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面有難色的相視一眼。
凌緯不以為意的瞥她們一眼,隨即坐下,開始翻閱今天前來門診病人的病歷。
「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難以敵齒?」
護土們萬般無奈之下,便將護士長推了出去。
護士長面有難色,重重地吐口氣,「還是由我來說。」
凌緯仰起頭,微笑看著護士長,「到底什麼事?瞧你們神秘的。」
護士長惴惴不安的開口:「凌醫師,我們聽說余醫師……」
余貫中?他怎麼了?凌緯的神色瞬間一凝,雙眉攏緊。
「余醫師昨天去院長家提親。」護士長一口氣說完。
提親?他已經去院長家提親……凌緯擱在桌面的雙手握成拳,被她握在拳頭中的筆,立刻啪的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
護士長嚇了一跳,「凌醫師,你不要緊吧?」
凌緯用力吸口氣,再吸氣,「沒事。」
真的沒事嗎?護士們不安地瞅著凌緯。
凌緯和余貫中原本是醫院裡人人稱羨的情侶,原以為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喝到他倆的喜酒,卻沒想到事情有了變化,余貫中是要結婚,但新娘卻不是凌緯,而是院長的女兒。
凌緯極力平復內心激動的波濤,這件事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她的情緒不應該有太多的波動。
凌緯丟掉手中的筆,重新再拿一枝筆,「沒事,大家開始工作。」
護士們訝異於凌緯的冷靜,不禁面面相視,隨後怯怯的回到自己的崗位開始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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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終於順利過去,凌緯回到辦公室,脫掉身上的白袍。
「凌緯。」一道熟悉且令她憎恨的聲音傳來。
凌降先是一愣,隨後轉身面對那可惡又可恨的負心漢。
「是你。」她森冷的語氣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凌緯,我……」
「恭喜你,聽說你昨天已經到院長家提親。」凌緯索性先開口道賀。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余貫中早該想到,醫院裡人多口雜,瞞不了多久。
「什麼時候結婚?」凌緯的語氣冷得好似在對一個普通朋友說話。
凌緯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冷淡,令余貫中心裡很不是滋味,「日子還沒訂。」
凌緯涼諒的笑,「我等你的喜帖。」夠大方了吧?
余貫中受不了凌緯冷漠的對待,一個大步來到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凌緯,請你不要這樣,受不了就發洩出來。」
他不相信凌緯能忍受這樣的對待。
凌緯冷冷的輕笑一聲,翻眼看著余貫中,「你以為我會為你抓狂,失去理智?找院長的女兒理論?」
「你難道不會?」余貫中愕然。他一直認為凌緯會不甘心,繼而破壞他的前途。
凌降用力扯掉肩上的手,「你放心,我不會為一心只想一步登天、趨炎附勢的人做出這種事。」
聞言,余貫中收回手,冷笑,「隨你說,我一路辛苦走來,好不容易當上了醫生,可是當上醫生後,我才發現,醫生的路比想像中還要難走,我不想再像蝸牛一樣慢慢的往上爬了。」
「所以你選擇做院長的女婿,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可以這麼說。」余貫中索性大方承認,不再惺惺作態。
「為了權勢,你可以會掉感情,犧牲我。」凌緯眼神冷冽的看著他。
「對不起。」余貫中深深歎口氣,「其實我也是出於無奈,凌緯,請你原諒我。」
凌緯痛心的冷笑,「你不必求我原諒,也不必為自己的過錯找太多的藉口,你只要好好走你自己選擇的路。」
余貫中訝異地瞅著凌緯,「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我甚至還慶幸,你及時發現這一點,要不然你會連我的幸福一起賠進去。」
見凌緯似乎真的願意放下這段感情,余貫中終於安了心,「凌緯,謝謝你的成全。」
他轉身走向門口,在開門之前,又突然轉身看凌緯,「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能淡然面對我的不忠,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真話,在我的心裡,最愛的女人,是你。」
說完,余貫中開門,走了出去。
望著那個曾經讓她付出愛的男人背影,凌緯的淚水悄然的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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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余貫中突然的出現,讓凌緯原本漸漸平靜的心又起了波浪。
