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進來!」
白夜艷這才發現原來家裡頭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立即羞得衝進浴室裡躲起來。
啊啊,好丟臉啊!她羞得捶牆踢壁,不知道待會要怎麼面對門外的,但不一會,卻聽到窸窣聲不見,而且腳步聲似乎遠了。
「矣,怎麼會這樣?」好心哀哀叫,管不了渾身冷得發顫,抓起浴室裡的浴袍搭上就快步往外衝,正好看到在玄關處穿鞋的皇甫令。
「老公。你要去哪?」她急問,開始害怕自己拿喬過頭,他不要她了。
「寶貝,對不起,我要出差,最晚兩天後就回來,這兩天有寒流,你要多穿件衣服,知道嗎?」他頭也不回地交代。
不能回頭,只要他頭一回,就會立即化身為野獸,撕開她妖冶得要死的馬甲,扯裂她性感得要命的丁字褲。
他不是聖人,所以,不能回頭。
「可、可是……」
「我走了。」話落,他頭也不回地衝出門。
白夜艷傻眼,呆站在玄門,想喚住他,然而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揚長而去。
大哥騙人,根本就沒效……
穿著清涼跳艷舞的下場,就是風邪入侵。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趟在床上,白夜艷淚流滿面。感冒,讓她變得好脆弱,發燒,讓她變得一捏就碎,還變成愛哭的瓷娃娃,天天滴滴答答。
她不想打電話給爸媽,也不想出門,所以只找了成藥吃下,把最保暖的衣服穿上,躺在沒有另一個人的大床,覺得自己好慘,開始懷疑婚姻已經走不下去,眼前開始出現走馬燈,只剩一口氣殘喘……
「你現在是在演哪一出啊?感冒而已,不要把自己得像癌末一樣好嗎!」忽地,孫幼翎好笑又好氣的聲傳到她耳中。
白夜艷驀地瞪大眼,一瞧見孫幼翎正在幫她量體溫,兩泡淚立即噴出。
「幼翎,他不要我了,我感冒了他也不理我∼」
「這樣就有點可惡了。」孫幼翎沉下臉。「你站得起來嗎?」
「我不知道。」她抽抽噎噎,奮力坐起身,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痛徹骨髓。
「我帶你去找皇甫。」她決定了,她要揭發這一切!
白夜艷倏地瞠大眼,忘了哭泣。「你知道他在哪?」
「當然。」孫幼翎瞪著她,忍不住歎氣。「是他打電話要我來探探你的,他怕你感冒,結果你還真的感冒了。」
「他在哪?」
「飯店。」
第8章(1)
「X的!到底是誰破壞這塊晶片的?!」
飯店商務套房裡,傳來皇甫令極為不悅的低咆,整串國罵儼然和他以往的形象嚴重不符。
「皇甫,你要沉住氣。」叫安潔的男人就坐在他對面,抽煙喝咖啡順便看電視,愜意到不行。
「你來修!」他惱聲咆哮,青筋暴露,就連黑眸也迸發凶光。
外頭寒流肆虐,套房裡有中央空調,皇甫令只穿一件貼身背心,壯而不碩的肌理奮張著,搖滾風味的牛仔褲完美呈現他迷人的臀線和長腿,整體看來,簡直跟先前的老八股打扮和白夜艷為他打造的貴族風截然不同。
「……唉,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要是會的話,還需要你跟修司幫忙嗎?」
「最好是這樣,我老婆要是跑了,我就抓你去填海!」皇甫令口吻很軟,但眸中卻是射出道道凌空暗箭,一箭箭地扎進那張漂亮得太女性化的臉。
「不要啦,你明知道我怕冷。」
「你再給我啦咧!」
他並非完全自願來參與這項任務的,安潔威脅他若不配合,便要跟夜艷坦白他以往的身份。但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知道雷震到底留下什麼訊息,所以為早點完成任務,別再讓夜艷胡思亂想,他才特地跟大學請假,窩在這間商務套房裡,欲迅速解決這檔事。
安潔舉起雙手先投降,再做了個上拉鏈的動作。
「皇甫,我這邊已經拼湊起來了,你要不要再試試?」在另一頭忙著的於修司拿著極微小的晶片走到他身旁。
皇甫令二話不說,抽掉電腦旁解碼機裡頭的卡,動作飛快地進行一連串晶片組合,再裝進解碼機,重新開機,重新解碼。
「雷到底是留了什麼訊息給你?」於修司坐在他身旁,對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很頭痛。
「……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他的直覺如此告訴他。
晶片被破壞得幾乎不成形,他可以想像雷震是如何用生命保護著他要傳遞出的最後訊息,而這裡頭,包裹著他深深的罪惡感。
「不管如何,先解開密碼確定訊息,比較妥當吧。」於修司也認同他的說法。
「我也想,但是並不容易。」根本就讀不出來!
