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定得馬上回去看看。」握緊手機,她幾乎是當機立斷地衝回屋內,直奔到廚房向黃姨請假。「黃姨對不起,我有事必須馬上回家一趟,這間房子可以麻煩你一個人打掃嗎?」
「什麼?」黃姨第三度目瞪口呆。
「抱歉,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是……但是我真的必須馬上回家。」一頓,迅速從制服口袋中掏出五百元塞到她手裡。
「這五百元請你收下,麻煩你幫我去買本新的雜誌回來,剩下的就當作是補償,這裡就麻煩你了!」左楹邊說邊收拾東西往外跑。
「等等小左,你……你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你好歹先把話說清楚啊!」黃姨往前追了幾步,擔心不已。
「我有急事!」不等同事再追問更多,左楹已經拉著清潔推車快步奔出門外。
左楹只花了三十分鐘就騎車回到宥長輝的別墅,也就是她目前的暫居之所。用鑰匙打開別墅大門,她立刻心急如焚地直接跑到琴房外猛敲門。
「宥先生你在不在?我是左楹!」
裡頭沒有任何回應。
「宥先生你到底在不在,我——」
第6章(2)
「左楹?」充滿驚訝的嗓音忽然自樓梯轉角處傳來。
突然聽見左楹的聲音,原本在二樓寫譜的宥長輝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立刻下樓。
左楹驚喜轉身,一看到宥長輝出現在樓梯口,立刻快步奔了過去。
「宥先生你沒事吧?」
宥長輝明顯一愣。「我能有什麼事?」
她一雙水眸盛滿憂心,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他眉頭微蹙。「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有事,還有,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外面工作嗎?怎麼會突然回來?」這個小女人嗜錢如命,清潔CASE天天滿檔,為了賺錢,每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如今卻突然回到別墅,真是太奇怪了。
「因為我聯絡不到你,只好直接回來了。」一頓,她立刻切入主題。「我看到雜誌上誣蔑你是同性戀,還PO出一些不利於你的假照片,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還有,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好幾名記者站在別墅最外圍的鐵門外守株待兔,要不是看我身上穿著清潔公司的制服,他們還不肯放過我呢,所以你今天要是沒事的話就別出門,否則——」
「你是為了那則報導回來的?」他的目光驟然放柔,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當然,你的手機關機,張先生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怎麼想都覺得這樁新聞來得太過突然,我怕其中有什麼陰謀,你——」
「那你的工作呢?」他再次柔聲打斷她。
「當然請假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快仔細想想你週遭有沒有什麼討厭你的人,還是同行的競爭對手,我覺得——」
「那你最愛的錢呢?」他的目光溫柔得就像海洋,甚至宛若銀河般璀璨。他不敢相信這個小女人竟然會為了一則八卦新聞,立刻拋下她最愛的工作,回到別墅關心他,甚至因為太過著急而流了滿頭的汗,連原本嬌嫩白皙的小臉也被秋老虎曬得發紅。
男性大掌充滿不捨地撫上她的小臉,溫柔替她抹去那一顆顆名叫「真心」的汗水,原本就為她繾綣柔軟的心,更是瞬間甜軟得一塌糊塗。
「我的錢不重要,倒是你快點想想有沒有樹立什麼敵人,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應該是你的競爭——唔!」
喋喋不休的紅唇猝不及防間被人狠狠封緘。
左楹瞪大眼,卻無預警跌入一雙深不見底、闐黑幽深的黑色海洋,濃烈而灼熱的情潮幾乎將她溺斃,甚至吞沒她的靈魂。
老天,他……他……他竟然又沒經過她的允許強吻了她,可她明明在跟他說正事,他怎麼可以……
「我愛你。」
過度纏綿火熱的親吻,令她不由自主地嚶嚀,腦中的埋怨因為突如其來的告白驟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融化、戰慄的驚喜,讓她再也無法思考。
宥長輝緊緊摟著她的腰,將唇舌探得更深,不僅激狂地纏繞她的丁香小舌,就連雙手也緊緊圈著她不放,簡直像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與他永不分離。
