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我為什麼還在公司?」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別再呆了,我都告訴過你,你習慣將所有的情緒表現在臉上,熟悉你的人當然猜得出你在想什麼。」
司以若忽然覺得不服氣。
他們兩人之間好像只有她是透明的。而他呢,個性變得既深沉又難以猜測。
「你想拿什麼東西給我?」
她又愣了一下。
閻奎分神地抬頭瞟了她一眼,拿筆的手指了指她的皮包。「裡面的東西,你不是要拿出來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你躲了三天不出現,來公司還特地挑這種只有老鼠才會出來打洞的時間,不就是有特別的原因嗎?」
「既然你自認為瞭解我,那麼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就算要我通靈,也要告訴我是關於哪方面吧?」
「關於你。」
閻奎頓了一下,仰頭直視她。
司以若並不迴避他的注視,安之若素的佇立在光源下,顯得格外空靈迷人。
「我對你有什麼想法,你知道嗎?」
閻奎忽然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蒲扇般的大掌抵在桌面的兩側。「那麼爾
呢?司以若小姐,你對我的瞭解又有多少?」
氣氛靜凝幾秒。
只見她輕輕撇開臉龐,淡淡撒落些許哀傷。
「我不知道,我覺得自己不再瞭解你了。」
他微微扯動嘴角,笑得有些自嘲。「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虧你還曾經是我的老婆。」
「你還記得我曾經是你老婆?」
閻奎聽出她語氣裡的譏諷,卻不回應。
「該不會是只有在我面前,你才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吧?」
「把話說清楚!」
「有什麼好說?過去式的關係有什麼值得提起的。」
他是這麼想的吧?
所以才會對所有人都隻字不提,沒有人曉得女人緣極佳的閻二少爺曾經結過婚、有過妻子……
而那個妻子就是她。
「過去式?」
剎那間閻奎只覺得胸口彷彿被重擊一下,努力喘氣,穩定表情和情緒。
司以若忽然覺得夠了!
這種讓彼此都受傷的針鋒相對,與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緊繃窒息,她為什麼要忍受這些?
結束它吧!不對,他們早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她咬著唇、噙著淚,低頭從皮包裡拿出辭職信,緩緩走向他。
司以若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是錯的!
只見閻奎猛然攫扣她的纖腰一拉,完全沒有防備的她整個人狠狠撞進他的懷裡。
又驚又疼的她瞬間淚花翻飛。
「你幹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
「你跟范靜章是所謂的進行式嗎?」
「不是!」
「說謊!」
「我才沒有!」
震驚與錯愕退去之後,滿滿充塞在司以若胸口的,是再度回到閻奎懷裡的熟悉感和眷戀。
漸漸地,原本撐抵在他胸前的小手失去了抵抗的力道。
該將手拿下來,她知道。
真的,她曉得!
可是……
雙眼凝視他激動起伏的胸膛,視覺上的刺激卻還遠不及掌心下溫熱灼炙的觸感來得有震撼力。
電光石火間,腦海裡宛如播放電影似的迅速閃過無數畫面——
全部都是過去她曾甜蜜攀附在這具胸膛上,信手游移、盡享繾綣歡愉的親密與放肆……
司以若突然的靜默,讓原本激動氣憤的閻奎也跟著安靜下來,視線隨著她的頭頂往下落,停留在她那雙宛如羽扇般美麗翹長的黝黑眼睫。
他嚥了嚥口水,覺得遍佈全身的敏感神經彷彿瞬間都集中在她手掌下的那一處。
他緊繃了!
司以若感覺得到。
有些羞赧,因為空氣中突然瀰漫的曖昧氛圍。也有些欣喜,因為知道原來閻奎對自己仍然會有反應。
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她仰起頭——
含著嬌羞,咬唇與他對望。
「你有反應……這是在稱讚我對你還有一點魅力嗎?」
第五章
這女人八成是瘋了!
閻奎抿唇輕笑。
居然會懷疑自己的魅力?
她難道不知道這段時間他每天望著她,腦子裡囂張亂竄的儘是一些十八限的馬賽克畫面嗎?
「我可以不只給你這些反應,想嘗試看看嗎?」揚起性感嘴角,閻奎挑逗的問著。
司以若睞他一眼,「能讓你有反應的,不只我一人吧?」
「哦?」
裝蒜!「分開這三年,想必你已經閱人無數了吧!」
「比起我,你何不說說這段期間你又如何?」
她不悅地將手離開他的胸口。
「我就算再怎麼放蕩,也比不上你的等級。」醋勁快爆表了。
他立刻將她的手握住,拉回原位緊緊壓覆。
「不准你放蕩!」
「你有資格管我嗎?」
司以若再度想甩開他的手,說什麼也不想讓他知道,她自從和他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親密生活!
