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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璐笙

  圍在蘇意淮身旁的男人們心生疑慮,他們紛紛回首,就見司徒沄玥笑倒桌前。

  「敢問司徒公子,有什麼好笑的?」王公子看他不順眼,狠目瞪去。

  司徒沄玥抬起笑紅的俊顏,以指揩去淚水,搖頭道:「我笑許公子與王公子價出得太低。」

  許公子聽了,驀然瞪大怒眼,指著司徒沄玥吼道:「你說什麼?!」

  見他怒不可遏,司徒沄玥絲毫無懼地揚起劍眉,「可不是?之前名聞一時的牡丹魁,王公子為求見她一面出價六百兩,許公子出價八百兩,今天你們是來求親而不是只求一面之緣,出價卻如此之低,難道不嫌少嗎?」

  王公子聽得臉色發青,羞窘回嘴,「司徒溪玥,你別太得意,你現在也不過是在皇榜屈屈第二,落人之後的喪家犬!」

  「第二又如何?」司徒沄玥揮揮衣袍站起,悠然地踏著步伐走向人群。「有人連前百名都進下去,我這個屈屈第二的位置他恐怕投胎到下下下下下……不知幾輩子也輪不到,喪家犬?真不好意思,我讓你連當喪家犬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出自書香名門的司徒沄玥說話針針見血,眾家公子倒抽口涼氣,在後頭觀戰的小翠連連搖頭嗑瓜子,早已司空見慣。

  「你、你……」王公子氣極,卻沒有伶牙俐齒和他辯,忿忿的扭頭一轉,抓住蘇意淮的手腕,似要逼她飲下手中那杯酒。「誰說我沒資格?我就是要她嫁我!」

  蘇意淮怔忡,王公子的握勁弄疼她的手,當她想揚手賞王公子一記耳光,就見王公子的臉上陡地濺來酒液,酒的熱辣刺痛他的眼,他哀鳴一聲,立即鬆開她的手。

  「想敬她那杯酒?不如先把我手上的喝了。」

  一名公子看著原本握杯的手空空如也,他再瞟視身邊的司徒沄玥,倏地嚇得臉色發白。

  司徒沄玥將從別人手中搶來的瓷杯往腦後拋,俊眸染上層層怒勁,他仍在笑,笑得比閻羅王好看那麼一丁點。

  見他似是發怒,誰都不敢吭半句,唯有許公子不甘被人壓下面子,硬是撐起猛打哆嗦的身子,喊罵道:「司徒沄玥,你憑什麼在這裡頤指氣使?你誰都不是!」

  「我誰都不是?」司徒沄玥下以為然地哼聲笑,他的眸光移向蘇意淮,將眼神定在她身上。「你們或許該問問蘇姑娘我和她算什麼……論身份,我們是夫子與學生,論關係,我們早有肌——」

  「肌」字甫出口便沒了下文,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發怔的蘇意淮猛地站起,用手蓋住司徒沄玥的嘴,接著拖他離開這團混亂。

  瞧兩人跑走了,眾家公子是滿腦糊塗。

  肌?跡?機?雞?

  喂,肌什麼啊,好歹也講完嘛。

  ☆☆☆☆☆☆☆☆☆☆  ☆☆☆☆☆☆☆☆☆☆

  蘇意淮拉著司徒漬玥來到漱流莊另一處清幽的園子,她氣白了臉,司徒沄玥卻是心情甚好地瞅著她。

  兩人走到一處假山石洞旁,蘇意淮隨即甩開他的手,轉身怒斥道:「司徒沄玥,你鬧夠了沒!」忍了數天的氣,今日一次償還。

  他不語,雙手環胸斜倚假山,笑看她發怒的瞼。

  「回話,別盯著我笑!」

  「意淮,你知道嗎?對別人你從不生氣,獨獨只對我,你才會真的像個人,真好,他們瞧不見你現在這副可愛模樣。」司徒沄玥臉不紅氣不喘地講出這堆噁心話。

  蘇意淮原本氣白的臉現在又紅得不像樣,她是要他回話給個交代,不是要聽這些甜言蜜語來溺死自己。

  「你夠了!」她伸手指著他的鼻尖。

  司徒沄玥垂眸凝著鼻前的纖細玉指,驀然張口吮住,蘇意淮如遭雷擊般地縮回手,熟悉的麻癢又竄上背脊。

  「你簡直就是……」卑鄙無恥下流齷齪!講完還有剩,只是這些剩得找不到恰當形容詞而已。

  司徒沄玥忽略她的怒意,湊近她身邊,百般憐惜地將她擁入懷裡。

  「好想念你呵,意淮……我天天都在念你的名字,想你只會是我一個人的,你比我還狠你知不知?意淮、意淮,我真不知該拿你怎麼辦……」

  聽他的耳邊呢喃,蘇意淮窩在他的胸口,頓時熱淚盈眶。

  誰說她狠?她只是怕,怕他……

  「你不該把我們那天發生的事說出來。」

  「我沒說。」

  「你敢說沒有?」剛才是她及時摀住他的嘴,還想要賴?

