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她的小手接過來。
「貝殼,我上次去海邊撿的,你拿著一片,我拿著另一片,當作只有我們才有的寶物,要好好愛惜喔!」
「嗯嗯。」燕織荷笑容洋溢的點點頭。
這時那些壞孩子又吵吵鬧鬧的來了,打斷他們的談話。
「這只笨貓還在等它的主人耶!趕也趕不走,我們拿石頭丟它好了。」
帶頭的孩子王率先起哄,其它小孩紛紛撿起地上的石頭向貓丟過去。
一個小影子忽然衝出來擋住石頭,交叉擋架石頭的粉嫩手臂緩緩放下,一雙靈眸凶巴巴的瞪住他們。
燕織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面多了好幾道傷口。
好痛!
她強忍傷口的痛,眼眶濕潤起來,嘴裡仍舊不饒他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欺負一隻小動物那麼有趣嗎?」
「你這個恰北北,快滾開,不然連你一起丟!」壞小孩們嬉鬧著。
「你們敢!」燕織荷擺出功夫架勢。
壞小孩們看她一副又要打過來的姿態,不禁畏懼的退縮幾分,想扔石頭的手還在發抖。
其中一位較膽小的,問那個孩子王說:「老、老大,真的要丟嗎?萬一她爸媽來打我們怎麼辦?」
「怕什麼,有事我負責!」
「老大你發抖得很厲害耶!真的下怕嗎?」
「亂講,我哪裡有發抖,我丟給你們看!」他怕得緊閉起眼睛,胡亂的向燕織荷丟過去。
「哇啊!」眾人一陣驚呼,貓也發出可怕的叫聲。
「怎、怎麼了?」孩子王心慌的張開眼睛。
鮮血沿著一隻小手緩緩淌下,後面是一雙目光炯炯的眼神。
燕織荷剛才也嚇得闔上了眼,張開水眸才知道,是慕容天作擋在她面前,用手接住那塊大石頭。
剎那問,他的背影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山保護著一樣。
壞孩子們見到他手上的血,不禁嚇得慌了起來。
「竟然敢丟她?你們做了不該做的事!」
慕容天作眼裡射出寒光,瞪得那些壞孩子背脊發毛,彷彿只要他再吼一聲,他們就會屁滾尿流。
旁邊的小貓狂叫著,毛都豎了起來,像是生氣的在替他抱不平一樣。
「可惡!給我記住!」他們慌慌張張的跑走。
燕織荷趕緊抓起慕容天作的手,看見掌心滿是混著泥沙的鮮血,不禁一陣暈眩。
她又怕又擔心,兩行珍珠般的淚珠不停滑落,「你流好多血,一定很痛吧!我們趕快回道館擦藥!」
慕容天作掌心的疤,就是在這時候留下來的。
「我不要緊。」他耍帥的說完,就昏倒了。
「噫!」燕織荷趕緊扶住他,撐好他的身體以後,兩人就搖搖晃晃的朝道館方向走去。
「貓咪,我們下次再來看你喔!」她回頭對貓說。
像是在跟他們道別,貓也喵了一聲,目送走他們後,繼續等待它的主人。
路上,燕織荷看著慕容天作昏迷的臉,焦急的心底有東西滿了出來,是一種像在吃巧克力糖的感覺,唇角不自覺上揚。
她好感動。
「你不是不保護我嗎?怎麼還那麼愛充英雄。」她責備似的碎碎念,眼眶卻已蒙上一片水霧。
那種甜甜暖暖的感覺,好像又昇華了,她發現自己正臉紅心跳著呢!