會被他恥笑吧?
讓這位花花公子為自己的影響力洋洋得意!
彷彿她非他不可似的。
眼角忽地瞥見地毯上的一個白色信封,那是她的辭職信,一定是剛剛被閻奎拉扯的時候不小心掉在地上的。
她睇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走開想去撿那封信。
「那是什麼?」他也發現了。
「我要給你的東西。」
閻奎雙手抱胸抿唇欣賞她腰肢款擺的嫵媚背影……忽然很想念她身上的馨香,於是踩著步伐尾隨著她。
地毯吸附了他的腳步聲,所以當彎身撿拾的司以若突然被他自身後攔腰抱住時,她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驀地噤聲。
頂在她臀部上的堅硬是……
她又羞又惱的想站起來,卻沒注意到桌腳,頭頂咯了一下,整個人只差沒狠狠撞上去。
當場眼冒金星。
「閻奎!」
「在這兒。」
他摟住司以若的纖腰,手腕稍稍使力,毫無困難的將她轉進自己的懷裡。「痛不痛?」
「你說呢?」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聽見頭頂上飄落的輕笑聲,司以若惱得連嗓子都啞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啊?」
「先別說話,躺一下會比較好。」
閻奎驀地將她打橫抱起,她還來不及驚呼就已經被他輕柔放躺在沙發上。
「你——」她忽然住了口。
眨著眼眸凝視閻奎側坐在地毯上,溫柔地伸手撫摸她的額頭。
「有點腫,看樣子你撞得挺用力的。」他笑了,性感揚起的嘴角顯露難得一見的輕鬆。
司以若一時間竟有點哽咽。
這時候的閻奎,露山這種毫無防備的表情的他,就是當年和自己結婚的那個傻氣鬼閻奎呵!
「你怎麼了?真的很痛嗎?」
瞧見她的淚,他關切地探近她。粗長的拇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龐帶走她的淚,溫熱的掌心再度撫向前額紅腫的地方。
「員工休息室的冰箱不知道有沒有冰塊?我去找找看。」
說著,他正想起身離開沙發旁,卻發現一個輕微的阻力,低頭一看,她伸出纖白的小手扯住西裝衣角不讓他離開。
「你不是很痛嗎?我去拿點冰塊幫你冰敷一下。」
司以若沒開口,只是咬著唇。
不知道怎麼跟閻奎說,因為連她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很傻氣——
只因此刻的她不想看見他的背影,那西裝筆挺、宛如時尚男模般的完美身形。
那樣出色俊偉的閻奎和自己記憶中的他相去太遠,彷彿截然不同的兩人。如果再讓這樣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剛剛那一刻,那個可愛的傻氣鬼閻奎是不是又變回泡影,變成她回憶中才會出現的人?
居高臨下的閻奎默默瞅視她。
「知道了,我不去拿,用手幫你揉一揉好了。」
他瀟灑俐落地脫掉西裝外套蹲坐在沙發旁,毫不掩飾自己此刻對她氾濫成災的寵溺與憐愛。
黑鑽般的燦眼、空靈卻柔弱的神采,每當司以若拿著這種模樣看他,總能在最短時間內讓他軟化成泥,擠不出半點抵禦能力!
不過在嘴巴上欺負她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說你啊,要是把我的辦公桌撞缺一角,看我不扣光你的薪水來賠償。」
喝,居然這麼損她。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突然、突然拿你的……」
「拿我的什麼?」
忽然欺近的俊臉太魅人、噙揚的嘴角太迷人,司以若在驚覺自己就要沉醉之前趕緊將臉撇開。
「你自己知道!」
她還在氣惱自己這麼容易就被他迷倒,卻感覺到一股熱氣迅速湊近,一個眷寵的吻落在她吹彈可破的臉龐上。
她驚訝轉頭看他。
「你的腮幫子鼓得像河豚。」
討厭鬼!
司以若氣得想伸手拍他,卻被他快手扣住,旋即直接低頭封吻,強悍攫奪她嘟囔抗議的粉唇。
錯愕與抵抗只在瞬間,當他靈巧地挑開了她的雙唇長驅直入,她給予的是同樣撼人的熱情回應。
兩人的呼吸變得粗淺而灼炙,雖然過往的繾綣纏綿在彼此心中仍記憶猶新,但是當真實體會的這一刻,依舊具有深刻震撼的魔力!
司以若的腦海裡倏地浮現當年青澀的他們在MTV裡,她第一次將自己獻給他的畫面。
沒來由地淚眼婆娑。
「不希望我碰你?」
緩緩離開她的唇,閻奎的嗓音有著無法隱藏的瘖痖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