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躺在他的身側,手指輕撫他的胸膛,「別以為我爸爸是隨口說說,因為爸爸曾經調閱你之前的在校資料,知道你的成績非常優異,只是缺錢而無法繼續深造,還說你是外科人才,要栽培你成為外科界第一把交椅。」
余貫中緊擰著眉,「你爸爸真的這麼說?」
「是真的。」女人嘟起嘴,撒嬌。
原來院長一直默默注意著他,還好這幾年來,他都謹守本分……余貫中想道。
「貫中,你的意思到底怎樣?」女人輕推他胸脯。
「什麼意思怎樣?」余貫中霎時回神。
「願不願意娶我?」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
為什麼不娶?眼前可是一座金礦。
余貫中一個翻身抱住女人,「你回去跟你爸爸說,我願意娶你。」
「真的?」女人驚喜的張大眼睛。
「當然是真的。」余貫中將頭埋進女人傲人的雙峰之間,以實際行動表達他的心意。
女人的嘴裡跟著逸出嬌吟,「嗯……」
暫休的激情又再度燃起,兩人再次投入愛慾狂濤中。
他們始終沒發現門外有一道人影,來了又離開——
走出余家,凌緯感到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面頰,放肆地往下淌……
第二章
隔天早上,凌緯一如往常的離開家門,沿著熟悉的路線和所有熟悉的人熱情打招呼,到了醫院,也一如往常的和同事們談天說笑。
在經歷過昨天的事情後,凌緯的表現依然如故,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她的心正在滴血。
「凌緯。」
一道輕喚將凌緯從思緒中拉回,她轉頭,瞥見朝她而來的余貫中。
為了不讓余貫中起疑,凌緯極力擠出一抹微笑。
凌緯的口氣和平時沒有兩樣,「什麼事?」
「昨天送到內科的傷者現在怎麼樣?醒了嗎?」余貫中神情自若的問。
凌緯心裡暗暗思忖著,他是真心關心那位傷者,還是想藉機跟她說,他決定不要她這個心智不成熟的女人,而要娶院是的女兒?
「他已經醒了,可是現在有件更棘手的事,就是他可能會暫時失憶。」
「暫時失憶?」余貫中驚愕地抽口氣。
「昨天已經幫他做過電腦斷層,證實他的腦部沒有受損,腦神經科醫生說,他會暫時失憶,而且失憶之後的行為和言語,會有自閉傾向。」
「警察方面呢?找到他的家人了嗎?」
凌緯聳聳肩,「還沒著落,也沒進展。」
「那現在該怎麼辦?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收留他?他總不能長久住在醫院裡,直到恢復記憶吧?救這種人等於給自己找麻煩!」余貫中低聲咒罵。
凌緯震驚地皺起眉,重新打量他。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心目中那個負責任的男人嗎?
余貫中現實的語氣讓凌降不悅,「貫中,你最近是怎麼了?」
「我!?我哪有怎麼了?我只是就事論事。」
「是嗎?」凌緯在心裡冷笑。
余貫中在她面前大手一揮,「別胡思亂想,現在得想一想,該把那傢伙送到哪個機構?」
「至少等他的傷穩定再說。」凌緯淡淡的說。
「不能等他的傷好再作打算,他在醫院裡多待一天,醫院的資源就多損耗一天。」余貫中強硬的說。
「你現在就打算送走他?」凌緯無法置信的看著余貫中。
「這裡是醫院,不是救濟院。」余貫中提醒她。
凌緯強忍著怒氣,用力深呼吸,「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強迫一個滿身是傷的病患馬上離開?」
「這是為了不增添醫院的負擔。」余貫中說得理直氣壯,儼然將醫院視為已有。
「你!?」凌緯驚愕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余貫中。
認清他的無情與無義,凌緯在心裡不斷罵自己瞎了眼,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毫無愛心的男人。
「那個人的醫藥費由我付,這樣總了吧?」凌緯沒辦法做一位冷血的醫生。
余貫中不由得一愣,「你付?他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幫他付醫藥費?」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不想一個被救活的人,又因為醫生的絕情,再一次面臨生死的考驗。」凌緯心想,這樣說夠清楚了吧?
