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好暈……我不要喝酒了……世子爺……拜託你……衣服我解不下來……」她手指胡亂扯著衣服,甚至鑽入衣襟。
她眼角帶著淚,徐安瀾的理智毀得徹底,他俯身吮去她眼角那滴晶瑩水光,在她耳邊霸道低語,「求我,再求我一次,幫你解衣,我便幫你!」
若她不開口,他今晚便不碰她。
若開了口……什麼良知理智?滾一邊去吧!
「嗚嗚……我就曉得,喊我公子是假的!根本把我當奴才……嗚嗚……可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想找疼我的徐安瀾……這裡的徐安瀾是個壞人!是大壞人!求就求……世子爺,爺……求你幫我解衣……嗚嗚……」周念梓意識模糊,胡言亂語。
徐安瀾哭笑不得,望她半晌,重重歎息。
良知?!滾邊去吧!
他脫去鞋,愛憐的撫了撫她的臉頰,上了床榻,放下寢帳,木桌上未滅的燭光搖曳,透入寢帳,他歎息一聲,吻上她柔軟溫潤的唇瓣。
唔……
她感覺唇被堵上一道溫熱,她伸手抵住一片厚實肉牆,濕熱的氣息侵略她舌尖唇齒……
有人在吃她嗎……她腦子像一灘軟爛的泥,運轉不了作用,身子越來越熱,腰帶好似被誰拉開了,衣襟也被撥開,一隻大掌探入她的中衣,她惶恐的想蜷縮起來,無奈卻被實實的壓緊了……
「不要……」她抗議。
「你求我解衣,現在說不要,太遲了……」
……
激情過後,他伏在她身上,抱緊她,她已然沉入夢鄉,他卻萬分清醒。
撫著她被汗濡濕的發,他在她耳邊道:「該拿你如何才好?周念梓,我是徐安瀾,卻也不再是徐安瀾了。」
許久後,他歎了口氣,抽出仍在她身子裡已然又甦醒的慾望,他不想無度需索她,今晚……暫且如此了。
徐安瀾解開她被縛緊的雙手,起身著衣,為她蓋上被,出去喚了蘭兒,讓她燒鍋熱水,又喚梅兒,讓她拿乾淨的被褥衣衫進房。
兩個丫頭挺機靈,什麼也沒問,只偶爾交換眼神,手腳利落的將徐安瀾交代的事做好了。
一桶熱水被提進房、乾淨的被子、衣衫也擱在屋內。
「你們去歇了吧。剩下的,我來就成。」
蘭兒、梅兒互覷一眼,梅兒膽子大一些,忍不住道:「大小姐可還好?」寢帳是放下的,她們不確定裡頭情況,但確定的是,大小姐回府後便待在世子爺的廂房,沒離開過。
傍晚,她看著大小姐喝了不少酒,說是要壯膽用,要為周家留個後……
她不是不曉得大小姐苦,周家老老小小都得靠她吃穿,她一個女孩兒家,不愛脂粉,老做公子裝扮,在外頭同爺們在商場廝殺,原本定了親的常家,看不上大小姐,退親後,京都流言傳得難聽,大小姐一定是難過的!
唉,她想,大小姐肯定是認為自個兒找不到好對象,便退而求其次想著只要為周家留後就好。
大小姐心裡多苦,周家上上下下再清楚不過,老太爺老夫人早也猜出大小姐心裡盤算,什麼也沒多說。
雖說誰也沒揭穿,但周家上下待世子爺,是有默契的全以姑爺之禮待之。
是以世子爺在周家,沒人敢怠慢。
就不知這世子爺……待大小姐究竟是有心抑或無心?
「以後,你們大小姐,就是我的人了。有我照顧著,不會不好。」徐安瀾淡淡道。
隔一日,徐安瀾坐實了姑爺位子的事傳遍周府上下。
始終不動聲色的老太爺、老夫人,終於有了動靜。
第6章(1)
周念梓頭疼欲裂,身子微動,酸疼便蔓延開來,她睜開眼,眨了幾回,有些分不清人究竟躺在哪兒,深藍色幔帳……
天!她震驚得整個人彈坐起來,她撫了撫前胸,中衣是穿妥的,輕輕吐口氣,她蹙眉回想,腦子跑過一些不明片段,昨兒個晚上她……
一陣推門聲嚇著了她,緊接著一邊幔帳讓人掀起,熟悉的嗓音傳來——
「公子醒了?」
她怔愕望著若無其事在床榻邊坐下的徐安瀾,昨晚他們……
「我們……我同你是不是……」
「喔,公子記不得了?」徐安瀾揚眉。
周念梓沉默半晌,「好似……」
「安瀾將公子服侍得很好,應是令公子十分滿意才是。」徐安瀾似笑非笑逗弄她。
周念梓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一眼不敢多望,彎身將自個兒埋進了被子,懊惱呻吟一陣。
徐安瀾見她如此尷尬,捨不得了,摸摸她的頭,道:「傻瓜!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公子,是在害羞嗎?今兒一早,我正式見過老太爺老夫人了。」
周念梓一聽便坐直,驚訝的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老太爺老夫人著實疼愛你,擔心我負了他們的寶貝孫女。我承諾老太爺老夫人,今生絕不負你,必定說到做到。念梓……信我嗎?」
周念梓一瞬間忘了呼吸,直到徐安瀾出聲提醒。
「吸氣!你開心得傻了嗎?」
她大大吸了口氣,昨夜模模糊糊的片段回來,她憶起了一些……親暱,又憶起她好似說了些什麼……
「我昨晚是不是逼你許諾什麼?」她眨眨眼,心想,他堂堂一個世子爺,雖是一時落難,入了奴籍,但憑他的能力,日後自己也可得平反。
事實上,他瞞著她的事,她知道個幾成……在京都裡,她有組織嚴密的情報網。
總之,徐安瀾絕不會一輩子甘於當「安瀾爺」,即便他不幫她,她也會實踐承諾,而且倘若三公子上了位,徐安瀾定能除奴籍,恢復親王世子身份。她怎可能讓他不負?
