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樣問?」她心底的疑團更大,他的語氣和表情似乎在說,赤月哥哥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赤月他的事業心很重,可是他對她的態度還滿溫柔照顧的。
「你好像對赤月哥哥產生了誤會。」不是她多疑,她真的覺得這兩個男人一碰面,彼此的眼神就旋著暴風雨。
會是因為她的關係嗎?她不由得望著對她老是冷淡寡言,不然就出口諷刺的衛延,然後悄悄在心中否認這個想法。
「或許是你還沒有將他看清楚。」這幾天來收集的資料已經讓他多少摸出了一些端倪。
「你不可以這樣說我的赤月哥哥!」她立即駁斥。上村家族,尤其是赤月哥哥在爸爸面臨困難時幫過無數次的忙,她絕對不容許別人貶低她的赤月哥哥!
她的那句「我的」赤月哥哥讓他的心情變得有些鬱悶,他臉上依舊淡定,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就當我沒說過吧。」
「喂,你把話說清楚啊!」已經很困擾的蔣星辰被他的一番話弄得更加不安。
叫他好幾遍,他始終都閉目養神,蔣星辰被氣炸了,撂下一句話。
「我才不會相信你,是豬頭才會懷疑赤月哥哥!」
一說完,她氣憤地轉身,朝門口走去,他雖然合上了眼睛,但還是準確地朝她身後下了一個保護式的結界,直到她的身影離開,他才站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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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烏龜、大笨蛋、臭衛延、爛衛延……」
為什麼她要相信衛延的話?為什麼衛延的三言兩語就成功地打擊了她和赤月哥哥之間的信任呢?她真的是一個笨蛋!
憤怒地在街上走著,蔣星辰沒有留意到衛延正在身後不遠處跟著她,她低聲咒罵的聲音還是傳進了衛延的耳朵,他不禁皺眉。
他知道他是說太多了,但是面對著如此容易相信別人的她,他卻不得不時常提醒她。
或許,他錯了,但是細聽她的咒罵之下,他卻不禁莞爾。
「死衛延……不不不,我幹嘛要咒他死啊,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她忙不迭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立刻改口。「雖然他有時候很討厭,但是我並沒有要他……那個意思啊,請各位「兄弟」別當真!」
煞有介事地雙手合十念著,她的步子不禁放緩,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張已經忍俊不禁的臉孔,依舊自言自語地問著。「我知道他在說著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的心怎麼會有那麼一點的懷疑暱……」
這麼說來,她在不知不覺中更回相信衛延嗎?她被這個想法嚇得∼怔,急忙搖頭甩去古怪的想法。
這幾天來,她一天到晚都面對著衛延這個男人,當然會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依賴,而依賴一個人就代表信任一個人啊,她信任他.所以就會情不自禁地相信他所說的話……
一定是這樣!她擰眉沉思,壓根兒沒有發現到自己朝路中央走去,直到她聽到路人傳來驚呼的聲音還有刺耳的煞車聲,她才訝然地看著一輛疾快的豐田朝她的方向撞來——「喝!」她只來得及急呼,然後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雙手抱住頭。
沒有預期中的猛烈撞擊聲、也沒有驚心動魄的場面,有的只是路人驚愣地看著彷彿奇跡的事情發生了一車子在來不及煞車的情況下直撞了上來,但是蔣星辰身前似乎有一股保護力量,車子在撞上她身前的半尺處被那股力量消去了衝勢,穩穩地停在她面前。
蔣星辰輕輕撐開眼睛,看到和自己如此靠近的車子,她登時嚇得腳下一軟,身後的一個人卻及時將她扶穩。
「衛……」她呆了呆,指著那輛車子,手卻緊緊地攀著衛延的手臂。
「沒事了。」本來想訓斥她一番,但是看她嚇得呆愣的表情,他不忍心再斥責她,摟了摟她的肩膀給她安慰。
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讓她的心定了下來。「幸好你在……」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橫衝直撞。」他瞪了她一眼,並不排斥被她依賴的感覺。
「可是那輛車子怎麼會無端停下呢?」她好奇地問著,卻沒發現他正拉著她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發現他又將自己拖回家,不由得大叫。「衛延!你在幹什麼?我又沒有說要回家!」
