜。你快當爸爸了。」
「什麼?」西海爆吼。
唉,真可惜了個大帥哥,吃驚突眼掉下巴的,都破壞畫面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費森覺得正常運作的世界又被她搞得失衡了。
旁邊那一對逕自去嘰哩呱啦吵成一團,翡莉撩撩長髮,優閒得像只是騎馬出來散心,巧遇他們一樣。
「親愛的,真高興遇見你。」啾,啾,在他左右臉頰各親一下,然後抽出一條絲巾,揮揮地上的灰,鋪了上去,再悠然坐下來,長腿優雅地交叉。「噯,你們繼續做自己的事,不必理我,我來看看而已。」
費森咕噥兩聲,一把揪進懷裡。
他該拿這女人怎麼辦?
新來的騎士已各自散開,加入各個角度的防守。唯獨卓爾掩了過來,拍拍他的肩頭。
費森回頭。
「有件東西我一定要你看看!」卓爾當著他的面,把領口附近多出來的一片物事往臉上一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