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們,夜裡難以成眠。」傅雲書可不在意其他人,滿心滿眼皆是她。
凌霄突然湊到傅雲書耳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麼,不過,顯然是令傅雲書極其歡喜的事,只見他唇角上揚,糾纏著凌玉嗡的目光更火熱了。
「……我們進去再說。」凌玉曦已經見識過兒子如何扯自個兒後腿,若是不想被賣得更徹底,甚至在眾人面前沒臉沒皮,還是趕緊將他們父子帶回房間。
他們一家三口回房了,某人的情緒卻無法平靜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劉穆言激動的扯住傅峷的手臂。原本他只是想跟傅雲書一起回莊子慶祝一下,可是沒想到傅雲書的目的地不是他的莊子,而是凌家的莊子,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傅雲書就突然多出一個兒子,害他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
傅峷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劉公子看不出來嗎?霄少爺是爺的兒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為何會突然迸出一個兒子?」
傅峷忍不住皺眉,「什麼突然迸出一個兒子?霄少爺本來就是爺的兒子,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今終於相認了。」
劉穆言真的很想跪下來求饒,為何他有聽沒有明白呢?「以前不知道,如今終於相認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傅峷真的很想賞一拳,讓他腦子清醒一點。「以前不知道夫人生了小少爺,如今知道了,當然要相認啊。」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哪兒奇怪了?
「為何以前不知道你家夫人生了小少爺?」
「夫人離開侯府之後方才發現有孕,侯府的人不知道,爺又如何得知?」傅峷忍不住歎氣,劉公子真的被嚇壞了,要不,為何像個傻子似的問個不停?
「如今又是如何得知?」
「遇見了不就知道了嗎?」
「可是,又是如何遇見?」
傅峷受不了的翻白眼,他真的準備沒完沒了的問下去嗎?算了,索性好心一點,拍了拍劉穆言的肩膀,從頭說起,徹底滿足他的好奇心——「說起來,這是劉公子的功勞。若非劉公子,吳公子不會帶爺去春水堂,我們也不會在春水堂發現小少爺……」
相對外頭的吵吵鬧鬧,凌玉曦的房裡是溫暖而寧靜。
凌霄嘰哩呱啦說了一刻鐘,就心滿意足的趴在傅雲書的懷裡睡著了,傅雲書隨即就近將他放在榻上,凌玉曦取了薄毯為他蓋上。
凌玉曦有很多話想問,可是過了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你不問我嗎?」
「若是能說,你就會說,何必我開口問?」若說此次行動真正目標是鎮國公府,他的任務只怕還沒結束,恐怕也不便對她多說什麼。
「吳家為了壟斷海上貿易,勾結海盜,殺害大齊百姓,如今已被押解進京,送交刑部審理。」嚴格說起來,他真正的目標還未解決,可是現今她要跟他回京,就不能不瞭解鎮國公府的情況,「鎮國公府」這幾個字勢必經常出現在她耳邊。
凌玉曦不以為然的挑起眉,「吳家有如此大的本領勾結海盜?」
傅雲書讚賞一笑,「沒錯,想必你已經猜到了,吳家不過是鎮國公手上的一顆棋子,而所謂的海盜是否是真正的海盜,這就很難說了。」他逮著的海盜已確定是大齊百姓,此時已暗中送至京城,交給皇上秘密審訊,不過即使能從這些人身上查到鎮國公府,但若他們不咬出鎮國公府,就不能藉此定下鎮國公的罪,更別妄想將鎮國公拉下來。
很難說?若是她猜得沒錯,他很確定海盜是鎮國公的侍衛或死士,只是很難拿此事教鎮國公認罪,自然不好一口咬定鎮國公乃主使者。
「無論如何,吳家垮台對鎮國公府是很大的打擊,是嗎?」她只要知道鎮國公府的地位是否動搖了。
「當然,吳家乃江南首富。」
凌玉曦冷冷一笑,沒有江南首富這個錢袋子,鎮國公想「做大事」難免諸多不便。
「我可以向你保證,鎮國公不會笑到最後。」
「我不傻,不會以為雞蛋可以對付石頭,可是我也明白,再巨大的石頭面對洪水氾濫也難以招架。每個人都有弱點,沒有人可以無所懼怕的將天下踩在腳底下。」
沒有人可以無所懼怕的將天下踩在腳底下——這句話說得真好,即使身為一國之尊的皇上都不能不妥協,後宮不少嬪妃就是最佳證明。傅雲書戲謔的一笑,「你為何將自個兒視為雞蛋?我倒覺得你是一顆頑石。」
「我才不是頑石。」
「明明就是小頑石。」傅雲書伸手一勾,教凌玉曦撲倒在他懷裡。
「你幹啥?」凌玉曦緊張的看著一旁的凌霄。
「剛剛小包子跟我咬耳朵,說了什麼,難道你不好奇嗎?」
「……他還能說什麼?」
「是啊,他還能說什麼……」傅雲書刻意停頓了一下,低下頭湊到她耳邊,近乎呢喃的接著道,「不過是說你答應他生弟弟妹妹……」
「我豈有答應他?」凌玉曦急得臉都紅了,這顆小包子太不老實了,胡說八道,她不過是承諾他爹爹來了再說,何時答應?