「要是你真的介意上村赤月拋下你不管的話,你現在就應該回家去等他,不是賭氣出走!」他義正詞嚴地道。
咦?他在關心著她和赤月哥哥之間的關係嗎?她很吃驚地看著他冷漠的側臉。
手機鈴聲卻在此時響起,她拉了拉他,讓他跟著停下腳步,看著她好整以暇的接聽。
「喂,爸爸,什麼事情?」
但是下一秒,她臉上的淡然就消失了,換上∼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怎麼了?」他被她一把拉住,發覺到她的手一片冰冷。
「媽媽……媽媽快不行了!我、我要立刻回去洛杉磯!」她哽咽叫著。
洛杉磯療養院急促的腳步聲踏破了走廊上的寧靜,蔣星辰奔得又急又喘,疲倦的臉蛋上只有蒼白和焦慮,一個不留神,幾乎就要往前摔下。
一雙手及時扶穩了她,衛延迎上她眼底隱忍的淚意,什麼也不說,就拉著她的手住手術室奔去。
他手心的溫暖給了她勇氣,她跟上了他的步子,終於來到了手術室門前。
「爸!阿姨!」一看到臉上掛滿焦慮的蔣泰祖和於慕晴,她強忍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上前緊緊擁抱兩人。
衛延退開,倚在二芳,看著互相安慰的三人。
他下應該來的,因為在這裡他肯定會遇上兩個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但是蔣星辰徬徨無助的表情卻讓他狠不下心腸說不,終於答應了陪著她一起回來洛杉磯。
不知道蔣星辰的母親怎麼了?他很快地擰眉,空氣中瀰漫著的死亡氣息太過明顯,身為衛家的人,他們對感覺這種東西向來是十分敏銳的。
有些無奈地歎息,他希望等一下醫生不會為他們帶來壞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焦慮的蔣泰祖第一個衝上去,結果看到了醫生輕輕搖頭,還抱歉地拍了拍蔣泰祖的肩膀。
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重了。衛延看著臉色蒼白的蔣泰祖,還有神情交得木然的蔣星辰,他想他應該知道了答案。
「衛廷,謝謝你陪星辰回來。」蔣泰祖走了上來,雙眼通紅地道。
他只是輕輕點頭,限角始終沒有瞄向一直瞧著他的於慕晴。
蔣泰祖深吸一口氣,朝一臉茫然的蔣星辰望了一眼後才道:「醫生告訴我們,星辰的母親心肺功能衰竭,已經……已經救不回來了。
我和幕晴需要去處理星辰母親的後事——」「我會陪著蔣星辰。」不需要對方多說什麼,他已經答應了。
蔣泰祖歎息,相於慕晴一起離開。他在她身邊坐下,靜靜地陪著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輕輕開口。「十二年前,我也是同樣坐在這裡,等著奇跡的出現。」
那一個晚上,是她生命中最浸長的一個晚上。沒有人陪在她左右,爸爸遠在德國談生意,媽媽無預警地暈倒之後就被送進了手術室,一整個晚上她都在顫抖,默默地等著奇跡出現……
她雙手交握,嘴角揚起苦笑的同時,淚水也跟著悄然滑落。「可是……奇跡從來沒有出現。」
深吸一口氣,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痛哭道:「我還沒有告訴她,我見到了阿水嬸,也回去了我們的家鄉。我還要把自己結婚的盛況說給她聽、要帶著我的丈夫和小孩來見她、每一天跟她說話、等著她醒來……」
第6章(2)
他凝視著她,心情也跟著低落。這種感覺他不是沒有經歷過,被母親拋下的那個夜晚,他也是一個人坐在家裡的院子裡,顫抖的、默默的等著母親回來,但是到了最後,奇跡還是沒有出現。
「既然發生了,就去面對吧。」自從那二僅之後,他再也不相信什麼奇跡了。
「我面對不了。因為剛剛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是我的媽媽。」即使有了十二年的心理建設,她還是一樣地悲痛難過。
「我明白。在我九歲的時候,我媽媽也不在了。」他淡淡地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他很明白這種失去的滋味,所以他留下來陪她了。
她垂下頭,淚水下受控制地流下,讓她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己。「你可以教我怎麼去面對嗎?我的心很痛很痛……我很想像你這樣,什麼事情都可以勇敢面對。」
遇襲、受傷、義無反顧地保護她,他到底哪來的勇氣啊?她卻連接受親人離開的勇氣都沒有……
「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他歎息,有些諷刺地勾起嘴角。
他不勇敢,一點也下勇敢。曾經他害怕面對著如此的自己,甚至憎恨著自己的家人,他多希望一覺睡醒之後,什麼詛咒力量、失去人類本質這些東西都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