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一臉譏誚地接續道:「妳可以去打聽打聽,看看我什麼時候把商場的事帶到床上了?」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合、合作對你們沒有什麼壞處啊……為什麼不答應呢?」
「因為我不想。」
他回答得乾脆。事實上,和「Testiny」之間並不是完全沒有合作的價值,而是因為「Otisan」內部,包括嚴碩和他父親,都不喜歡他們的行事風格。
但若是談到併購「Testiny」,或許還有些可能。
可他就是不想,經過這晚後,只會更加深他原有的決定。
就算「Testiny」自此與「Otisan」為敵,也只是平添生活上的樂趣罷了,他不介意。
「我……我……」
喬安娜抓緊浴巾的手指都泛白了,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一臉冷酷的嚴碩,完全沒料到自己這輩子竟會有這般難堪的時候。
嚴碩又冷笑了聲。「令尊不知道妳來這的事吧?妳有那個膽子回去跟他哭訴嗎?依我看,用『犧牲』這兩個字來形容妳的作為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其實,妳也很渴望我吧?」
喬安娜被說得無地自容,她所有的自信一一被他否定並踩在腳下,更不明白為何嚴碩一點也不受誘惑,她明明就很受男人歡迎的啊?!
「順帶一提,如果妳認為自己真有這麼高的價值,我可以告訴妳,妳錯了。妳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現在,請離開我的房間。」嚴碩按下一顆按鈕。「看妳是要自己離開,給自己留點尊嚴,還是要我叫人上來請妳走,隨妳。」
有人敲門,嚴碩應了一聲讓來人進來。
「您找我有事?」他的特助——泰,開門進來,完全沒將目光放在喬安娜身上。
看見別人完全不避諱地闖入,喬安娜登時羞憤地抱著衣服,大聲叫囂。「你給我等著!我不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你的——」
喬安娜隨即狼狽地轉身離去,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嚴碩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走出門外。
就是有人愛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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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娜離開後,泰冷冷地關上門,向嚴碩好意提醒道:「惹上『Testiny』不是件好事,他們長期資助的地下組織很多,萬一她真的挾怨報復……」
嚴碩聞言笑了一聲。「都是一些小組織不是嗎?那正好,我正想把他們逼出來,一次殲滅。」
他示意泰坐下。「現階段要讓『Otisan』壯大,不靠一些外來的幫助是不行的,我希望能從日本開始,彙集一些舊有的勢力,早日成立一個屬於我自己的組織。」
嚴碩這幾年表面上像女大中土到處遊玩,事實上他不僅在各國置產,僱用一些人為他打點,還因此認識不少特異人士,這些人或許是曾受過他的恩惠,或許只是想找個人跟,總之,他們聽命於他。
泰也是其中之一,他們是在五年前認識的,當時的泰只是那些小組織中的一員,他在法國的時候,泰偷偷在後頭跟了他好幾天。
後來,泰主動跑來找他,語氣很冷傲,泰認為嚴碩有地方需要用到他,因為他有本事輔助嚴碩、輔助「Otisan」;而泰也需要他,因為他認為嚴碩是個值得他追隨的人,在嚴碩強大的羽翼下,他相信自己能發揮最大的實力。
當時嚴碩還很年輕,欣賞泰的自信與勇氣,於是讓泰跟在他身旁,也抱著些好玩的心態,放手讓他去闖,沒想到還真搞出一些名堂來。
現在這個集團雖然仍沒有個系統,但裡頭網羅的人才也夠多了,只要把他們集合起來,分配職務,讓他們統領自己的小組織,不用太多時間,便可以將這個集團經營到一定的水準。
只靠「Otisan」是不夠的——這是這些年來,嚴碩在商場闖蕩的深刻領悟。
他希望能藉由不一樣的力量,讓「Otisan」的勢力更壯大。
「是。您還要再去台灣嗎?」泰問道。
「我要在那再待上幾個月。」他瞧了瞧時間。「明晚就走。」
「我知道了,馬上幫您處理。」泰沒有多問,那不是他應該管的。
嚴碩該處理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泰會幫他打點好一切。
沒法子再拋下苑了,他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時間已經不多,他想好好把握……
第四章
嚴碩回到藍苑曦的住處時,正好是星期五的夜晚,他們倆平時相約的黃金時段。
他從口袋拿出大門鑰匙,不禁有點期待——她會在嗎?
