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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金吉

  不要怪他。他心裡冷硬的那一部分如此道。

  另一個聲音卻在吶喊,他無法承受以為已經得到卻又失去的空虛,也不願冒險。

  成斕只顧著猜測門後的房間是否又是另一個又大又不知幹嘛用的大廳。

  衛天堯握住她的手彷彿怕她逃開似的,在進入房間後,門板在她身後合上,他立刻俯下身以吻封住她可能說出反悔話語的雙唇。

  成斕有一瞬間為無法仔細打量這個房間而覺得可惜,但向她襲來的男性氣息與熾熱而急切的吻,卻讓她將其他心思拋在腦後,她伸出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她的背抵住了門板,他龐大的身軀與鐵一般的雙臂將她像禁錮般鎖在他與門板之間。

  衛天堯的吻輕易就點燃了她體內陌生的情慾之火,近乎霸道與絕對充滿佔有慾的擁抱則令情火升溫,瞬間燃燒了一切。

  成斕像是將在翻湧的情潮中被滅頂,她索性放棄一切理性的掙扎,任憑感覺牽引並沉溺其中,她開始學著衛天堯對她採取的攻勢,不像他那般狂野而熟練,卻仍舊努力地與他的唇舌交纏,學他對她的吮吻與舔舐,像是原始而激情的暗示,令她渾身燃燒般的發熱,下腹微微地痙攣,空虛地尋找依靠。

  衛天堯喉嚨深處逸出了一陣呻吟,日夜焚燒著他的火焰在此刻像爆發了似的,再沒有任何力量能叫他停止掠奪與攻佔,他將她緊緊壓向門板,雙手開始迫不及待地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毫無道理可循,像是中了邪、著了魔,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想要她。

  初次相見到今天,也不過只有兩個夜晚,他卻夜夜在磨人又銷魂的夢境中度過,然後被恐怖得讓他心臟抽痛、血液凍結的結局驚醒。

  兩個夜晚的折磨讓他體內的情火越來越像暴怒的野獸,發誓要撕裂它的敵人。

  然而,當美麗得足以教他神魂顛倒的她嬌柔地倚在他懷中,衛天堯卻開始害怕激烈的慾望會傷害到她,一切嘶吼的暴躁化為春雨般的溫柔,盡灑在他懷裡這朵可人的小玫瑰。

  從夢境中驚醒的他只能獨自面對自己醜陋而難堪的慾望,苦澀的嘲笑自己的癡人說夢,哪曉得在數英里外的她也同樣渴望著他?

  衛天堯的大掌由成斕赤裸的肩頸緩緩熨貼向她的手臂,所經之處勾起她一陣酥麻的戰慄,晚宴上其他男人僅僅是輕微的碰觸都讓她覺得無法忍受,她卻渴望衛天堯做得更多,因為慾望而變得敏感的肌膚為他手掌溫熱的粗糙而激起體內的喜悅。

  她學著他,柔軟的小手探向他胸前少掃了好幾顆扣子的襯衫裡,感覺到比昨天更熾熱性感的肌肉曲線。

  像大理石般光滑,像太陽般熾熱,她果然對他的身體著迷不已,如果她不是對情慾生澀而手腳笨拙,一定會俐落地撕掉他的上衣。

  成斕的碰觸之於衛天堯就如春藥般有著致命的催情作用,彷彿往火裡倒酒,他另一隻手找到小禮服底下胸罩的暗扣,在胸衣鬆開之後,他的大掌再不壓抑地拉高她的裙擺,直探誘人的雙峰。

  「嗯……」她忍不住輕呼,為胸前敏感的撫觸而弓起身,漸漸在深吻中招架不住的小嘴呻吟著,然後更加把身體傾向他,渴求更多的愛撫。

  直到令人臉紅的呻吟在耳邊響起,成斕才發現衛天堯的吻已經一路往下,他灼熱而濕潤的唇舌在她唇畔留戀地輕舔,然後在她頸項與肩骨烙下櫻花綻放般的痕跡。

  「Lion……」她狂亂地喊著他,那樣的挑逗幾乎要抽走她全身的力氣。

  她嘗起來宛若迷藥與甜櫻桃的朱唇正斷斷續續地喊著他的名字,像那是天地間唯一的字彙,使得他的心口飽漲著愛憐與情意,綿密的吻以甜膩眷寵的溫柔,一點一點地落在她耳畔。

  「對,喊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沙啞而壓抑,輕咬著她白玉般的耳珠,呢喃誘哄著,「告訴我,是誰讓你瘋狂?」