她推著腳踏車,神情抑鬱的走向阿丁的咖啡屋。
來到咖啡屋前,就見阿森神色焦急,在門口不安的來回踱步。
看到了阿森,凌緯彷彿看到了依靠,朝他揮手,「阿森。」
阿森德到她的呼喚,急忙抬起頭。望見企盼的身影,他的臉上立即綻出一道陽光般的笑顏。
阿森快步跑向凌降,「你遲到了。」
凌緯抿著嘴苦笑,「遇到一點事,所以晚來了。」
阿森似乎看出凌緯臉上的疲憊,臉上隨即出現不捨的神情,「你很累?」
「不,不累。」她不是累,而是心涼。
阿森不信她的話,從凌緯手中移走了腳踏車,「我載你。」
「你要載我?」凌緯好訝異,隨後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我今天想散步。」
「我陪你。」只要她想做的,他都會陪她到底。
凌緯訝然的看阿森一眼,強擠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那我們就散步回家。」
一路上,凌緯一直靜默不語,阿森也不打攪她,只是靜靜的推著腳踏車陪在她身旁。
走過公園時,凌緯走了進去,阿森也隨著她走進公園。
凌緯找了一塊草地,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阿森將腳踏車放置在一旁,也來到她身旁坐下。
「阿森,今天我做了一件連我自己部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凌緯望著天空,幽幽的說。
阿森不語,靜靜的聽她說。
凌緯慢慢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愛戀的男人要結婚了,還是跟院長的女兒結婚。」
「喔。」阿森沒有情緒的淡淡回應。
「他居然怕我會破壞他的前程,特地跑來警告我。」凌緯繼續說。
「喔。」阿森的回應聲更淡。
凌緯偏著頭,看著對她的話絲毫無動於衷的阿森,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安慰你?」阿森一臉茫然。
他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他只會靜靜地聽她說話。
光是看到阿森不知所措的神情,凌緯就忍不住想笑,「好了,別管我的事,你今天累不累?」
「不累。」阿森不自覺地露出一絲魅人的微笑。
「不累?說謊。」凌緯嬌笑地瞥他一眼,隨即將眼神移向天空,「晚上折紙鶴,一大早就出門去花店,接著就到阿丁咖啡屋工作,一整天下來,你會不累?」
「真的不累。」阿森直直地躺下來,雙手倚在腦後望著天空。
只要能看到凌緯的笑容,再累都心甘情願。
「我不信你不累。」凌緯偏著頭俯視他,心有不會,「晚上不要再折紙鶴。」
阿森堅持的回應:「要。」
「為什麼?」凌緯不瞭解他堅持的理由。
阿森不假思索的說:「紙鶴越多,可以幫你越快達成心願。」
凌緯訝異的看著阿森,「你是為了幫我達成心願才折紙鶴?」
「對。」阿森俊俏的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誰告訴你,折紙鶴會達成心願?」凌緯想知道是哪個人胡說八道。
「教我折紙鶴的女孩說的。」阿森毫無心機的道出。
凌緯忍不住笑了,半是調侃半是懷疑,「你知道我有什麼心願?」
「不知道。」阿森直話直說,「教我的女孩說,每個人都有心願。」
「所以你認定我一定有心願?」凌緯露出一絲淡笑。
「嗯。」阿森面帶微笑點頭。
「那阿森你有沒有心願?」凌緯勾唇淺笑。
「有。」阿森笑咪咪點頭。
「有?」凌緯笑看阿森,「你的心願是什麼?」
「我要一直陪著你。」阿森的唇邊綻出迷人的笑容。
凌緯因他的話而震懾住,「你要一直陪著我?」
「嗯。」
凌緯的心被重重的撞擊了下,「阿森……」
「嗯。」突然,一股倦意襲來,阿森再也抵不住地閉上眼睛。
「可是有一天,你會記起家人,記起之前所有的一切,到時你還會想陪著我嗎?」凌緯若有所思道。是的,總有這一天,只是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日。
「唔……」
「阿森,我是說真的。」轉頭,凌降才發現,阿森已睡著了,還發出有規律的鼾聲,她不禁啞然失笑,「還嘴硬說不累。」
傾身盯著那張沉睡的臉,凌緯忍不住伸手撥開他額頭上的髮絲。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俊俏,能魅惑多少女人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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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的頭正貼在凌緯的腿上,她則靠在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