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是一隻旱鴨子。
「那記得去買一件。」
「幹嘛?要游泳嗎?」
「不是,我們應該會去浮潛,所以會用到,還有,就是泡海底溫泉的時候,我可不想看到你裸奔。」她竊笑。
「我會記得的!我不會把我純潔的身體被你的眼神玷污的。」
「夠了。」她說。「應該沒什麼其他的事了。」
「那就先這樣,我該去唸書了。」
「嗯,考試加油。」
「謝謝你,你也是。」
「我們考完了!」她炫耀的語氣。
「真幸福,你就祝你被當好了。」
「別烏鴉嘴。」她噘起嘴說。
就這樣,我們,或者說她敲定了我們的綠島行,我對綠島認識不深,其實我對那邊唯一的印象,可能真的只有監獄。只是她說,那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是充滿了什麼回憶呢?我不知道,我想也許到綠島之後我就知道。
忙完了牙醫營,在隔天送靜宜去坐車後,我就要阿智陪我去五福路上看泳裝。
「怎麼,從沒聽說你要游泳,現在怎麼想到要買泳褲?」
「你覺得這件怎麼樣?」我拿起了一件泳褲。
「太短了吧!你這麼想露大腿。」
「說的也是,那找長點的好了。」我放下了那條泳褲,在其他的泳褲堆中尋找。
「你有沒有聽到我問的?」阿智說這話時,我還在泳褲堆找。
「什麼事?」
「我說你怎麼突然說要買泳褲。」
「你覺得這件怎麼樣?」我拿起另一件。
「太鮮艷了吧!感覺怪怪的!」
「是嗎?那找素一點的。」我把那泳褲放回架上。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你問我為什麼要買泳褲……不告訴你。」我逗他。
「耍我,你說真的,為什麼要買泳裝。」
「這間好像找不到我想要的,我們到下一問去好了!」我對他的話完全置之不理出了店門,阿智又出開始窮追不捨。「你是不是要去海邊?」
「算吧!我要去綠島。」
「綠島?你幹了什麼壞事?」不虧是知己,果然思考頻率相同。
「誰說我做壞事,我可不是坐直升機去的,我是單純要去玩。」
「從沒聽你說過。」
「哪沒有,我有吧!你們不是問我要不要出去玩,我說我可能沒空,不是嗎?就是因為我要去綠島。」我說:「這間好像不錯,進去看看。」
「什麼好自在、摩黛絲的?」我不解地問他。
「我哪知你的衛生棉叫什麼名字?」
「是筱若,別人的名字好好的,別直叫人衛生棉。」我開始翻看店裡的泳衣。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這重色輕友的男人。」
「什麼重色輕友,那是因為她想去,所以我陪她去。」我沒好氣地說。
「那你怎麼都不陪我,好歹我們也在同個屋簷下一起睡過覺。」一上時我們住在一起。
「你別說這種曖昧的話,小心我把它錄下來向靜宜告發你。」
「說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阿智真的語氣。
「什麼怎麼回事?她說她想去我就陪她去,真的只是這樣而已。」
「就這樣?」他還是懷疑。
「就這樣,不然能怎樣?」他今天有點嘮叨。
「你們幾個人去?」
「兩個,就我跟她。」我一面回答,一面看不到幾件喜歡的,我苦惱地說:「好像沒看到什麼喜歡的,真糟糕。」
「沒有,就我們兩個,Only Only she and i.」我們又走出那家店。
「真誇張,你怎麼騙到的?」
「什麼我怎麼騙到的,真不該找你來,應該叫靜宜把你帶回家。」我嘟囔。
「怎麼這麼說,我跟靜宜可是很關心你的。」
「我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其實他們的好意我真的明瞭。
「你跟她真的沒什麼?」他嚴肅地說。「真的沒什麼!」我正色。
「我實在不能相信,她就真的這樣跟你去。她不怕,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高建勳在綠島,對他的衛生棉……」他又來了。
「什麼跟什麼,而且她不叫衛生棉,叫筱若。」
「好,筱若。」他說:「高建勳對他的筱若……」
「天啊!靜宜你真是太狠心了,幹嘛不把他帶走。」我開始呼天搶地。
「不鬧你了!祝你玩得愉快倒是真的。」