傅雲書搖了搖頭,「當娘親的不守信用,這樣好嗎?」
「我真的沒答應他。」
略微一頓,傅雲書轉而點頭附和,「你也的確沒有答應,生弟弟妹妹這種事又不是單靠你一個,還要我配合啊。」
「傅雲書,你耍我啊!」凌玉曦懊惱的踩他一腳,可又不敢太用力,感覺倒像在挑逗。
「生孩子的事本來就要我們兩個一起合作啊。」傅雲書很無辜的道。
「傅雲書——」凌玉曦不知如何阻止他糾纏這個話題,索性用手遮住他的嘴巴。
她不讓他說,他就不說,不過,他可以用情意綿綿的眼神對她訴說。
他的目光比嘴巴更有殺傷力,她只好轉而遮住他的眼睛。
聽傅雲書輕聲的笑了,凌玉曦又羞又惱的索性摀住自己耳朵,然後閉上眼睛。這會兒聽不見,也看不見了。
傅雲書靠過去親吻她的唇,聲音溫柔而甜膩的道:「小包子真的很想要有自個兒的親手足,回京之後,我們給小包子生個弟弟妹妹,好嗎?」
半晌,凌玉曦沒有回答,卻將腦袋瓜鑽進他的懷裡。
傅雲書伸手將她圈住,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身體裡面。他知道,從今以後她不會離開他了,除非他不懂得珍惜她,而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第八章 一家三口同回京(1)
京城武陽侯府。
「侯爺可有說何時回京?」雖然是例行性的問話,可是今日侯府太夫人明顯失去耐性了。原本年初傅雲書從北城關回來,就要訂下他的親事,沒想到連跟他好好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去了淮州養病。他說是養病,不過,若單純為了養病,何必走得如此匆忙?此事必有文章!
「回太夫人,侯爺未提及回來的日期。」傅峻是傅家軍的侍衛長,只聽命於傅雲書,可是對太夫人,他還是給予最基本的敬意,每隔三日來一趟寧安堂報告侯爺在淮州的情況。
「你是子璇最看重的人,子璇去哪兒都不會瞞著你。」
「卑職可以確定侯爺此時在淮州養病,據說還遇到一位擅於針灸的大夫,如今濕寒之症已經得到緩解。」
「濕寒之症也算不得大病,為何獨獨他如此嚴重,還要跑去江南養病?」太夫人並非懷疑傅雲書的病是捏造出來的,畢竟所有大夫的結論相差無幾,只是,若說他命令大夫加重幾分嚴重性,也不是不可能。
「卑職不清楚侯爺的病情,但確實聽簡大夫提過,侯爺一旦發病,其疼痛非常人能夠忍受。」
「這是真的嗎?」
「娘,子璇豈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侯府老夫人忍不住出聲道。
太夫人不悅的瞥了老大媳婦一眼,既然不管事,這會兒何必跑來這兒湊熱鬧?
「若是身子好多了,侯爺自會早早回京,皇上還等著侯爺回來當差。」傅峻覺得自個兒已經很給面子的透露消息了,至於在場的人是否聽明白,這與他無關。
再問下去也沒意思,太夫人擺了擺手,示意傅峻可以出去了。
傅峻恭敬的向眾人行禮告退。
「娘,我看侯爺快回來了。」三老太太信誓旦旦的道。
「你如何知道?」大房與三房同為嫡親媳婦,可是太夫人明顯更偏愛老三媳婦,不僅僅因為老大媳婦在武陽侯府毫無存在感,更因為老三媳婦的出身更好。
「傅峻不是說了,侯爺身子好多了,就會早早回京,而侯爺遇到一位擅於針灸之術的大夫,如今濕寒之症已經得到緩解,豈不是要回來了?」
太夫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還是你機靈,聽得出傅峻話中含意。」
二老太太得意的一笑,「其實,侯爺深受皇上重用,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頭。」
太夫人驕傲的點點頭,「這倒是,子璇不急,皇上也會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