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那些契約規矩,我只想知道你的心——」他忽然伸手貼上她的胸口,深深地望著她。「是不是也喜歡著我,想和我在一起。」
她陡然失聲,望著突然霸道的他說不出話,只是,她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回答,那張充滿羞澀的小臉以及蕩漾著春情的瀲艷眸光,卻無聲洩漏出她的心情。
「告訴我,你的答案。」他的目光湛亮,縱然多少敏銳觀察出她的心意,卻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不知道……」她再次臉紅搖頭。「這……這真的太突然了,雖然我不否認我也喜歡你,但我從沒想過……我是說,你不覺得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嗎?戀愛這種事我一點經驗都沒有,這是我的初戀,我——」
「初戀?」他的眸光更亮。
驚覺自己失言,左楹更加面紅耳赤。「總、總之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錢以外的人事物,所以……我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非常嚴肅地想一想……」老天,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告白,難道慎重考慮什麼的不是最基本的嗎?
看著她羞澀難當卻慎而重之的表情,雖然無法立刻得到答案,宥長輝卻早已眉開眼笑,因為她愈是表現得謹慎小心,就愈代表她很認真看重這段感情。
她的回答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早已得到最好的答案。
「好,我答應你。」
「那……」
「你可以好好考慮。」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但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讓我再吻你一遍。」語畢,不等她點頭答應,他再次低頭吻上她。
第6章(1)
「小左等等,你抱著棉被要去哪裡?!」
桃園中壢某間豪宅裡,突然響起一位中年女傭的疑惑聲。
「啊?」左楹恍惚回頭。
「主臥房不是在那邊啊。」同事黃姨再次好心提醒自己的工作夥伴。
「什麼?」
「我是說,」看著左楹還恍恍惚惚、回不了神的模樣,黃姨終於直接衝到她面前,劈手奪回才剛送洗回來的高級蠶絲被。「這是主臥房的棉被,你走到兒童房到底要幹麼?」
「啊!」左楹瞬間元神歸位,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又突槌了。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黃姨擔憂地看著她。「先是把玻璃當馬桶刷、把真皮沙發當地毯吸、把兒童積木當水晶肥皂用,現在竟然連主臥房和兒童房都分不清楚,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還是房子又出了問題?」想起這個小可憐的房子前幾天才被火燒了,雖然後來被好心人收留,但總歸是寄人籬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麼問題。
「抱歉,我不是不舒服,也不是房子出了問題,我只是……」左楹突然小臉酡紅,實在難以啟齒自己突槌恍惚純粹是因為「又」想起宥長輝的吻。
如果說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情難自禁,那麼第三次就絕對是宥長輝的霸道誘惑以及她的淪陷沉迷。
明明說好要讓她好好考慮,誰知道他竟然又突襲她,甚至還把她吻得更加心醉神迷,害她從昨天就一直心神不寧,尤其今天早上在別墅上工時,他看她的灼熱眼神……
討厭,冰冷男神突然化身為邪魅惡魔什麼的,真的太、太、太邪惡了!
她會頻頻突槌也都是他害的!
「沒有不舒服?可是你的臉很紅耶。」黃姨不放心地伸手探上她的額頭。
「唔,還好沒發燒……」
「我……我真的沒事,很抱歉我剛剛一直突槌,我會馬上調整好狀況。」語畢,左楹立刻從黃姨手中抱回高級蠶絲被。「我先去主臥房把被子鋪好,待會兒就出來清理廚房。」
「沒關係啦,慢慢來就好。」黃姨不以為意地揮揮手,率先走到客廳把桌上的報章雜誌整理好,誰知道卻被某本八卦雜誌的封面吸引了目光。
當左楹從主臥房忙完走出來後,就見黃姨津津有味地翻著雜誌,嘴裡還不斷地說「怎麼可能」。
「黃姨,什麼怎麼可能?」
「就是這男人哪!」黃姨立刻指著手中的雜誌。「我真沒想到這麼帥的男人竟然是同志,還被狗仔拍到跟不同的男人去開房間,真是太暴殄天物了,要是給我女兒當老公有多好,我女兒迷他很多年了呢!」
「是同志有什麼關係,同性相愛又不犯法。」左楹客觀評論,因為對八卦雜誌向來興致缺缺,因此並沒有特別關注雜誌上的照片。
「可是男神應該是所有女性的偶像,怎麼可以愛男人?更別說男神不只長得帥、背景好、才華高,還入圍了這次的金馬獎,這種時候突然爆出同性戀醜聞……
唉,我看男神這次肯定要火燒屁股,我家女兒也要心碎一地了。」黃姨一臉不勝唏噓。
「男神?」左楹一愣,連忙衝到同事身邊。
「怎樣,男神很帥吧?」黃姨立刻捧起雜誌,指著上頭的某張照片道:「我聽我女兒說,男神不只是知名作曲家,還是知名鋼琴演奏家,因為有才又有財,那張臉又長得比男藝人還帥,所以被稱作男神。」
「不可能……」左楹不敢置信地迅速搶過雜誌,不過一眼,就認出照片中的男主角是宥長輝,於是更加仔細閱覽新聞內容。
「不對!宥先生怎麼可能會是同性戀,這間雜誌社根本是胡說八道!」她忿忿不平地替宥長輝抱不平,縱然驚喜宥長輝能夠入圍這次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卻更加憤怒雜誌社故意選在這時候捏造這種假新聞。
她會不知道宥先生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嗎?