「嗚……」
開了門,首先聽到的是秋的一聲低吼。
嚴碩脫了鞋,目光隨著腳步緩緩進入屋內,最後停在沙發上的宛曦身上。
她穿著件暗褐色的罩衫,寬鬆隨性,很符合她慵懶的氣質,還綰起了頭髮,讓那雪白的頸項暴露在嚴碩灼熱的規線下。
他愛看她的後頸,也喜歡在那烙下他的吻。
藍苑曦原本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見嚴碩回來了,微微一笑,但隨即掩蓋住眸中乍見他時的狂喜,抬手關掉了電視。
「我回來了。」他將行李放下,走近她。
藍苑曦沒有答話,佯裝沒什麼情緒的眨了眨遺動的大眼,待他走到她身旁時,才幽幽向他伸出雙臂。
「想我嗎?」他摟住似乎瘦了些的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這是她習慣的姿勢,也是永遠專屬她的位置。
「不想。」她閉上眼,伸手抽掉了髮簪,讓長髮直洩而下,細細感受著在他懷裡的安心感覺——她念了兩個月的溫暖懷抱。
她將頭輕輕枕在他的頸窩,這幾天來一直存在的空虛感緩緩被填滿,她突然覺得安心了、踏實了……
看著她一臉舒適滿足的表情,嚴碩笑了,他知道她只是嘴硬。
「我帶了禮物給你。」嚴碩撫著她的長髮,輕聲道。
這是他第一次送她東西。
更正確點來說,這是他第一次送親戚以外的女人東西。
他很好奇當苑曦第一次收到他送的禮物時,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哦?」她微微睜眼,望了望他,有些好奇了。
禮物?兩個月沒回來,他送她禮物,是因為愧疚嗎?他把她當成那種用物質就可以滿足的女人?
想到這裡,苑曦感到一絲的慍怒,避開他過度熱切的視線。
他伸手將一個素雅的精美紙袋拿到地面前。「拆開來看看。」
「戒指?還是飾品?」她揚了揚眉,不肯伸出手,似乎那個袋子裡有令她嫌惡的東西。
「都不是。」他清楚她連只女表都懶得戴,更別說那些叮叮噹噹的飾品了。
尤其是戒指這種東西。
戒指,代表束縛。
他沒有愚蠢到認為一隻戒指就能拴住宛曦的心。
「不是飾品就好,你幫我打開吧。」她有些釋懷了,但仍是抬高頭指使道。
他微微一笑,將東西拿出來,連同外頭的米白色包裝紙一起遞給他的小懶蟲。
她坐起身,愣了愣。「是衣服嗎?」
「不然是情趣用品嗎?」他打趣地問。
「那也沒什麼不好的。」她語氣調侃地同他說笑。
「是,我記著了,下次一定奉上。」嚴碩將東西攤開在地面前亮了亮。「來,禮物。」
藍苑曦愣了愣,看著眼前那條長長的……領帶?
她噗哧一聲笑了。「你送我領帶?」
「是啊,我覺得女人打領帶也挺好看的,帥氣。」嚴碩微笑著。
苑曦瞇著眼睛瞧他,深感懷疑。「是這樣嘛?」
「是啊,不然你覺得我想怎樣?」
「可是……我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想用它把你的手腳綁起來……」宛曦的笑意很深很深。
嚴碩微微揚眉。「你想這麼做我是不介意,但我絕對沒有這種念頭,是你的思想太污穢了。」
他說著,將領帶披掛在她的頸項,緩緩為她繫上,輕輕地吻了下她。
「哼。」她嘟起嘴,枕在他肩上,耍性子不回話,沒有察覺自己像個收到禮物的普通女孩般臉紅心跳著。
那晚,他們沒有在床上翻雲覆雨一整夜,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似乎都沒有那種渴望,空氣中有種不一樣的氣氛,讓他倆都覺得應該靜靜的相擁著,什麼也別做,別破壞它。
於是她偎著他、他摟著她,度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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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後,涼風徐徐,天陰陰的,房裡是電風扇轉動的聲音,陣陣來回著,卻不覺得吵,好似這金黃色的颯爽午後,便應當有這般的背景樂。
嚴碩輕輕地撫著懷中苑曦沉睡的粉頰,兀自陷入沉思之中。
他從美國回來後,他們倆共處的時間不知不覺又多了星期二、四。
一整個禮拜裡,除了星期一以外,他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
之前兩個月的異地相隔,他和苑曦並沒有因為久別重逢而強烈的互相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