余貫中氣極了,「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也無可奈何,只希望那個人會感激你。」
「我不需要人家的感激,只要我認為對,我就會去做。」凌緯也被他的無情激怒了。
「哼,隨你便。」余貫中惱羞成怒地掉頭離開。
望著余貫中的背影,凌緯的眼眶蒙上一層霧。不是難過,而是慶幸,她慶幸自己能在許下終身之前,看清他的為人。
「對不起。」
一句抱歉突然在背後響起,凌緯一驚,連忙抹去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轉身面對說這句抱歉的人。
「你可以下床了?」她盡可能地強擠出一抹笑意。
「我剛才聽到……」他訥訥地說。
凌緯苦笑一聲,「與你無關,別放在心上。」
「可是……」
「我說與你無關就與你無關,別再胡思亂想。」
「我……」他愧疚地垂下頭。
凌緯見狀,忍不住噗哧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裝無辜的樣子。」
他也忍不住莞爾傻笑。
「還是記不起自己的名字嗎?」凌緯溫柔地詢問。
「嗯。」他的笑臉僵住。
「可是,你沒個名字也不行。」凌緯神情認真的皺起雙眉說。
聞言,他睜大眼睛盯著凌緯的臉。
他信任她,知道從今以後,自己似乎只能依靠她了。
「不如這樣,以後我就叫你阿森。」
「阿森?」
「警察說,你是在後山森林裡被人發現的,所以我才想叫你阿森。你同意這名字嗎?」凌緯解釋。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嘴裡喃喃念著這個新名字:「阿森、阿森、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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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思考後,凌緯決定改變先前決定,先將他帶回家裡。如此一來,吃住都解決了,剩下的問題,就是幫他找回失去的記憶了。
回到家裡,凌緯將這個決定告訴凌父,沒想到換來凌父一陣怒罵。
「從小你撿狗、撿貓也就罷了,今天你竟然撿了一個男人回來,而且還是失憶的男人!」
「老爸,阿森只是暫住一陣子。」凌緯低聲懇求。
「不行!就算只是停留一分鐘都不行。」凌父堅持地怒吼。
「為什麼?」凌緯沒想到爸爸的反應如此激烈。
凌父瞪著凌緯,「你有沒有想過,這事萬一讓貫中知道……」
「我決定跟他分手。」
此話一出,立刻震懾了凌父,「你說什麼?」
「我決定要跟貫中分手。」凌緯強忍心口的疼痛重複道。
「為什麼?」凌父不相信凌緯會放棄與余貫中這段感情。
「很簡單,我同他個性不合。」為了維持自尊,凌緯不得不撒謊。
「個性不合!?」凌父提高音量,回頭瞅著站在門口的阿森一眼,剎那間似有所悟,他轉回頭面對著凌緯,「該不會是因為那個人吧?」
「與阿森無關。」
「那你說說看,你和貫中哪點個性不合?」
「反正就是個性不合。」
溫言,凌父更加惱怒,「你以為一句個性不合就說得過去?假如你跟他真的個性不合,你為什麼答應他上門提親?」
「爸,你非要追根究底嗎?」淚水瞬間模糊了凌緯的視線。
「對,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凌父的語氣強硬。
「真正的原因……」凌緯再也無法忍受傷痛,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爸,你和我都錯看了余貫中。」
看到女兒的眼淚,凌父的心猛然一抽,他萬分不捨的展開雙臂,上前擁住凌緯,輕聲安撫:「要是你們真的個性不合,我絕不會勉強你。」
凌緯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凌父,「老爸,他跟院長的女兒在一起。」
凌父震驚地拉開懷中的凌緯,滿腹狐疑的看著她,「真的嗎?也許他們只是朋友。」
凌緯噙著淚,搖著頭說:「不,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跟院長的女兒求婚。」
「求婚?」凌父一臉無法置信。
凌緯用力吸著鼻子,「而且還是在貫中的床上。」
「什麼?在他的床上跟院長的女兒求婚?」凌父臉上的表情好像被雷擊中似的。
「我親耳聽見院長女兒說,只要貫中跟她結婚,院長將會栽培他成為頂尖的外科醫生,還要將醫院交給他。」凌緯將所聽到、看到的都和盤托出。
「天啊!那貫中的意思……」
「他答應了。如果這就是貫中一心想追求的目標,我又何必要做那礙眼的絆腳石?」
凌父氣極了,「那他把你當成什麼!」
「爸。」凌緯恨然的歎一口氣,「不要再提他。」
「好,我們不要再說他。」想到凌緯此刻的痛苦心情,凌父心疼不已。
凌緯抬眼望著凌父,「至於阿森,爸,你就讓他暫時住在我們家……」
凌父重重地吐口氣,瞅著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的阿森,問:「他的家人還沒出面?」之前他曾經聽凌緯提過阿森這個人的遭過和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