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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夏琦拉

  景灝悠然睜開雙眸,眼白浮起淡淡血絲,他屏住呼吸,害怕自己過於激烈的心跳和稍急的呼吸,會讓香香發現他身體和變化。

  幸好她並沒有看他,她只是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細心地為他按摩,她低垂的小臉上,肌膚粉膩,泛著珍珠般柔潤光澤,認真而溫柔的表情,讓他心頭莫名一緊。天,這是第幾次了?

  他竟然會對香香產生這種低俗的yu/望?香香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既是隊中心的奴婢,又像是他的妹妹,他的女兒,有時候,甚至像是他的母親,他該死的怎麼會對她產生一種……一種想要與她裸裎相對、緊緊相擁,在這張暖炕上翻滾纏綿的yu/望?

  該死!

  該死!

  他是個禽獸!

  不對,不對!

  他與別的女人肌膚相親的時候,身體會有一樣的反應,他是個成熟的男人,當香香的小手越過某條危險的界限時,他的身體有反應,是很自然的。

  別自己嚇自己了,這是很正常的身體反應。

  景灝不停地告誡自己,香香不是那些女人,對那些女人,他可以不牽扯到感情,只是義務、只早責任,香香是他最疼愛的小丫頭,是他的心頭肉,他不可以多想、亂想。

  香香是那麼小,那麼純真,他不會因為她無心碰觸便責怪她,他更不想對她解釋男女之別,潛意識裡,他渴望保護香香孩童般的純真,不希望她純潔的思想被污染。

  這宮裡,他只剩下她了,他害怕她變得像其他女人一樣,把他當成攀登權勢頂峰的階梯,他不能失去她。因此,結果只能是——忍耐!

  景灝緊閉雙眼、緊握住拳頭,試圖抽空雜緒。

  快睡著、快睡著,只要睡著了,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第3章(2)

  在這如同唸咒般的自我催眠中,他憑著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身體的狂野慾念,他昏陷進夢鄉,但他睡得並不踏實,夢裡滿滿的,都是——香香美麗的小臉。

  景灝睡著後,香香為他蓋上棉被。炕上很暖和,她也有些困了,於是窩在景灝的腳頭,打起盹來。迷迷糊糊睡了大約兩個時辰,她喚醒景灝,為他擦臉、穿鞋。

  每天的末初、未正時,是皇上批閱朝廷急件的時候,皇上只要是睡飽了,腦袋才會清醒,那下起筆來可謂泉思妙湧,批折子的速度比她磨墨的速度還快。今天也不例外。短短兩個時辰,他便批完所有加急奏折,特別是最後一件,他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香香偷偷了一眼,又擔心地看看他。

  皇上臉色非常不好,寫完後,毛筆一丟,蓋上玉璽。她趕緊把折子拿起來,放到一邊晾乾。景灝歎了一口氣,揉揉眉心,向後軟倒,靠在錦墊上,深深吐出一口氣。

  「皇上?」香香擔憂地奉上一杯好

  「朕當這個皇帝好累!他看向滿臉關心的香香。」想一心為民,可朝中的大臣們並不個個與我同心,每當我想要為百姓做件什麼事,一旦牽扯到某些大臣的利益,他們就會結起伙來,拚命反對。「

  他苦笑一聲,「我總是安慰自己,至少他們對我是忠心、對我天啟皇朝是忠心,沒想到他們的貪慾會大到不把我這個皇帝放到眼裡。」

  「皇上!」香香握住他的手,心痛他的落寞。「別管別人怎麼說,你只是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香香明白你,你是一個好皇帝。」

  他捏捏她的小手。知道自己擁有她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就不不是那麼沮喪了,對於香香,他可以把心底所有的話都說出。

  「現在拜虎仗著皇后和端敏這兩個大靠山,加上他在氐部中手握重兵,權勢可謂如日中天,能力大了,野心也就跟著收不住。」景灝輕蔑一笑。「他哪裡還把我這個皇上看在眼中?」

  香香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

  伺候皇上這麼多年,她如何不瞭解皇上的為人?別看皇上表面儒雅溫淡,其實骨子裡絕對是個強硬、固執的男人,若真把他的性子挑起來,他是那種不斬草除根決不罷手的性子。,他心中裝著是國家、是大事,根本不會在乎那些兒女情長,從某個角度來說,他稱得上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她只能在心中祈禱,拜虎大人懂得適可而止,弄得不限,抄家是小事,只怕皇后和大皇子都要跟著遭殃。一想到大皇子端敏,香香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自學抓緊景灝的手。

