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衣服扯得七零八落,卻完全不影響他們碰觸彼此的力道與熱情,嚙咬與親吻聲在屋內迴響。
他低頭吻住她一聲呻吟,長指往下探著她的動情之處,讓她在他指下拱起如弓。
她迷濛地睜開眼,仰看著他的臉龐,突然脫口問道:「你看起來很累,可以煮飯嗎?」
「我沒說我累,是你嫌我醜,要我去睡覺。」
「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累。」她撫著他的臉龐,忽而一個躍身,反客為主地將他壓在身下。
「不然,你躺著,讓我來就好。」
谷長風瞪大眼,耳朵發熱,可他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排斥她的提議。
「你知道怎麼……」
「幫我。」
她動情非常卻經驗不足的身子只能在他身上廝磨著。
他倒抽好幾口氣,險些就要把持不住,手掌驀地扣住她腰身,利落地讓兩人分毫不差地結合了。
她手掌貼在他胸膛,身軀起伏著,卻始終掌握不到要訣,只得眼色迷濛地睨著他。
「快點幫我。」
他歎了口氣,當然是又幫了。然後一一司徒莫明再一次地後悔了。
好累!生米煮成熟飯這事真的比練功還累啊!練功還能摸魚打混一下,可他根本不給她休息時間。
谷長風根本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麼累,她才是那個做到最後,已經徹底攤倒的人。雖然後面幾次都是他在動,但她的感受那麼多,怎麼可能不激動。加上還要忍著不大吼大叫,力氣耗盡得更多啊。
於是,當遠方雞鳴響起,她由著他從身後與她合而為一,再一次地於歡愛中崩潰後,她縮啊縮地縮到榻邊最裡側,帶著哭聲說道:「……不要了……」
「莫明。」他偎到她身邊,俯首親吻著她的耳朵。
「不要了。」她閉著眼睛,神智已不清。「你只能有我一個丈夫。」
「我也不會想跟別的人生米煮成熟飯。但是,我一個人會很無聊……」
「我會挑人送去陪你。」「嗯,要好玩一點的……」
「就知道玩。」見她一臉入睡神態,他輕晃了下她的小臉。「我過幾天先送你們回子虛谷,待我這裡整頓好,立刻就去谷裡陪你住一小段時間,如此可好?」
「幹麼還送我?這一來一往浪費時間,不如你早點回去整頓好,再早點來找我。我爹娘跟我一起去,沒問題的。」現在她可以睡了吧?
「我會早點去看你的。」
「嗯嗯。」
「你們回去之前,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回她連應都沒應,小臉往旁邊一偏,張開紅紅小嘴,呼呼大睡了起來。
他看著她憨睡姿態,伸臂將她擁進了懷裡。她掙扎了一下,背對著他又繼續作起好夢了。
他埋首她發間,輕輕地呼吸著,感覺到心頭有股愴然慢慢地升起。怎麼她還沒走,他就已經開始在想念她了,明明他很習慣一個人的啊……
隔日,天空湛藍無雲,舒緩和風與暖陽相伴。司徒莫明趴在馬車窗口,嘴裡嚼著甜食,看著旁邊在田里耕種的人們。
因為搭的是可以讓她在裡頭跳前竄後的谷家馬車,凡是駛過之處,必有人抬頭觀看,而司徒莫明就會笑著朝著大家揮手。
「大家心情都很好喔。」她說。
「一抬頭就看到你這個傻丫頭對著他們笑,心情當然好。你趴在窗口半天了不累嗎?」他拉她回到馬車內。
「不累啊。昨夜分明是你比較累,我累昏過去就睡著了。而且我後來兩次除了唉唉叫之外也沒能幹麼……」
車窗被關上,司徒莫明被他用親吻滅口了。
「我們到了。」車伕駕著馬車緩緩地在一處大坑旁邊停了下來。
「到了嗎?」司徒莫明沒待谷長風說話,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你要我看什麼……」
司徒莫明的目光與前方那幾個推著獨輪車搬土的婦人打了個照面。
「王嫂、巴嫂,你們在這做什麼?」司徒莫明認出她們,還有幾個經常搭腔她們二人的婦人。「你們曬黑了好多。」
「你來這做什麼!我們可沒心情再幫你梳妝打扮。」王嫂啪地把手上的獨輪車往地上重重一摔。
司徒莫明往後一退,免得上頭的土塊派污了谷長風新買給她的紅衣裳。她從沒有穿過紅衣裳,整天都覺得自己好看極了。
巴嫂一看到她閃躲的樣子,抓起手中泥土就往她身上扔。
