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來到雲繡身旁,蹲下來扶起雲繡,按了按她的脈搏,幸好雲繡只是暫時暈了過去。她忙拿出一個白色的玉瓶子,放在雲繡鼻下讓她聞了聞,不一會兒,果然見到雲繡嗆了幾聲,轉醒過來。
「雲繡。」上官宓大喜過望的喚著她最寶貝的貼身丫鬟。
岳雲繡睜開朦朧的眼,無神的眼顯現出她依然處在混沌的意識當中。
「雲繡,雲繡,你還好吧?」上官宓輕拍她的臉蛋兒。
「好痛!」
「雲繡?」
「好疼啊!我的頭!」岳雲繡抱著自己的頭,因為痛楚五官全擠在一塊兒了,這可把上官宓給嚇到了。
「你傷到頭了嗎?我看看。」
驀地,岳雲繡吐了一大口血出來,更把上官宓給嚇得臉都白了。
「雲繡,你別嚇我啊,難道你中毒了?可是不對呀,你若中毒,我怎麼看不出來?到底怎麼回事啊?」她忙拍拍雲繡的背,同時急切的從自己的藥袋裡找大還丹,吃了大還丹,就算中了不知名的毒,最起碼可以保住性命。
岳雲繡的意識逐漸清晰,原本無神的眼突然一亮,當瞧見上官宓時,她彷彿從一個好久遠的夢境裡回過神來。
「咦?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我?我有什麼事?咦?這裡是什麼地方?」
上官宓又是摸摸她的額,又是摸摸她的臉蛋,確定她沒事了之後,才大大鬆了口氣。
「我的好雲繡,我找你好久了,幸好我及時趕來,不然你就遭到二哥的毒手了。」
「二公子?他來了?」
「咦?你忘了嗎?剛才你差點被二哥抓到!」
「啊……是嗎?」
「你沒事吧?是不是撞昏頭了?這些日子你跑去哪兒了,為何都沒和我聯絡?」
「我……我記得和小姐為了躲避玉面君的追擊,所以走散了,然後去了客棧,然後……」岳雲繡怔愣住,突然驚恐道:「啊!小姐!我想起來了,不得了了小姐,有人要對你不利——」
「你說什麼?」
「是御影,小姐,御影不是好東西,他要殺小姐呀!」
上官宓聽了也是一驚。「此話當真?」
「是真的!還有一個女人,他和那女人共謀,我無意中得知他們的陰謀,還被他們追殺呢!」
上官宓又被嚇了好大一跳。「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那個御影其實是別人派來埋伏在玉面君身邊的臥底。」
上官宓很驚訝,事情牽扯到夫君的安危,她的臉色也變了。
「這可不得了,我得快點回去告訴相公才是。」
「咦?小姐你說什麼?相公?」
「對了,你還不曉得這件事,事實上,在你失蹤的這幾個月裡,發生好多事,其中一件事就是我和南宮凌成親了。」
「啊?」岳雲繡還真的傻眼了,瞠目結舌的瞪著小姐。
「這事說來話長,找個時間你要好好告訴我,這幾個月你去了哪裡?為什麼失蹤那麼久都沒和我聯絡?」
「怎麼可能?我失蹤了好幾個月?!我才和小姐分開幾天呀!」
「不,你失蹤好幾個月了,你不記得了?」
「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上官宓現在很肯定,在雲繡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這其中必有離奇,咱們先離開這裡,免得二哥回頭找咱們算帳。我剛才把一幅卷軸交給他,騙他是南宮凌的畫像,他一定會打開畫軸,現在八成中了『天不應地不靈』的毒藥,正雞貓子鬼叫發狂著。」
岳雲繡被小姐扶起身,她完全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裡,見到小姐讓她又驚又喜,只想跟小姐回去。
她回復記憶,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卻忘記了與御影在一起的一切,跟著小姐離開了這個小村落,也離開了她和御影共住的小屋。
第6章(1)
當御影回來時,立刻發現異狀。
醬瓜和醬汁散落在地上,甕的碎片四散在屋外各個角落,御影心中一沉,拔出了劍,躍入屋子。
屋內乾淨,沒有被翻動的跡象,妻子的東西都還在,後院還有曬在竹竿上未收的棉被,並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可是他的妻子不見了,馬房裡的馬兒也不見了。
御影沉著臉,心中著急,在房屋四周到處搜索著,看見陌生的足印,顯示有人來過,難道雲繡被杜櫻的人給擄走了?