何況,她報了恩,就要回去!
再說了,徐安瀾還有漂亮的侍妾通房,日後若能恢復世子身份,繼承親王爵位,他勢必要再抬一位王妃、幾位側妃入府,他那句「今生絕不負你」,對她這個從一夫一妻制時代來的人來說,簡直是世紀大笑話!
唉……她昨晚只是跟他同寢而已,應該沒逼這男人許什麼「你絕對要給我名分」的承諾吧?!
難怪人都說喝酒誤事!她想做的事,成是成了,但其它的,她卻記不太清,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真記不完全。
徐安瀾見她臉色瞬息萬變,不知她那古靈精怪的小腦袋在盤算什麼,她的問題,他直接沉默當響應。
不答話,那是默認了?她真逼他許諾什麼?周念梓暗忖。
唉唉……頭真痛吶!
「那個……我記不清究竟逼你承諾了什麼,我喝醉了,喝醉了說的話,不能當真。安瀾同意助我,對周家已是天大恩惠,我萬分感激、銘記於心,至於負不負誰這事……安瀾不必掛心,我只需有後,其餘的事照我們原先約定……」
「敢問公子,原先安瀾與公子如何約定?」他語氣冰冷起來。以為她開心得傻了,原來竟是嚇傻了嗎?他說絕不負她,對她來說是件可怕的事?急著拒絕?!
「就……安瀾僅需助我有後即可,我不須名分、不須安瀾承諾絕不負我。」她傻了才要巴著妾室名分,跟一堆女人爭寵。
她做不來白天與嬌妻美妾恭敬互稱姊妹,晚上大方看著男人進別的女人廂房,等男人哪日心血來潮再進自己房裡!更何況她一分美色也無,恐怕盼都盼不到男人心血來潮找自己。
更別說,同那麼多女人共享一夫,實在太噁心了,光想都覺得髒。
想著想著,她在原生時代的陰影又浮現,她白了臉,想吐……
徐安瀾見她臉色忽然轉蒼白,本想發作的怒氣收斂起來,關切道:「你不舒服嗎?」
「昨兒酒喝太多了,我回自己房裡歇會兒。」周念梓掀被,打算下床,卻被徐安瀾捉住手腕。
「周念梓,你在怕什麼?」徐安瀾見她想逃開他,怒氣莫名又上來。
「沒!哪裡怕什麼?安瀾不常說我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沒怕什麼,真是昨兒喝得多了,頭疼得緊,歇歇就好。」
「你可以歇在這兒。」
「我……認床。」
徐安瀾沉默好一會兒,彎身一把將她抱起。
「啊!你做什麼?」周念梓驚呼。
「抱你回房。頭不是疼得緊?別走路了,我抱你。要不要先喝點粥再歇?」徐安瀾低聲問。
周念梓忽然鼻酸,想起在麻省理工那四年,有回她感冒特別嚴重,高燒了三天,神智不清,徐安瀾為她煮粥,天天在她寢室照顧她,也是用這樣溫柔的語調,哄著她,要她喝點粥……
她把臉埋進他胸膛,他連氣味都似另一個世界的徐安瀾,可他不是那個對她情有獨鍾的徐安瀾,他是有姨娘、有通房丫頭的徐安瀾。
「不想喝。」她淡淡道。
「好,不喝。歇會兒,我再喊你起來。」他聽出她難得孩子氣的任性,唇邊微微勾起了笑。
周念梓只用了一日光景,就恢復成那位萬事不驚、凡事淡定的爽利公子。
她一身淺銀藍長袍,深藍腰帶繡銀白雲紋滾邊,繫了一隻白玉小獅墜飾,神清氣爽的步入周氏質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