為了工作,宥先生幾乎都待在家裡,就算出門,張恕權也會跟著,否則半路被粉絲發現,誰來幫他掩飾逃跑?可這間雜誌社竟然報導宥先生除了是同性戀外,還經常夜夜笙歌,私生活靡爛,常跟不同的男性去開房間……
根本是故意抹黑!
「啊!你做什麼?別把雜誌捏皺啊,這本雜誌剛剛才送來,屋主還沒看過呢,要是被屋主發現我們偷看就完了!」黃姨立刻緊張兮兮地想要搶回雜誌,可左楹卻不肯鬆手。
「不對,這些照片肯定是偽造的!」左楹義憤填膺。
「別捏了,別再捏了!」黃姨急得都快瘋了。
「可惡!」最後,左楹終於氣沖沖地扔下雜誌。
「唉唷,雜誌都被捏皺了,這下要怎麼跟屋主交代啊!」黃姨手忙腳亂地撿起雜誌,一臉欲哭無淚。
「不用交代,我賠!」左楹敢做敢當,豪氣干雲地說。只是腦子想的卻是宥長輝是否已經知道這則八卦新聞?
難得入圍這次金馬獎,偏偏卻在這種時候被人抹黑,原本該有的光榮時刻被醜聞染上陰影,宥先生一定覺得很沮喪也很憤怒吧?
如果媒體再大肆渲染,那他豈不是別想過平靜的生活了?
不過這種惡劣假新聞早不報晚不報,偏偏選在這種敏感時刻爆出來,怎麼看都像是蓄意安排,或是一場陰謀——
是誰?
到底是誰故意要害宥先生?
「你賠?」黃姨目瞪口呆,雖說才和左楹搭檔半個多月,但她早已深深明瞭她極度樞門的個性。「你平常連杯飲料都不捨得買,一塊錢恨不得當兩塊錢用,這本雜誌起碼要一百元,你確定?」
「一百元就一百元,我敢做敢當!」左楹心不在焉地揮揮手,忽然好想打電話給宥長輝。
如果這樁新聞真的是陰謀,那麼主謀會是雜誌社嗎?還是另有其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之後是否還會有其他手段?
怎麼辦,她真的好擔心宥先生……
黃姨更加目瞪口呆,終於確定左楹今天果然不是身體不舒服,因為她根本就是中邪了啊!
「黃姨,我可以打一通電話嗎?」左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同事,心中不禁慶幸之前為了方便聯絡,宥長輝曾給過他的手機號碼。
「……隨便你吧。」黃姨依舊「心驚膽顫」,雖然不瞭解她為何會為了一則不相干的八卦新聞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但是一通電話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重點是她願意賠償新雜誌就行。
看著左楹特地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黃姨也不好奇,便先好心地到廚房打掃。
很抱歉,您撥的電話未開機……
關機?
站在陽台邊,左楹完全沒料到宥長輝的手機會關機,心中的擔憂不由得更盛,只好改撥電話給張恕權。身為經紀人,突然發生這種事,他應該會知道宥先生的情況。
很抱歉,您撥的電話未開機……
竟然也關機?!
難道……難道情形真的有那麼嚴重?
「怎麼會這樣……」左楹從來不是個會胡思亂想的人,但因為關心則亂,眼看聯絡不到對方,她不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腦中甚至產生許多負面的猜測。
在她最倉皇無助的時候,是宥先生義無反顧地幫助她,如今宥先生有難,她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