  「皇上,到底拜虎大人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生氣?」

  景灝感覺出她的緊張,心中湧起一陣不捨,他輕輕拍撫她的小手,放柔聲音。

  「這帖子,他瞥向那字跡未乾的奏折,「是督察院左都御史所呈,他說我朝自入關以來,國泰勢盛、百姓富足,唯獨天高貴族內部矛盾重重。」他點點頭。「這個我倒是早有察覺,正想大力調整一番,本以為終於有個臣子揣測到我的心思,不想越往下越氣。」香香看向那奏折,一目十行,看完後,也瞭解他的氣憤何在了。「又是御部與氐、房二總的正庶之爭?」

  景灝點點頭。「正庶之爭由來已久。我爺爺是他眾位兄弟中才能最出色的一位,不想我太爺爺的小兒子順泰,也把代表皇族的角、亢二部傳給他,我爺爺怒而反抗,打敗了順泰,登上皇位,不久便把自己掌握的氐\\房二部改為二御部,地位日益上升,同是,他把順泰的角\\亢二部改為氐\\房二部,地位日漸下降。」

  香香接道:「於是四部便產生了矛盾。奴婢還記得小時候,時常見到四部的人打架,扯到宗人府去,有時都要鬧到宮裡來,才能解決。」

  「是啊,積怨很深。我爺爺死得早,我父皇幼年登基,順泰重新掌握大權成為攝政王,氐、房二部重新抬頭,壓制我我父皇的御部。順泰死後,我父皇才得以親政,政局一變,御部抬頭,氐、房二部再度失勢,後來御部傳到我手裡,相安無事了這十幾年,沒想到以拜虎為首的氐、房二部又開始按捺不住了。」

  香香有些疑惑地問:「皇上,如果香香沒記錯的話,這位左都御史大人應是御部出身,他何以字裡行間,都隱匿傾向氐、房二部的意思?」

  景灝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半響方才恍然大悟。

  「他已經被拜虎收買了!」

  「是,他確實被拜虎收買了。」景灝點頭贊同。「更何況,換部也未嘗不可。一旦拜虎壓倒了我手中的御部,左都御史功不可沒,他由御啊換到拜虎一方,只是水到渠成罷了。」

  讓御部的人為氐、房二部人的說話,不但撇清了拜虎的嫌隙,也力證了氐、房二部的正主地位是多麼深入人心!只可惜,他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昏君,他耳目、眼線四通八達,他的每一位臣子前一個晚上在飯桌上說了什麼話、吃了什麼菜,侍寢的又是哪個妾,第二日早朝前他都一清二楚了,在這樣精明的皇帝面前還想搞小動作?只能說拜虎真的是太不聰明了。

  「讓我生氣的是,左都御史作為最高監察機構的長官,本應該為我督察各大重臣的言行舉止,替我防患於未然,沒想到,他頭一個被收買,我看他不但烏紗帽不保,項上人頭也保不了幾天了!」

  景灝的眼色冷厲起來,大有殺雞儆猴的決心。

  這樣的他,讓香香有此害怕,她層懦地想要收回手,他卻不讓,反而把她溫暖的小手貼到頰邊,立刻收斂戾色,緩聲說道:「我的小香香害怕了?」

  她怯怯地點頭,嘟起小嘴,嘴角的小梨渦委屈地旋起。

  他憐惜地捏捏她的小鼻尖,溫柔地安撫她,「小香香不要怕,我永遠不會這樣對待你的,永遠。」

  他保護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傷害她呢?這個傻姑娘!至於那個拜虎,竟然無視他這個御部之首的皇上,攛掇大臣要抬氐、房二部的地位,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向他挑戰嗎?

  等著瞧吧,左都御史那個笨蛋只是頭一炮,絕對還有一些眼睛被屎糊到的短視鬼等著前仆後繼地來送命。這樣也好,隊就跟他們玩玩,一下子消滅多沒意思!

  景灝的心情慕名好了起來,他站起身,愉快地抓著香香的小手,向外頭沖。

  「走,我們騎馬射箭去!」

  呀,皇上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一會兒怒,一會兒喜的?她都快跟不上他的心思了!可是看見他又重展開笑顏、拋掉煩惱,她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她抬起腳步,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奔跑。

  「停停停!」驀地,香香煞住腳步,雙手緊緊拽住他的手臂。景灝疑惑地轉頭,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叫停。「怎麼了?這個時辰是我騎馬身箭的時候啊!」該不會這小管家又要開始管東管西了吧?他承認,他身子是有點愛生病,可也沒到這種草木皆兵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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