  「我想說的時候已經被你擋住了。」

  「那還不是一樣!」她再度怒罵。

  司徒沄玥全心全意享受她一身香氣,並不在意她扯大嗓門殘害他的耳朵。

  「說出來更好,你就只能嫁我了。」

  真是個做歹事還能如此坦蕩的奸人……蘇意淮又是苦歎。

  「到時候我聲名敗壞,更配不上你名門世家。」

  「我不屑那種東西,我要的人是你又不是那些好名聲。」他啵地一聲在她頰邊親得響亮。

  蘇意淮臉紅紅,鐵石心情稍稍被他動搖,理智上催促自己得趕快離開,可她的心卻不時向理智哀求。

  她無奈,反正再掙扎也掙不開他的鐵臂,索性就窩著不動了。「你剛剛失態了……」

  司徒氏是書香名門,講究修養,她見過他的大哥與父親,皆是懷有一流氣質的文人,今日在這場宴席上他說話不客氣,甚至還動手潑酒,司徒氏的百年招牌恐怕就要砸在他手裡。

  「那只禽獸抓疼你,我能不生氣?」那時他看見她蹙緊眉頭,便知王公子抓疼了她。

  「又不是對我做了什麼……」她小聲咕噥。

  司徒沄玥笑了笑,朗著眉看向懷中的縮頭小烏龜。

  「王公子的確不是對你做什麼,可只要我知道你並非出自真心真意想做一件事,抑或是誰傷害了你,在我眼裡便是滔天大罪,懂嗎?」

  因為,他的意淮是他呵護在掌心的瑰寶,是尊陶瓷娃娃,別人傷她不得。

  蘇意淮抬起眸子與他相望,「那你逼我嫁你這件事呢,算不算滔天大罪?」

  聽她的說詞,原本愛人在懷的喜悅被她這盆冷水給澆滅。

  她真的很擅長惹他發火,真的。

  「意淮,你捫心自問,你對我不是真心真意?」他肅臉道。

  蘇意淮瞅著他凝重的表情,垂首,搖搖頭。

  「你就沒想過要嫁給我、要只愛我一個人,其餘女人都沒辦法霸佔我——唯有你,你會是我身邊唯一的伴侶,我永遠只對你情鐘,你就沒這麼設想過?」

  蘇意淮抿緊了唇。

  她想起九年前的自己,那在文人宴裡情竇初開的蘇意淮,她天真的眼神與那些熱戀司徒沄玥的姑娘無異,眼裡滿載著的皆是他撫琴的俊秀身姿……

  想起久遠前的記憶,她的神色變得哀傷,緩緩地,她搖了搖頭。

  看見她再度的違心舉止,司徒沄玥所有的好心情全被她給捏碎,他緊緊握住這細弱肩頭,恨不得將十指掐進她的骨裡。

  「你又說謊。」

  她怔望著他,他的眉目緊鎖。「沄玥……」

  她低低喊了聲,從以前到現在,她從未如此親暱地喊過他的名字,如今這麼一喊,嗓音的清脆教他聽得心裡雀躍,像是有十幾條弦音拔高地彈奏著。

  「你不會明白的,當一個女人自覺只是滄海中一粟,那種心情你不會懂。」她的指輕柔撫過他的唇辦,緩緩摩挲。

  他凝著她的眼,這次她眼裡藏著的情緒太複雜,他無法輕易地讀出其中意思。

  「意淮,那麼你是否該問問我?」問他的心,他不會有半絲欺瞞。

  蘇意淮的眼裡閃爍著水光,兩人相視許久,她才如嗓子梗著石般苦語:「我沒什麼好問的,就到此結束吧……」

  她的話,如刀割般又再他的心劃出一道口子。

  司徒沄玥緊握住她擱在自己唇邊的手,俯下俊顏,既神聖又莊嚴的用唇膜拜著她的,他以舌尖輕輕繪著她美麗的唇線,最後才鑽入她的口裡,探弄她嘴中的甜蜜。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掛上他的肩,對他雖有抗拒之心,卻無法不意亂情迷;當她的手才勾住他,司徒沄玥也緊緊一擁,將她圈在假山前,難再離開她。

  兩人吻得昏天黑地,直到他們都需要呼吸才分開,司徒沄玥似是疲憊地將額倚上她纖弱的肩頭。

  她看不見他的臉,然而她卻從他沉鬱的吐息間隱約感到疲累,只是不知來自於身還是心。

  「意淮……你不會明白,當一個男人費盡心思瞭解摯愛卻被拒於千里之外,那種心情你不懂……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第七章

  漱流莊一宴過後,蘇意淮便沒再見到司徒沄的出現。

  起初她以為他只是窩在府裡苦思逼婚大計,她有了鬆口氣的感覺,感念上蒼讓她有得以喘息的空間,天知道面對司徒沄玥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心力。

  十天過去,她猜他還再想。

  又十天過去,她猜他還是沒想出什麼好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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