皇甫令火大地重捶桌面,拖著額,急躁萬分。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這件事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他厭惡無法掌握的狀況,痛恨不能完全主控。
「還是沒修復嗎?」安潔探過頭來。
「吵死了!」溫溫的口吻有著絕對的殺傷力。
「你要不要先回家,讓你家老婆給你惜惜?」安潔很不知死活的落井下石。
皇甫令眼一瞟,眸色森冷。「你再說一次看看。」
「幹麼,我又是哪裡說錯了?修司說你得了老婆癌,要是不準時回家,就會發病,我看乾脆請人帶你老婆過來算了。」
陰鬱的黑眸閃爍著先殺而後快的嗜血光痕,皇甫令眨也不眨地直瞅著於修司。
於修司連忙退退退,往牆邊退,往門邊退,好想趕緊把自己變不見,卻聽見外頭門鈴聲響起,連忙揮手,「你們有叫客房服務嗎?」見兩人都搖頭,他不禁納悶。「那是誰來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甫令沒好氣地吼。
歎口氣,他無怨無尤地充當炮灰角色,隨即去應門。
從貓眼裡,他看見了孫幼翎,想也不想地立刻打開門,想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擁抱,豈料這女人超沒人性,一個肘擊撞向他胸膛,痛得沒防備的他連退數步,好讓她得以登門入室,而且後頭還跟了個——
「就是這裡。」
她話一出口,皇甫令背後立即爆起一陣惡寒,他倏地回頭,就瞧見白夜艷一臉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寶、寶貝……」他艱澀地喊。
白夜艷的心拽疼著,目光落在丈夫堅實肩頭上的雙臂,再往上瞅著雙臂的主人。那人有著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之色……原來,他真的外遇了,可對象並不是雷震的老婆,而是個看起來很中性美麗的女人。
「對不起,打擾了。」
她心碎神傷,跌跌撞撞的轉頭要走,但感冒讓她體虛,腳步緩慢,才踏出了一步,便讓身形矯健的皇甫令跨過沙發椅背,將她拽入懷裡。
幾乎在攬她入懷的瞬間,他便感覺到她不對勁的體溫,立即撫上她的額。
「寶貝,你發燒了?」
「對,還差點病死,要不是你要我去探視她,等你忙完,就可以去幫你老婆收屍了!」孫幼翎怒瞪他。儘管以往都是力挺他的,但這一回,她決定要迫使他說出一切,不要再躲躲藏藏,把夜艷搞得惴惴不安。
她冷銳如冰的話語扎進皇甫令的胸口,恍若化為千萬支針,痛得他只能用擁抱來表達他的歉意。
「對不起,我說過要照顧你、保護你的,卻讓你發了燒還一個人待在家……」該死,他到底在幹什麼!
「沒關係、沒關係的。」她搖頭,想要堅強的笑,淚水卻好脆弱地碎落。「反正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是誰說的?!我要你、我好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他吼著,好怕她不信。「不要誤會我,雖然我騙你出差,但實際上,我是有著不能不做的任務。」
「……什麼任務?」她一頭霧水,懷疑自己原本就笨,還是感冒害得她反應變慢。
「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吧。」皇甫令無奈地搔了搔發。「其實我以前是情報局的幹員。」
「嗄?」情報局?那是幹什麼的?
她的頭好痛好昏,腦袋全面當機,現在只想要閉上眼睛,逃離這混亂的一切。
「老婆,我這陣子老是往外跑,那是因為我要解開一組密碼晶片,就快要完成了……」他不安地把臉埋在她溫熱的頸項旁。「寶貝,你不要因為我以前待在情報局,曾經涉入過一些危險就不要我了……」
他好怕,怕她會知道他以往當過間諜,有過各式各樣身份,也曾經涉入過不少危險,就會離他遠去,但更擔心會將她牽扯進危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神智迷離。
到底是誰不要誰?情報局?危險?什麼跟什麼……
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嗎?」她勉強抬手,指向安潔。
她不是來捉姦的嗎?飯店的作用,不就是偷情專用的嗎?
「他?!」皇甫令瞪向安潔。
「你剛才很親密地跟她勾搭在一塊。」她親眼看見的。
「他是男的。」對上她的淚眼控訴,他頓時好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