  成斕抽泣而顫抖著,小手扶住他寬闊的肩膀,迷濛的淚眼無辜地望著他。

  「Lion?」

  她的淚眼解開他野性的最後一道禁錮,衛天堯吻住她會使人上癮的唇,完全釋放了體內的獸,放任它衝刺進她的身體裡。

  撕裂般的疼痛猛地揪住了她,成斕就像前一刻仍迷醉於誘惑與陌生快感的小獸,卻在下一秒被捕獸夾困縛,全身肌肉僵硬,哀號與尖叫被他的深吻所吞噬,聽來像是求饒的啜泣。

  衛天堯像是心臟被狠狠抽了一鞭,緊急地煞住了一切侵犯的攻勢,肌肉繃緊僵硬如石頭。

  「你……」成年以來,他不曾再有過這樣的表情,彷彿目睹自己莽撞地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肺葉裡的空氣被抽空,臉上血色盡褪,因恐懼而窒息。

  他顫抖地開始檢視她,害怕必須親眼證實他果真撕碎了她。

  他傷害了她!這個事實像正將他毀滅的黑洞,那一瞬間他明白了為什麼每次親吻她之後他總是急著逃開,總是不住地顫抖。

  他渴望她,卻害怕傷害她!夢裡的野獸不是被荊棘困縛而無法逃脫,而是當他明白他的妄動會令玫瑰破碎,於是甘願把自己獻為祭品。

  她是那麼疼痛,而這都是他所造成的!

  他根本沒預期她會是處女,一個如此大膽又熱情的美麗女子……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是……」他困難的開口,喉嚨乾燥如沙漠,力持鎮定,不讓聲音也跟著被自責與恐懼所控制,卻掩飾不住濃濃的懊惱。

  成斕滿腔的熱情被怒氣取代,因為她只聽到他聲音裡的懊惱。

  「你又沒問,我為什麼要說?」他的態度讓她覺得受傷,好像他碰了她是一件該死的錯誤。「處女又怎樣?處女礙著你了嗎?」她氣呼呼地用指尖戳著他的胸膛,「還是你覺得處女技巧太差,跟你做愛是浪費你的時間?」說到最後一句時,雖然很不甘心,眼眶還是泛紅了。

  這可惡的臭男人!虧她是那麼滿心喜悅與期待地想要他,他卻回報她這種反應,讓她覺得自己好廉價,送上門都被嫌棄。

  生平第一次,她竟然渴望一個男人渴望到連她的自戀都不管用了,結果卻是這種下場。

  「不……」衛天堯像是被偷走了說話和思考的能力一般,傻愣著,半晌解釋不出個所以然,她的怒火讓他手足無措,她泛紅的眼則讓他心慌意亂,胸口疼痛如絞。

  成斕開始捶他,好生氣、好心酸,衛天堯不敢輕舉妄動,他害怕再有任何一個動作傷害到她。

  她是那麼的嬌小纖細啊!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了,他很可能一不小心就壓碎她,他的蠻力更可能害她淤血骨折,此刻的他呆站在她面前,只覺自己龐大又笨重,不知如何是好。

  衛天堯完全忘了,他身前這個女人不只在東方女性中算是高姚的,而且對膽敢吃她豆腐的登徒子可是毫不手軟、笑咪咪地勒到對方快斷氣,如果她能夠稱之為柔弱,那麼母老虎與蛇蠍女想必是用來稱讚溫馴的小女人。

  他害怕他方纔的傷害仍然讓她疼痛,他瞥見那雙雪白的玉腿上滑落一絲妖艷卻沭目驚心的紅。

  「Rose……」胸腔裡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捏緊他的心臟,成斕的拳頭與力氣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讓他哀哀求饒的是他對她的傷害和她的疼痛。

  有一瞬間,衛天堯只能像做錯事的孩子,卻知道不能要求原諒,因為連他也不想原諒自己。

  成斕又踢又打,但對象可是像座大山似的衛天堯,她的攻擊對他來講就像搔癢一般,甚至不曾讓他移動半分,最後實在是打累了,她氣喘不休地拉好身上的衣服,氣急敗壞地轉身要離開。

  「Rose!」衛天堯卻快一步地壓住門板,另一手環住她的纖腰,毫不費力地就使她雙腳離地,背部整個貼著他身前。

  「放開我!」成斕踢動雙腳,張牙舞爪得彷彿母老虎發威。「你去找你那些技巧高超的女朋友,我這個小處女就不打擾你了!」牙齒咬不到他,就用爪子抓!不過接著她很挫敗的發現他的手臂硬得像塊鐵。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至少聽我解釋啊!」話都是她在說,但他哪怪得了她?他哪裡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緊張到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

  成斕安靜下來,一方面是踢得有點累了,另一方面是下體的確還有點痛,而且她很不甘心的發現自己一轉過身背對他眼淚就掉了下來。

  「別離開,好嗎?聽我解釋。」不得到她的保證,他絕不放手。

  「快說啊!」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冷冷的。

  衛天堯輕輕放下她,手臂仍環住她腰際,另一手也仍然按著門板,他俯下身將臉埋在她的頸窩。

  「對不起,我動作太粗魯了,我不知道……」他困難地嚥了口口水,「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不會那麼粗魯,還害你流了血。」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會避她避得遠遠的。不過他有預感,這句話還是不要老實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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