若說之前他對她是濃濃的情愫與好感,這一刻,他的滿腔愛意卻是波濤洶湧,縱然這個小女人還沒答應和他交往,縱然他真的很想繼續保持他該有的紳士風度,但他實在情難自禁。
「咳咳咳!」
別墅門口忽然傳來一串清晰且充滿笑意的輕咳。
雖然左楹被宥長輝吻得臉紅心跳、暈頭轉向,但那聲輕咳還是瞬間讓她回神,她睜開眼,像是作賊心虛般用力推開宥長輝。
「抱歉,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張恕權語帶調侃地走進屋內,雖然很訝異眼前的兩人竟然會「發展」成這種關係,卻聰明地沒有多問。
身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他向來將責任與本分分得很清楚,該他管的事他向來不遺餘力,不該他管的事,他也絕對不會自作聰明。
「你來了。」宥長輝一如往常地淡笑招呼,鎮定自若的表情絲毫沒有被人撞見的尷尬,反倒伸長了手,將左楹拉回懷中。
「你……你快放開我啦!」左楹滿臉通紅,低聲掙扎,一雙水眸幾乎不敢看向一旁的張恕權。
「乖,別動。」宥長輝寵溺地摸摸她的臉。
「我才不——」
「想要我再吻你一遍嗎?」他微微一笑。
「……」左楹和張恕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很好。」見她動也不動,他才心滿意足地牽著她入座,同時也示意好友一起坐下。
將左楹輕摟在身旁,宥長輝一點也不避諱在好友面前表露出對她的疼愛,這不僅僅是一種宣告,更是一種佔有。
早在這個小女人毫不猶豫說出「她的錢不重要」時,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再放開她了。
「已經查出是誰放出的消息嗎?!」無視身邊肢體僵硬的小女人,宥長輝神色自若地問著好友,早在醜聞被刊出的第一時間,他就立刻請好友派人展開調查。
「當然。」張恕權自信一笑,立刻從公事包中拿出調查資料,很好心地自動忽略一旁滿臉通紅的左楹,以免她更加尷尬。「雜誌上那些照片就算偽造得再真,但總是會留下痕跡,我請人調查過了,你猜,那些照片是誰寄的?」
垂下眼睫,宥長輝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吐出一個人名。
「宥長曦。」
「你怎麼知道?!」張恕權和左楹異口同聲。只是張恕權驚訝的是宥長輝竟然未卜先知,左楹則是因為好奇。
宥長輝勾唇淡笑。「我不是真正的藝人,誣陷我是同性戀讓我身敗名裂,其實對我的工作影響不大,但對我的家庭、感情甚至是婚姻卻是影響甚重。我原本就獨立於家庭之外,至於感情……」他加深笑意,看著身邊因為擔憂他特地跑回來的小女人,無視她的扭動嗔怒,忍不住又將她摟得更緊。「感情影響也不大,那麼唯一的可能只剩下婚姻,而目前對這方面最有意見的就是宥長曦。」
「竟然是那只瘋狗?」左楹不敢置信地低聲呢喃,雖然不適應宥長輝的親密舉動,但突如其來的真相卻適巧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賓果!」張恕權看賣不了關子,只能爽快地公佈答案,卻忍不住在心中讚歎好友的心思敏捷。
雖然宥長犧隱藏得很深,偽造相片、捏造醜聞、散佈謠言全是經由別人之手,但這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陷害,誰是這場風波的最後既得利益者,那麼背後的主使者也就昭然若揭。
「他都幾歲了還這麼荒謬幼稚。」宥長輝輕歎一聲,對於自家繼弟的陰謀根本不屑一顧。「隨便捏造幾張假照片就說我夜夜笙歌,私生活靡爛,卻沒想過若是有人深究,他能不能提出更多有力的『證據』,更沒考慮過偽造文書、誣蔑、損人名譽被人揭發後的罪有多重。」
「還不是因為狗急跳牆。」張恕權忍不住嘲諷。「把你寫得爛一點,再把同性戀的帽子戴到你頭上,那麼他眼中的『恬恬』也許就會放棄你,轉身看上他那只癩蛤蟆吧。」
宥長輝歎氣,覺得連思考繼弟的智商都是浪費時間。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張恕權接著問。「既然知道主謀是宥長曦,我們手中也握有證據,你要不要出面澄清——」
「不用,既然宥長曦希望奪回所愛,那我們就暫時別破壞他的計劃,如果他真的能博得佳人青睞,我一定真心祝福他。」宥長輝抬手打斷他的話。
張恕權的雙眼瞬間一亮。「你想將計就計,擺脫你的『未婚妻』?」
「既然東風主動送上門,不用白不用。」宥長輝微微一笑,聰明的腦袋不過輕輕一轉,就瞬間化危機為轉機。
「嘿嘿,這招借刀殺人的確不錯,就是怕宥長曦食髓知味,又變本加厲捏造更多的假新聞,要不,我們還是出面解釋一下,否則你才剛入圍金馬獎就染上負面新聞,總是讓人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