「謝謝。」他終於肯安份。
就在這時候,人潮中迎面走來兩個人,與我們錯身,一男一女,我一直覺得那男人很面善,只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誰,於是停下腳步思考。
是破壞神,可是他身邊的女生不是雅文。我想確定一下,於是回頭去看,卻沒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怎麼突然停下來?」阿智問。
「沒什麼,大概是我眼花了吧!」我說。是我眼花了嗎?我想也是,現在他跟雅文應該是令人稱羨的一對。我沒有太多的遲疑,於是遙開腳步,向下一間商店走去。
星空下經過五、六因小時的路途,我跟筱若終於到了綠島,到達時已經是下午。
「真是漂亮的地方。」一下了船我不禁讚歎。比起高雄如油墨般的海水,這裡的海就像天使不小心把藍墨水翻倒到水裡,清澈中閃著波光,風中送著屬於海洋的味道。
「沒後悔我把你騙來吧!」她驕傲地說。
「你幹嘛那麼驕傲!我又沒說什麼就跟你來啦!」
她露了個微笑。「我看看要接我們的人來了沒有。
船一停泊,所有的人就迅速地湧向陸地,想要趕緊踏到這個台東的海島上,把這海港變得跟機場的出入境大廳一樣,到處都有舉牌找人的標誌,也有四處張望的人們。
「找到了!」她指著遠處的一個小弟弟。
到了民宿,把我們的行李放下後,就坐在民宿的小客廳裡休息。
「這是我特別跟老闆訂的,他是我爸朋友的親戚,不然這時候要這樣訂兩個房間可難得很。」她說。
「是是是,你有辦法,不過這民宿真的不錯說。」真的是如此,環境跟整體的感覺都不錯,雖然沒有飯店的高級,卻讓人多了家的味道。
「選的當然不錯羅!」或許是來到她朝思暮想的地方,她特別興奮。
「你怎麼從剛才就那麼驕傲啊!」我忍不住要她克制一點。
「同學,我們該去租車羅!」下面傳來了個聲響。
租了車子,我們開始了第一天的行程。有人說,在綠島用兩輪以上的交通工具是罪惡的。的確如此,環島一次只需半小時的島嶼,坐四輪車是真的很浪費的,而且這樣清爽的海風,如果不接受海風的親吻,就真是件暴殄天物的感覺。
而縣在綠島,只有一條主要的幹道,即使是個路癡,甚至像亂馬1/2的響良牙那樣的方向癡,都不用怕迷路,只要記得你住的地方,其實你就一定可以回到那個地方。沿路吹著海風,觀看海洋,或是體驗熱帶的原始風貌,放鬆自己的心情,讓每一個地方的風景刺激著你的感官。
「想去哪裡?」我問坐在後座的她。
「等等,我想想,我們先去那個地方,從那個方面走。」她指了指方向。我們穿過了綠島監獄旁邊的小路,顛簸的路面讓機車跑起來特別的吃力,到達小路的盡頭,在兩個突出地表的構造中間,乍見一片亮眼的綠,白沙上長著一片的植物,莖幹在沙地上,感覺就像個慵懶的午後,賴在床上舒展四肢的我,這樣漫無目的地延伸,也像在白紙邊緣滴上一滴翠綠的墨水,無心地渲染著整張白紙。
再望遠點,水天一色,散落在海岸邊的礁巖,無心的圍出一池又一池的水窪,她慢慢走向那些礁巖上,伸了個大懶腰,向遙遠的天際望去。我跟她並肩而立,望向遠方。
「來這裡果然是對的。」她說。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覺得心情很舒服。」只是這句話之後,她就沒有開口,沉默了好一陣子,我想增加點話題。
「這裡是哪裡?」我問。
「這裡沒有特別的地名,不過旁邊那座山叫牛頭山。」她指了指。
「牛頭山?為什麼我看起來像河馬?」聽完了我的話,她笑得很開心。
「笑什麼?這是個笑話嗎?」我不解地問。
「沒什麼,因為我第一次到這的時候,看到牛頭山,我也是說是河馬。」
「這樣嗎?可真有默契。」
「說的也是。」她說。「太陽好大,我戴個太陽眼鏡,幫我在後面前面那個夾層包包拿一下,謝羅!」
我幫她找到了太陽眼鏡,她順手把眼鏡戴上,眼鏡只是遮住了她慧黠的雙眼,卻沒有把她整體發散出來的美麗與氣息給掩蓋,在這樣的景色襯托下,她真的很美。
「你怎麼發現這地方的?」在出遊前,我稍微看了下綠島的簡介,卻沒看到有關這裡的資料。
「上次來的時候,不小心逛到這邊的,本來只是看到監獄旁那一條路,想試看看會通到那裡,一轉進來,就到這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