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沙穆摟著泰姬瑪哈進入房內,在他的視線下消失。
***
回到屋內的單浩龍,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頎長的身軀陷進真皮沙發內,頹喪的用手肘撐著額頭。
沙穆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要在他面前證明泰姬瑪哈是他的。
「浩龍,怎麼會傷成這樣?我幫你上藥。」白子玲沾著藥水往他掛綵的臉上塗抹。
「你和沙穆不是好朋友嗎?怎麼兩人好像吵架了?」白子玲幽幽地說道。
單浩龍不答腔,只是靜靜地看著地面,腦中不斷想像著隔壁的兩人正在做些什麼?沙穆又會對泰姬瑪哈說什麼?
等白子玲將藥上好,將手邊的藥箱整理好,便像個小女人般賴在單浩龍的胸前,主動的獻上紅唇,吻著他帶點冰冷、乾燥的唇。
然而單浩龍卻用力的推開她,他急躁地耙耙頭髮,整個人顯得相當焦躁。「對不起,子玲,我今天很累。」一說完話後,他匆匆忙忙地走入浴室想沖個澡。
他想要藉由沖澡把腦海中所有的幻想全都沖掉,他不要沙穆碰泰姬瑪哈一根寒毛,不准!單浩龍氣得用力捶打牆壁。
為什麼他們兩人要在他隔壁,僅隔了一片薄薄的牆面?
他整晚都沒睡,只要一閉上雙眼,腦海中紛飛的思緒就會不斷地擾得他無法入眠,他幾乎是睜著眼直到東方魚肚白。
他從床上爬起,昨夜白子玲替他上完藥後,他就送她回家了,然後他一個人站在大樓外看著沙穆及泰姬瑪哈所住的樓層,拚命地抽著煙想藉此來麻痺自己的情緒,他要將紊亂的思緒理清楚,一直站到屋內的燈火熄後,他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一直想不透自己要什麼?在等什麼?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白子玲,泰姬瑪哈。
他不是很清楚的選擇了前者了嗎?為什麼心裡還是會不捨……他不捨的到底是什麼?呼了好大一口氣,忙不迭的翻身下床,衝入浴室用強力的水柱想打醒自己,他的心裡只有白子玲,只有她一個,他等了她八年,愛了她八年,今後都會愛她,永遠只愛她。
對!他是為了白子玲而活的。他打起精神要自己不要再去想泰姬瑪哈,換上乾淨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俐落又帥氣,再也沒有人可以打亂他的心緒了。
***
白子玲與楊震康離婚了,這是今日的頭條新聞。
今晚是某大集團舉辦的尾牙晚宴,單浩龍理所當然的領著恢復單身的白子玲赴宴。今晚的她穿了一襲雪白的晚宴服,將她姣美的身段襯托得益發貴氣,她儼然像是單浩龍的妻子般倚在高大的他身邊。
因為白子玲是今日頭條的新聞人物,難免眾人的眼光都放在他們的身上,而今日同樣受邀前來的沙穆也帶著穿著與白子玲相同款式、相同顏色的禮服的泰姬瑪哈出現。
這是他特地為泰姬瑪哈安排的,他要她穿上與白子玲一樣的禮服在單浩龍面前出現。
泰姬瑪哈一看到白子玲今晚的服裝與自己完全一樣時,先是震驚而後想逃開,她退卻的坐在車內動也不動,怎麼會這樣?她們怎麼會剛好撞衫?
