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沁以為她會直接進入展紹頎屋內,豈料一陣引擎聲響起,待她朝牆邊朝樓下望去,那個女人已經驅車離開。
詭異的女人。
常沁默默踱回房裡去,而她懸念的展紹頎……一夜過去,天亮了,仍然沒見著他的狼影。
夜不歸營,該是玩得更瘋吧?怪不得那女人要落寞離去。
展紹頎,你真是出世來傷女人心的。
可恨的是,常沁也自覺被他傷了——壞消息,天大的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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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宅
一群男人們齊聚於好友之一的喻韜家聚會。
「我決定今晚就行動!」展紹頎一臉邪惡的為自己把女人的奸計做最後結論。
去台中視察而忙得一天一夜未歸的他,才從台中快車飛回來就立即前往喻韜家參加男人們的聚會,喝了不少酒的他突然發出此豪語。
「到時出事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喻韜臉上雖維持著一貫冷峻的表情,但語氣裡卻聽得出來他非常憂心這位性好漁色、玩火又玩命的朋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喻韜雖沒見過常沁,但每次只要一聽到展紹頎提及她時,他臉上那種憤慨、氣怒、矛盾和飽受打擊而罵聲不絕,就可加以想像常沁是個多麼難搞定的女人……
「你怎麼滿腦子邪門歪道?你身邊女人那麼多,多一個或少一個常沁又有什麼差別?何苦人家不愛你又硬要?」屈硯豐也不解他的想法,他似乎非把整座森林的樹都給砍上一兩刀,否則不甘願的樣子。
三個男人對男女感情之事都各有堅持與原則,喻韜被未婚妻背叛過,從此無心於愛情與女人;屈硯豐是天生多情且專一的人,愛上一個就是一個,義無反顧。
就屬展紹頎最貪心,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個。
「差別可大了,我就要常沁!」展紹頎像個已經擁有無數玩具的固執小孩,在看上新玩具時就定在那兒不肯離去,除非買了帶走。
「常沁有什麼特別的讓你非要不可?」屈硯豐問。
「那位『黑小姐』又有什麼特別的?你不也非要不可?」展紹頎反問。
屈硯豐點頭微笑表示贊同,卻仍回擊:「但我用的可不是卑鄙下流的手段。」
「那倒是。」喻韜點頭附和。
「隨你們怎麼說,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把她灌醉!」色狼是不可能自省行為偏差進而改過向善的。
他放下酒杯,信心滿滿的離開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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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常沁灌醉,如此她就會失去防備,然後順理成章兩人一起睡……
沒錯!這就是他的計畫!
雖然這是展紹頎把女人的最下策,以往用不著這爛招,今晚是第一次上場,老實說,他個人還覺得滿緊張的。
費解了!
他是展紹頎耶!玩女人就像開水龍頭一樣簡單、人見人愛、英俊瀟灑的展紹頎,怎麼會為了一個叫做常沁的女人,搞得自己神經緊張,著實有辱他長久自持的色狼英名。
不管,今晚非好好給她「照顧」一下不可!
「小沁,開門。」展紹頎輕聲敲門,大聲呼叫。
正準備就寢的常沁一聽見展紹頎敲門,心裡除了不耐煩及些微氣怒之外,竟還有點喜悅……
「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此刻情緒稍嫌雜亂,常沁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只好拒絕開門。
「明天來不及了,我要現在說,你快來開門。」今夜情思正盛,他哪熬得到明天?別開玩笑了!
常沁望著門板,猶疑許久,終於還是去開門,引狼入室。
「幹嘛?」常沁門一開,只見他一手夾著兩瓶威士忌,另一手夾著兩隻酒杯,笑瞇瞇的瞅著她。
看他樣子……擺明是來「尬酒」的?
「喝酒。」展紹頎瀟灑自在的走進屋去,將酒杯擺上桌、開瓶倒酒。
「這麼晚了喝什麼酒?」常沁悶聲問著,其實是被他突如其來的不正常行徑給搞呆了。
「喝威士忌。」展紹頎故意曲解她的問題,眼睛不安分的落在她有點垂墜的睡衣領口。
常沁接觸到他不懷好意的眼光,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將衣領拉好之後重新面對他。
展紹頎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反正待會兒她醉倒,他想怎樣她應該都會配合。
「我知道那是威士忌,我是問你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來找我喝酒?」常沁忍住脾氣;板著臉又問。
「就是這麼晚了喝酒才有意思。」嘿嘿,他可是精心策劃過的。
「我不會喝酒,請你去找別人喝,我不奉陪。」這男人居心叵測,她常沁才不上當咧。
「就要你奉陪。」笨蛋,就猜你不會喝酒才想出這個步數咩!展紹頎又是一記迷人的笑,靠近她的身子,側身俯望著她,極端煽情。
「我不會喝,我也不想喝!」天曉得喝了會出什麼事?
