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要她猜他生氣的原因,她想應該是她醉吻他,害他被他朋友取笑吧,但她今天會喝酒,真的是意外。
「以後不准你隨便亂喝酒。」儘管她弄錯他生悶氣的原因,但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這點必須限制她。
「好,大叔送我一些玫瑰酒,我只喝你釀的酒。」如果能每天品嚐他釀的美酒,她一定天天好夢甜甜。
「你想太多,我一瓶也不會送。」喝玫瑰酒她還不是照醉不誤,一樣不准喝。
「大叔怎麼這麼小氣!」一瓶也不送。
「你在PUB已經罵過了。」
她已經罵過他小氣?這麼說他會生氣,也包括她說他小氣嘍?她不會還罵了很多難聽話吧?那她現在要跟他說幾次對不起,他才會原諒她?
「你想把嘴唇咬破啊。」見她似自責又似擔憂的咬住紅唇,靳煒烈未作多想的拂開她含咬的唇辦,誰知拇指指腹一碰上她柔軟紅唇,便想起曾貼覆在他唇上的香柔觸感,他的視線就這麼定在她形狀優美的紅潤小嘴上,眸色轉深。
倪語霏微微輕顫著,心跳急促,她沒料到他會對她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當他略微粗糙的指腹拂上她的紅唇,彷彿有道電流通過,令她背脊竄起一陣顫慄。
她唇上有髒東西嗎?否則大叔的手為何仍貼碰著它?
「大叔——」
心跳加速間,她下意識輕喊,籠罩在兩人間的暖昧魔咒瞬間消散。
靳煒烈輕貼她紅唇的手冷不防移至她臉頰上,微帶力道捏了下。
「痛!大叔你幹麼捏人?」左手捂臉,她錯愕抗議。
「我要起來泡茶,你這樣擋著,我怎麼起來?」他轉移她的注意力,淡化兩人間的尷尬,同時隱藏起他險些就情難自禁吻上她的心思。
倪語霏總算遲鈍的注意到兩人間既親近又噯昧的姿勢與距離,慌忙退開,臉蛋微紅。「抱歉,我去幫你泡茶。」
話一說完,她隨即進入廚房,她曾見過他泡茶和咖啡,知道他茶葉放哪裡。
好糗,她竟以那樣引入遐思的姿勢和大叔講那麼久的話,幸好大叔沒以為她要對他怎樣!不過……
撫上被靳煒烈拂碰過的紅唇,倪語霏的心一陣怦然悸動,也許是她喜歡大叔的心理作祟,當他撫著她的唇辦時,其實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瞧見他眼裡有著奇異的灼熱光芒,以為……他會吻她。
客廳裡,靳煒烈全然不知倪語霏害臊羞赧的心思,他抹了把臉,逸出沉重的歎息,他想切割的過去跟醫生有關,最不能有牽扯的就是醫界的一切,倪語霏不是他應該愛上的對象。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就允許自己這晚對她情生意動,過了今晚,他對倪語霏陷落的感情,必須收回……
與靳煒烈當初估算的一樣,他留在台北的第十天,額上的傷已能拆線,他本想自己動手,卻因身邊沒有精細的工具而作罷,只能勉強到住處附近的診所拆線。
額上細微的傷痕不仔細看察覺不出來,他腳上的傷沒拿枴杖也能慢慢行走了,他只要以扭傷掩飾出車禍的事實,就能避免老爹過度的擔心,今天就能回閒雲酒莊。
然而他原本預計下午起程的打算,直到入夜許久仍末付諸實行,原因在於他猶豫著是否要讓倪語霏知道他要回台中。
前兩天她來電說這幾天比較忙,沒時間來探望他,而他也要自己踩煞車收回對她的感情,利用這樣平靜無交集的時機悄然離開台北,再恰當不過。
偏偏想起她對他付出的關心,又覺得於情於理都該告訴她一聲,謝謝她這些日子以來令他沒轍,卻也令人窩心的打擾關懷。
就這樣,他幾度想離開,卻總被再見她一面的躊躇企盼絆往腳步。
九點二十分,靳煒烈終於決定以簡訊向倪語霏道別,這樣就不算不告而別,亦能杜絕他不該有的私心期盼。
剛要打簡訊,門鈴響起,他狐疑的上前應門,他忘記告訴厚謙他們自己今天要回台中,難道是他們來找他?
「是你!」門一打開,他無法不驚訝,因為映入他眼簾的,赫然是令他猶豫到現在仍在這裡的人兒。
「我今天到高雄參加醫學研討會,剛回台北。」倪語霏淺笑盈盈,心跳其實飛快。
「剛從高雄回來你該回家休息才對,怎麼會到這裡來?」萬一他下午就選擇不告而別,電話又剛好打不通,那麼她是要傻傻的待在這兒一直等他,或是以為他出事,焦急的四處尋他嗎?