不自覺的摸了摸口袋裡的貝殼,卻發現不見了,難道是剛才……
她心裡雖然急著找到貝殼,不過為了帶慕容天作回去,只好等一下再來找了。
但後來她怎樣找也找不到,而她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慕容天作,默默的一個人內疚。
幾天後,燕織荷從大人那裡聽到一個壞消息,立刻著急的打電話給慕容天作。
「不好了,那些壞孩子又跑回去欺負小貓,小貓好像生氣了,有人還被它咬了一口,壞孩子就跑回去跟爸媽告狀,結果聽說他們爸媽找壞人要去捉小貓,怎麼辦?」
「壞人?應該是環保局的人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慕容天作沉思了一下,「我們早一步把小貓帶回來藏起來好了。」
「它會跟我們走嗎?」燕織荷擔憂的說。
「不跟我們也得把它抱走啊!」
「說的也是,那我們現在就去好嗎?」
「現在快十一點了,我不能出去,我家裡管得很嚴,而且小貓現在又不一定在那裡,環保局的人也下班了啦!」
「可是搞不好明天……」她聲音低了下來,帶著幾絲哽咽。
「我們明天一太早就去,你先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力氣保護小貓啊!」慕容天作柔聲鼓勵她。
「嗯。」
「明天七點,我們約在公園,就這樣吧!晚安羅!」
「晚安。」掛上電話,她甜甜的笑了笑,慕容天作才幾句話就把她安撫下來了,給她好大的安全感,平常都是自己在護著他,但遇到大事時,反而是他比較鎮定。
上床睡覺後,她滿腦子都是當時慕容天作保護她的背影,於是忍不住躲進被窩裡偷笑。
隔天一太早還不到七點,燕織荷咬了塊吐司就出門了,急急忙忙趕到公園,看見小貓還在那裡,才稍微鬆了口氣。
「喵——」小貓看見她,像在跟她打招呼似的叫了一聲。
「吃飯沒?」燕織荷分了點吐司給它。
燕織荷看著小貓嚼吐司的可愛模樣,心裡擔憂的想著,如果它被環保局的人捉走,一定會被欺負吧……
「小作怎麼還不來?乾脆抱小貓去找他好了。」她說著就抱起小貓,「喵喵,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喔!」
燕織荷才抱著小貓離開翹翹板幾步,它就開始掙扎了,迫使燕織荷不得不放下它。
她皺起柳眉,蹲下去對它說:「不行喔!這裡很危險,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才伸出手要重新抱小貓,它就敏感的閃開了,然後用驚疑的眼神看燕織荷,似乎對她有了敵意。
「我不是壞人啦——哎呀!怎麼辦?」她愣愣的看了小貓一會。
「喵——」
「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燕織荷匆匆跑到公共電話亭,撥電話要催慕容天作,但他家裡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怎麼回事?我們昨天明明約好了啊!」她胸口涼了一下,隨即焦急起來。
不,小作一定是在趕來的路上,一定是這樣的。
她如此安慰自己……
這時,燕織荷聽見公園裡傳來吵鬧聲,心中溢出不安的預感,趕緊跑回去。
果然,一群大人正試著圍捕小貓,它在遊樂設施間奔來竄去,幸好貓本來就此狗還要敏捷,一時之間沒那麼容易被捉到。
但畢竟還是難逃,最後在快要被網住時,燕織荷及時趕過來揮開網子,緊抱住小貓。
她瞪著那些大人怒吼,「你們要做什麼?這是我家的貓!」
環保局的人對看一眼,「可是有人申訴,要我們來捉它,看特徵是這隻貓沒錯啊!」
「是不是申訴的人搞錯了啊?」其它人說。
「她騙人!那才不是她的貓,就是那隻貓咬傷我的!」那群壞孩子的孩子王躲在大人後面叫嚷。
「各位先生,那只瘋野貓咬傷我的孩子,你們不把它捉走,哪天一定也會咬別的孩子,這樣你們負責得起嗎?」孩子王的媽媽氣沖沖的說。
「這樣的話……小妹妹,是你搞錯了吧?你能找爸媽拿證明來嗎?證明它是你家的貓。」
一群大人高高在上的圍著她,你一句我一句的逼問,她真的好害怕,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作!小作!你快點來啊!」她急壞的哭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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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織荷回想兒時的記憶,想到這裡,眼神幽幽的望了慕容天作一眼。
當時他沒有來。
貝殼也不見了,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讓她領會到一件事——不要輕易放棄約定,不管是為了什麼……
沒想到多年後的現在,兩人又再次相見了,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燕織荷下意識的張望了一下四周,目光搜尋著遺失多年的貝殼,雖然覺得不可能找得到了,但她心裡就是沒辦法不牽掛那片貝殼。
「你也聽過那隻貓的故事嗎?」慕容天作忽然問她。
她點了點頭,看起來有點無精打采。
「其實現在在這裡守候的貓,並不是當年故事裡那隻貓了,聽說是那隻貓長大後,不知從哪裡借回來的小貓,由於老足跟在它身旁,久而久之,等它死了以後就繼承了這個位置。」她淡淡的說。
「不,它繼承的是那對情侶的遺憾。」
「……造成遺憾的原因,是那男孩的不告而別吧?就像你想遇見的那位女孩一樣,我猜呢!或許就是因為你先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才會離開。」燕織荷用指責的口吻,語帶暗示的對他說。
「是嗎?」慕容天作當然也聽出來了,「那你再猜猜看,她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對我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一點都不讓我有解釋的機會,這樣又要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