不,不可能。
杜櫻若是擄走雲繡,一定會通知他,而杜櫻並不曉得他娶了雲繡,這事依然被他蒙在鼓裡,很小心的不被杜櫻發現,所以他才會將雲繡藏在這個小村落,因為他知道,杜櫻的人不會來這裡。
地上沒有血跡,可以想見帶走雲繡的人,並沒有傷害她。
來人是誰?將雲繡帶到哪兒去了?馬兒不見蹤影,似乎也被帶走了。
御影緊握拳頭,下巴繃緊,神情陰鬱而危險,倘若有人敢傷他的妻子一根毫髮,他必然將對方五馬分屍!
他望向天空,向天祈禱,請保佑他的妻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雲繡啊,你現在人在何方?千萬別出事,萬一——他在心中吶喊著。
想到杜櫻,御影立刻轉身,倘若真是杜櫻抓走雲繡的,他必須快點行動。
當日,他找了匹快馬,連夜趕路,途中換了三次馬,五日來不眠不休,終於在第六日趕到杜府。
守門的下人見到御影,忙請他入內,一進杜府大門,他像以往一樣,直接到前院大廳裡。
在下人去通報之前,他在前廳等著,不一會兒,負責服侍杜櫻的丫鬟月兒來到,向御影福了福。
「御爺。」
「小姐呢?」
「小姐剛起身,正準備梳洗呢,請御爺稍待一會兒。」月兒恭敬的回答。在杜府裡,大家對於御爺一向是心存傾慕和敬畏的,月兒也是,她是小姐的丫鬟,比其他人更有機會見到御爺,她在心中偷偷喜歡著御爺,跟御爺說話時,總會臉紅。
御影平日不會多瞧其他女人一眼,他一向獨來獨往,當然也不會多瞧杜櫻的婢女一眼,不過他今日來另有目的,也因此破例的跟眼前的婢女多說幾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
月兒受寵若驚,沒想到御影竟會詢問她的名字,忙害羞的回答:「啟稟御爺,奴婢叫月兒。」
「月兒……」他細細品味,繼而逸出罕見的一抹淡笑。「好名字。」
月兒羞得兩頰泛熱,從沒想到御爺會注意到她,一顆心慌得怦怦跳,手腳都不知擺哪兒好。
御影將她含羞帶怯的模樣看進眼底,平日他從不特意招惹女人,但因為心繫雲繡的下落,只好破例對這個暗地喜歡他,並且毫無招架之力的婢女施點迷魂計了。
「月兒,御爺有事問你,你老實答我可好?」
「啊……是,御爺有什麼事請儘管問,月兒若知曉,一定知無不言。」
很好,他要的就是這句話。「府裡最近可有抓來什麼人?」
「這……」月兒猶豫了下,剛才信誓旦旦說知無不言,這會兒卻吞吐了。
御影心中一凜,嘴上的笑意更加迷人了,大掌輕輕執起月兒肩上一綹頭髮,在掌指間輕輕的揉搓著。
「月兒不是說,對我必定知無不言嗎?」
髮絲的揉搓,麻癢傳到月兒頭皮上,令她忍不住輕顫了下,望著御影帶笑迷人的眸子,決定告訴心上人。
「是……小姐最近抓到了一個人。」
大掌猛地抓住月兒的肩膀。「是誰?」
「御、御爺?」
御影心中焦急,再也沉不住氣,一想到雲繡有可能遭遇不測,他最後一絲理智終於瓦解,顧不得其他了。
月兒被他給嚇到,因為御影突然變得好凶,那原本就嚴峻的神情更加凌厲懾人,令她害怕得不知所措。
「御爺,奴婢也不清楚呀,奴婢只聽說小姐抓到一個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看月兒的表情不像說謊,御影知道在月兒這裡再問不出什麼,只有自己去調查,或是從杜櫻那裡下手了。
他靈敏的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接近,立刻放開月兒,原本嚴厲激動的神色也恢復冷靜,不一會兒,門被推開,進來的是杜櫻。
「你來了?怎麼這麼突然?」杜櫻看了御影一眼,又望向月兒,擰起秀眉。「怎麼沒幫御爺倒茶?站在那兒發呆做什麼?」
月兒尚未從慌張中回神,不知如何回答,還是御影先開了口,把杜櫻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是我不讓她倒的,正要遣她離開,你就來了。」
「是嗎?好吧,月兒你退下吧。」杜櫻不疑有他,對月兒揮了揮,命她退下。
月兒這才向小姐福了福,趕忙告退,溜了出去。
杜櫻瞧著御影,奇怪地問:「你不是要回南宮凌那裡嗎?怎麼又突然返回來找我,還是挑一大清早?是否出了什麼事?」
御影沉聲問:「我聽到消息,你抓了人。」
杜櫻眼兒一亮,臉上有著意外,不一會兒笑道:「這麼神通廣大,我人才剛抓到,你就知道了,真是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