沒錯,她是傻傻呆呆的被他騙過幾次,但如果連現在他想來騙身的企圖她都看不出來而全無警覺的話,那她就真的是笨到連抓癢都不會的大笨蛋!
「不會喝沒關係,慢慢喝才更能品嚐出酒的迷人之處。來,小沁,我先敬你一杯!」展紹頎霸道的將酒杯遞到她手上。
常沁被迫捧著酒杯,心想這傢伙是來真的也來硬的了,她就算把舌頭說爛也勸不離他……
好吧!心一橫,她接下這場酒戰。
「敬我什麼,先說清楚再喝。」
「敬你今晚喝酒快樂!」展紹頎與她碰杯,接著一飲而盡。
「好。」常沁也爽快學他乾杯。
濃烈的酒精滑過她的舌穿入喉嚨,只消半晌,常沁就覺得心口火燙,再多個幾
秒,整個體內好似隨處都有火舌掃過一樣,渾身躁熱。
很好,初識烈酒滋味,一杯下肚,常沁雙眼迷濛感到天昏地暗,世界好似正在旋轉。
瞧她酒瞻不錯,展紹頎見獵心喜,暗忖要把她灌醉大概不用幾分鐘吧!
他的情緒漸漸亢奮起來,趁勢追擊。「來,我再敬你一杯。」
「敬我什麼,請說清楚,不論你敬我幾次,都要把敬我的理由說清楚。」這是常沁臨時想起的緩酒之計,多少耗點時間。
「敬你很幸運遇上我。」展紹頎不假思索。
「幸運?為什麼?!」我不苟同,我不苟同!
遇上他之後,她的心根本一天比一天紛亂,再也無法平靜,這哪叫幸運?不,這是「不幸」!
常沁猛搖頭,不接受他這一敬。
「因為在你性命危急時,我救過你。」
「……天曉得德國麻疹引發的高燒昏迷是否可稱做性命危急,但他送她去醫院是事實……好吧,接受此一敬!」
常沁又阿沙力的飲盡那杯酒,此際感覺已不如喝第一杯般痛苦,反之,快感提升,她幾乎已適應了威士忌濃烈又懾人的滋味。
展紹頎見她杯子不養金魚,他也發狠的一再為她注酒,橫豎是以灌醉她為目標,手下不必太留情。
「我再敬你……」
「又敬什麼?」常沁在天旋地轉中仍不忘追問他敬她的理由。
「敬……你愛上我。」展紹頎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想確認她真的已對他萌生愛意,讓自己在這今夜卑劣的計畫中尋到擁有她的正當性。
「我愛上你?」此刻常沁是頭昏腦脹,但她沒醉過所以也不知這是否就叫醉,她覺得自己很清醒,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清楚的聽見以及思考,可是……
他竟然斬釘截鐵的以「她愛上他」為敬酒的理由,這令她極度錯愕!
「不承認嗎?」展紹頎定視著她,將她有點散亂的頭髮撥到兩旁,修長手指撫上了她細緻酡紅的臉龐。
「沒有的事,怎麼承認?」常沁垂下眼睫,矢口否認。
「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常沁,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酒後盡吐真言,不該再矯情。」
展紹頎溫熱的手置在她頸間,惹得她渾身一陣酥麻。
「我的酒後真言就是,你說錯了!我才沒有喜歡上你……」
常沁瑟縮了下身子,可展紹頎的手絲毫沒有離開她頸間的意思,反之,有了更明顯的撫觸,卻怎樣也不讓她逃開。
「那麼請你告訴我,為什麼每次你見到我帶女人進進出出的時候,你的眼光都像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想要殺死我一樣?」展紹頎輕笑著。
每次只要他帶著女伴被她撞見,她的眼光總是那麼沒禮貌,似乎對他有極大的嫌惡,但展紹頎卻明白,那是她的嫉妒心作祟,也就是吃醋!
一個女人若不愛一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有吃醋的反應。
「那是因為我不齒你的行為……」
「不,你是在意我,而你之所以在意,這很容易解釋,就是因為你愛我!」對於自己的解析和說辭,展紹頎有十足把握正中她的思想紅心。
「你——」
不可告人的心事竟就這麼見光死,常沁本想為自己辯解一番,但真相不必描就已夠黑,她只得心一橫,乾脆承認!「我是愛上你了沒錯!但是你是個生活淫亂,見一個愛一個、不知什麼叫專情的男人,我根本一點也不想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