沙穆彎下腰催促著坐在車內動也不動的泰姬瑪哈。「怎麼了?怎麼不下車?」
「為什麼會撞衫?為什麼我身上的禮服會、會和她、她……」
「一樣是吧?放心,一樣有什麼關係,你有你的特色,別被她影響了,放心,我會陪在你身邊的。」沙穆微笑著,向志忑不安的泰姬瑪哈允諾。
「我要回去,立刻帶我回去。」泰姬瑪哈板起面孔,說什麼她都不要出去。「我要你立刻送我回去!」氣急了,平日嫻靜的她對著沙穆吼了出來。
這一吼,她才知道自己失態了。「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我能體諒。」沙穆坐進車內,對前座的司機先生頷首示意將車開離會聲。
等車開離這裡時,沙穆才淡淡開口。「我不會逼你的,不過你知道我今天為何要你穿上這件禮服嗎?」
泰姬瑪哈抬眼看向他五官立體的側顏,等著他說話。
「你難道忘了你來台灣的目的嗎?你甘心將浩龍拱手讓給另一個女人嗎?你都還沒出擊就舉白旗,難道你認為自己會輸給白子玲嗎?」
他轉過身,執起她的手。「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泰姬,你就是你,都還沒努力你怎麼知道自己會輸呢?」沙穆安慰她。
他是很喜歡她沒錯,可是他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泰姬瑪哈,而不是心中永遠有個單浩龍的泰姬瑪哈,他這麼做其實也是要讓單浩龍徹底看清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一個是他的好友,一個是他喜歡的女人。如果他們兩人真的還有緣分,他會祝福他們,如果真的緣盡了,他會好好照顧泰姬瑪哈。
「你還有話想和浩龍說不是嗎?還有事情想問他不是嗎?去問吧,不要回到了印度才不甘心。」
泰姬瑪哈只是看著他,淚水掉個不停,沙穆說得對,難道她就這樣投降嗎?她不要、她會不甘心的。
第七章
銀白色的晚宴服穿在泰姬瑪哈身上增添了一抹純淨高貴的氣息,天生的魅力讓她看來既優雅又性感。
只要有泰姬瑪哈出現的地方就是全場聚焦之處,就算有不少名媛千金在場都不敵泰姬瑪哈一人的魅力。立體的五官,深邃的大眼,濃密長黑的睫毛,配上玲瓏有致的身材,她整個人就像是性感女神維納斯。
在場的名人以及媒體們像是發現到眼前這位初次參加晚宴的貴賓身上所穿的衣服,與方才剛進會場的前震康集團的夫人白琪穿得一模一樣。
眾人的騷動聲驚擾了在會場中的單浩龍與白子玲,他們兩人將視線移向大門口的騷動處。
這回,單浩龍反倒是異常冷靜地看了眼剛到場的男女,心情平靜無波,反倒是身旁的女伴神色有些尷尬。
「沒想到這套衣服,泰姬瑪哈小姐穿起來……比我還適合呢。」白子玲幽幽說道,那低低切切的嗓音飽含了些許失落,怎麼會撞衫呢?
其實不用別人品頭論足,光是泰姬瑪哈這一身的打扮簡直迷人耀眼得不得了,這回,換白子玲想逃開了。
適時地,單浩龍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向他的懷裡,宣示主權的意味濃重。「在我眼裡,你最美。」他深情款款地低頭望著她氣質出眾的外表。
聽到單浩龍這句話,白子玲原來的壞心情全被打得煙消雲散,漂亮的唇形甜甜蜜蜜地漾開一抹嬌羞的笑。
站在大門口前的泰姬瑪哈一入會場,視線就不斷地追逐單浩龍的身影,當然,她也看見了單浩龍眼裡濃濃的愛意。
好熟悉卻又好陌生,那熾熱的眼神應該是對她的啊……
忍不住地,漂亮的眉心蹙緊,哀傷的神色表露無遺,縱使她今晚打扮得有多華美又有何用?就算她今晚成為全場的焦點又如何?她什麼都不要,她只要單浩龍的眼裡有她,有她一個人就好。
「走吧,收起你的哀傷,打起精神,我會替你製造機會接近浩龍的。」沙穆把她的表情全看在眼底,走上前摟了摟她的腰,引領她走進會場。
舞池裡,先是由最近才剛新婚的主辦人與嬌妻的一段華爾滋作為開場舞。結束後,換上了另一首優雅的樂曲在會場中悠揚,男士名媛們在舞池中相擁、旋轉。
而她,只是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眼神自始至終都只放在一個人身上,眼瞳裡反射著她不想看到的男女正相擁在一起,挨著彼此舞著。
他看起來好幸福,幸福得好殘忍,他明明有看見她,為什麼連正眼都不瞧她,現在的她,只不過乞求他看她一眼,只要給她一個眼神就好,看看她好嗎?
他真的好殘忍。連一絲施捨都不給她……
就在泰姬瑪哈兀自沉醉在痛苦的時候,沙穆邀請她共舞,泰姬瑪哈接受了,伸出了右手,將纖細的小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大掌中,讓沙穆主導著,領她一起滑入舞池。
她心不在焉隨著沙穆的步伐舞著,好幾次都不小心踩到他的腳。「對不起!」然而她的眼眸始終都黏在另一端的單浩龍身上。
「專心點,來點好玩的。」
泰姬瑪哈一聽見沙穆說的話,疑惑的抬起臉。「什麼好玩的?」
她只想趕快結束,趕快離開這裡,天知道,要她看著心愛的男人心裡的每一寸都屬於另一個女人時,那是多麼的煎熬啊?
「等會你就知道。」話一說完,沙穆強勢的領著她用舞步穿越重重人群,直達另一端男女的身旁。
沙穆冷靜地領著泰姬瑪哈舞著,反觀泰姬瑪哈越接近單浩龍時心跳越是飛快,她心想,沙穆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刻意帶她到離單浩龍如此近的距離,讓她只稍一抬眼就能看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她離他就近在咫尺啊,為什麼他可以殘忍地連一眼都不看她?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