「我想跟你一起過生日。」
「過生日?」
她提高手上的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說難得能跟你一起慶祝,就過來了。」
靳煒烈極為意外,沒想到今天是她的生日,更沒想到她想和他一起過生日。
「大叔不請我進去,是不想幫我慶生嗎?」見他不說話直盯著她,倪語霏忐忑輕問。
醫學研討會一結束,那些醫界朋友不知打哪兒得知今天是她生日,起哄要幫她慶生。可她借口有事趕回台北,因為她希望今年的生日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過,更決定要在生日這天,提起勇氣向大叔告白。
只是看大叔的反應,他不會是介意她的叨擾,要把她趕回家吧?
第4章(2)
他大掌輕貼她背後,推她進屋。「你現在才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沒有禮物送你。」
倪語霏頓感釋懷,原來他是在意這件事。
她將蛋糕放至客廳桌上,轉身面對他,「大叔若真要送我禮物,我已經替你想好現成的生日禮物了。」
「別想叫我送玫瑰酒。」
「知道,不是這個,你只要刮掉鬍子就行了。」
靳煒烈一怔,「你要我刮鬍子?」
「我想看看你沒留鬍子的樣子,這個生日禮物只是舉手之勞,你應該會送吧?」她早就好奇他剃掉大鬍子的模樣,今天恰好利用她生日向他討要這份禮物。
「你確定要這個禮物?」未見怒意,靳煒烈平靜的給她更改的機會。
小腦袋用力點頭,確定。
「OK,等會兒。」說完,他逕自走進房裡。
雖然他沒必要答應她,但他只遲疑兩秒便揮開心中的遲疑,反正他最慢明天就回台中,以後兩人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她想看他刮掉鬍子的樣子,就讓她看吧。
得到他乾脆的應允,倪語霏眉眼笑得彎彎的,很期待見到他等會兒的樣子,也希望晚點的告白能成功。
她到廚房泡了壺薰衣草茶端至客廳,拆開蛋糕盒蓋,取出生日蠟燭,這才想起靳煒烈不抽煙。
「大叔,你這裡有沒有打火機?」她揚聲喊問。
「客廳的置物櫃你找找看。」厚實的嗓音由他房間傳來。
她仔細翻找置物櫃,當她終於找到打火機,靳煒烈的聲音由她身後響起,「有找到嗎?」
「有,找到……了……」句子的尾音霎時零落的頓在她唇邊,只因她轉過身望見的是張俊美至極的臉龐,讓她整個人傻住。
她知道他有雙迷人深邃的眼睛,有個直挺好看的俊鼻,臉卻輪廓勢必極有型,可她萬萬料想不到,這張少去濃密大鬍子的乾淨臉龐,竟然這樣俊美無瑕,那如刀鑿雕刻的五官輪廓有如混血兒般深刻,而且好年輕——
「不對啊,大叔怎麼這麼年輕?」她總算發現不對勁之處,眼前這張臉頂多三十多歲,跟「大叔」的年紀差很多。
「在醫院我就說過別亂喊我大叔,是你非要把我當大叔的,記得嗎?」他並未揶揄她見到他真面目的怔愣反應,剛才刮掉留了許久的鬍子,看見鏡中的自己,他也覺得不習慣。
她認真的回想他講的話,唔,好像有這麼回事,那晚她喊他大叔時他很凶的瞪她,她還記得自己後來曾問他幾歲,他回答說都喊他大叔了,幾歲有差嗎?
她居然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硬把他當大叔,難怪那天顧先生聽她喊他大叔,會那麼驚愕,實在好糗!可是……
「你沒事幹麼留像大叔的鬍子?沒那一臉大鬍子,我就不會把你當大叔啦。」
隨著他坐入椅中,她微窘的辯白。
不是她太瞎,是他不修邊幅的模樣,真的像極大叔。
「工作一忙常忘記刮鬍子,久了就習慣了,再說留鬍子能擋掉一堆爛桃花,沒必要刮。」他邊說邊替她將生日蠟燭插上蛋糕。
那倒是,以他這張出眾的俊臉,想必到哪兒都會引來一堆女人愛慕。啊,這下慘了,她今天如果向他告白,他豈不是會認為她是被他俊逸外表所惑,並非真心喜歡他?
「早知道就先告白,再叫他刮掉鬍子。」
「你說什麼?」她說得太小聲,他沒聽清楚她的低噥。
「我說,我要點蠟燭許願,不曉得這個打火機可不可以用?」趕緊找理由矇混過去。
他拿過打火機試了幾次,終於成功點燃生日蠟燭。「你可以許願了。」
倪語霏釋懷了,縱使現在暫時不適合向他告白,但她可以先許願讓他愛上她,這樣或許能避免告白被拒的窘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