司徒莫明的反應何等快,怎麼可能被扔中,反而是左閃右躲地玩起你丟我躲的遊戲。
「你來看什麼笑話!滾回去!」王嫂吼道。
「你們是笑話嗎?」司徒莫明又閃開三次她們扔來的土塊,樂得不得了。
「玩什麼玩!全都回去工作!今天要是沒填滿一百車的土,是想沒飯吃嗎?!」一名灰頭髮、身材魁梧似男子的婦人狠瞪了所有人一眼。
「原來你們是沒飯吃,才會一下子像老了十歲,那很慘,我也來幫忙吧。」司徒莫明說,開始捲起袖子。
「好啊!你最厲害你最強,今天那百車都讓你來搬!」王嫂用她的細d肥睛看了巴嫂一眼。
「有人在等我,我搬十車就好了!」司徒莫明往馬車看了一眼。
「不行,一定要搬百車,我們都聽見你說要搬完百車了!」巴嫂跟著大聲嚷嚷道。
「莫明,上車!」谷長風從車內喊道。
「可我不幫忙,她們沒飯吃。」
「你是想讓她們從運滿一百車的土,變成運滿二百車才有飯吃嗎?」谷長風說。
「聽不懂。」司徒莫明抓抓頭。
「你不懂就滾!憑什麼我們就要被送離谷家!憑什麼那些被趕出去的僕傭,就只要耕田做農事,我們幾個就要做勞力活、運土填炕!」王嫂咬牙切齒地說。
「因為你們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馬車內傳來冷冷一哼。
「說是你那男人吧。」王嫂抓起一把土往馬車扔去,可惜力氣不大,泥土落了泰半在半路。「一個又老又醜的佝僂說什麼大話!怎麼?搭了別人的馬車就以為了不起了,等你升起來當管事,不用再對香蘭夫人流口水時,再來訓一一」
一身藍黑長袍、腰繫繡金袍帶的谷長風從馬車內走了出來,俊容凜然、深目不怒而威地往所有人看去。
「賤蹄子又跟了別的男人,現在是來炫耀你的水性揚花嗎?!」巴嫂愈看心裡愈不是滋味。
「他是谷子婿,也是谷長風。之前易容人府,是為了追查真兇的。」司徒莫明笑嘻嘻地挨近他身邊。
王嫂、巴嫂聞言,臉色全都發白,立刻跪了下來。
「大當家恕罪!」王嫂立刻磕頭起來。「是我們有眼不識珠,看您夫人年輕可愛,這才跟她鬧著玩的……」
「鬧著玩?」谷長風臉色一沉,眼露寒光地瞪著她們。「讓她一人提幾十桶水,提到手臂都快廢掉,還教她畫大花臉,騙她那般模樣叫做國色天香,如今又叫她搬百車的土,你們玩得還真大。不如今日便比照辦理,讓她對著你們也這麼玩,只要不鬧出人命,我都隨她玩得盡興。」
「玩得盡興好啊!」聽話向來只聽她想聽的司徒莫明,立刻拍手叫好。「哪裡有炭筆,我也要替她們畫臉!」
「大當家饒命!」王嫂、巴嫂一聽到只要不鬧出人命都隨司徒莫明,二人嚇得當場下跪磕頭。
谷長風仍是臉色嚴峻、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王嫂和巴嫂對看一眼後,同時轉向司徒莫明。「夫人饒命啊!」
司徒莫明一見她們全都對她下跪,完全不明究竟,只好也跟著跪下。
王嫂和巴嫂被嚇呆到連磕頭都忘了。
「啊,我忘了我穿的是新衣裳,不玩了。」司徒莫明拍拍膝蓋上的塵土,抓著谷長風就站起來。
「別拍了,這樣的衣服,你想要幾件就有幾件。」
司徒莫明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因為旁邊一幫人正聲嘶力竭地喊著:「夫人!饒命啊!」
「我剛才有說要殺她們嗎?」司徒莫明撝著耳雜,皺著眉問。
「她們知道如果這裡的事再不做好,就會被賣到動物比人還多、吃頓飯要掘地三尺才能有東西吃的蠻荒之地。」他攬著她往馬車走去。
「有那種地方嗎?不如我也來去玩玩。」司徒莫明眼睛又大了。
「你覺得好玩,她們也一定覺得好玩,不如我明日就送她們過去。」
「不一一」王嫂大叫,竟昏了過去。
巴嫂則繼續跪在地上磕頭。
「她們看起來不是很想去喔。」司徒莫明仰頭看他。
「小的願意繼續在這裡為大當家賣命啊!」巴嫂大聲說道。
「走吧。她們若安分,便留在這裡。若再發生欺負他人之事,便將她們發派到更艱難之處。」谷長風扶著司徒莫明搭上馬車,回頭對著管事的灰髮婆子點點頭後,便出聲喚車馬起動。
車伕拉起馬鞭,馬車揚長而去。
「之前,南風貪便宜買了這批僕傭進來,卻不知道都是些刁奴或是惹是生非之人。」他撫摸了下她的頭說道:「委屈你了。你現在想怎麼教訓她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