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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連盈

  ☆ ☆    ☆ ☆    ☆ ☆

  一年半後

  葉翔舞捧著書本,隨意在樹下找了處陰涼的位置,便坐下看了起來。

  石屋中不時傳來此起彼落的吼叫聲,有師父的,也有他的……

  她不由輕吐一口氣,這人,一日不惹是生非便不得安寧。

  指尖一頓,撥弄書頁的動作有些遲緩。

  沒想到自己在天靈山跟隨上善師父修行,已一年半之久,在慕笑塵的荼毒下,她也沒再決意回家,著實是對所學之事興趣盎然。學海如此浩瀚廣闊,探求之心便怎麼也停不下來。

  因此,雖然他的魔掌越伸越長,但自個兒稍懂應對,似乎也……有些習慣。

  這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不良師兄,師父說他是天降奇星,命中注定不凡。她知他聰明,知他不凡,只因朝夕相對,她怎會不知。

  遲早是要下山的……

  葉翔舞唇微啟,腦海中無端想起師父說過的話,似乎有些失神。

  很好,他早點兒離開,她跟師父都皆大歡喜。

  「翔舞!」矯健的人影從石屋中快速竄出,朝她直撲而來,二話不說就把臉往她肩頭一靠,又七手八腳纏上她——

  「老頭以大欺小!」聽聲音似是委屈萬分,他又用號啕的方式向她哭訴。

  葉翔舞臉上無半點喜怒哀樂的神色,既不動作也不理會他。

  「可憐我被他奴役這麼多年,身心俱疲,受創極深,虧得有你來安慰我……」

  錯錯錯!虧得有她來,成為被他荼毒的另一個對象,才平衡了他愈加惡劣的行徑,師父也才會每天都氣得臉紅脖子粗。

  「哭夠了沒有?」葉翔舞音調平平的問道,便瞧他直起身子,戲謔的摸摸鼻子一臉壞笑,哪裡哀怨了?

  「走,老頭要來了。」說時遲那時快,他已迅速將她抱起,拔腿就跑,動作乾淨俐落得好像練過無數次。

  對他這常常出現的行為,她早練就一身無知無覺的功夫。

  天靈山的後山,有一條隱密的小溪,溪邊青草環生,溪水清澈不絕,慕笑塵常帶她來這裡。

  入山後一年半,她便不再每隔三日回家,待在山上的日子逐漸拉長,有時兩、三個月才返家一次,如今已變成爹爹念她、想她,催促她回去了。

  山中少有人煙,平日裡見著的就師父跟他兩人,雖是討厭他的捉弄,可也是他時常陪在她身邊。

  「你知道老頭為什麼又生氣了?」慕笑塵將她放在草地上,自個兒則是翹著腳平躺下來。

  「你惹的。」她的話引來他一陣輕笑。

  「我只是跟他說,我要下山了。」

  「你要走?」葉翔舞驚詫地回頭瞧他,師父嘴上雖是吼他、罵他,但心裡對這個打小栽培的徒弟,可是既驕傲又自豪。

  他這一走,師父怕是心裡傷心,只是臉上表現不出來,但又不可能留下他,自是悲憤交加。

  「翔舞,反應別這麼快呀。」他笑道。「我走了,你會不會傷心?」

  「妖孽一除,天下太平。」葉翔舞正氣十足的吟誦道,表情嚴肅得連他都為之一愣,差點就信以為真地暗自垂淚。

  「竟然這樣對你的師兄,枉費我如此疼愛你。」他驀地坐起身子,伸手便朝她的臉頰捏去。

  「因為你的疼愛,我才會噩夢連連。」葉翔舞別開臉,讓他的手落空,不客氣地回道。

  「你你你!你太沒良心了,是誰在這鳥不生蛋的山上陪著你玩的?是誰陪你修行,跟你下棋將你訓練得這般聰明?是誰帶你到溪邊玩,晚上還陪你看月亮?你!你!你枉我一片苦心啊……」慕笑塵語調激昂地指責連連。

  即使知道他是在說著玩,也明白他一副哀怨的表情是裝出來的,但葉翔舞還是有一瞬間的動搖。

  不由回頭瞄了他一眼,一年半的光陰,她從他身上看到啟明之光和睿智之神,更加有一種想要追趕他的念頭。

  「你又不是不回來。」

  「翔舞……」慕笑塵的表情忽然收斂,不見一絲調笑,正經八百地盯著她。「我若下山,回來便是遙遙無期,即使如此,你也無所謂嗎?」

  她無所謂?葉翔舞怔愣地看進他精亮的眸子。他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瞧著她的眼似笑非笑地別有深意,她的心中沒來由一緊,怔愣得無法動彈。

  慕笑塵,笑傲天下莫若塵,聰明又好謀略的他,心中定有一片遼闊的天地。如同她是為了繼承家業而修行,他的修行,也必定在天下有番作為。

  這些,她心裡是明白的。嬉皮笑臉、頑皮搗蛋,除了這副模樣外,他還藏著怎樣的面貌?隱約之間,她似乎也有所悟。

  慕笑塵的手再次撫上她的臉,細膩且溫柔的摩挲是從未有過的事。他那彷彿生死離別前的認真模樣,教她不禁莫名的心慌和害怕。

  「師兄是真的疼愛你,老頭只有你這麼一個心心唸唸的女徒兒,我也只有你這一個師妹,疼愛之情,無論多少,總是有的。」

  他將臉湊近她,葉翔舞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全神貫注看著他。

  她的眼中,現下的心裡,滿滿全是他。

  她這副模樣,使得他心一動,表情罕見的認真,更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寵愛。

  慕笑塵忽然將她攬進懷中,手掌緩緩撫著她的秀髮。

  葉翔舞只聽見一陣陣怦怦聲響,不知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他環抱她也是常有的事,怎麼這回卻不一樣?

  自己為何會如此緊張?又如此心緒不寧?

  慕笑塵抱著她,也不明白自己怎會有這個舉動。忽然間,他想起老頭說過的那句話——七情殘缺的命格。

  臉上浮出戲謔的笑。

  他不信,不信的並非他生來是這種悲慘的命格,而是自己有多少情可以動,尤其是……已經如此敷衍避免之後,還能怎樣?

  能怎樣?可為何心中會有一絲疼痛,悶得他心口直發慌?

  「你別下山。」忽然懷中的人兒溢出一句話。他一愣,收回思緒,放開她。

  「不是阻撓你,而是暫時別下山。」葉翔舞堅定的說。

  「為什麼?」

  她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極難回答。「我修行得還不夠。」所以,需他作陪。

  「好狡猾啊!等你修行夠了,再一腳把我踢開嗎?翔舞竟然如此奸詐。」慕笑塵又恢復嬉笑表情。

  葉翔舞不睬他,只是輕輕閉了閉眼,呢喃道:「自找罪受。」

  他輕輕地笑了笑,既然她說別走,那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他怎麼忍心不如她的意?就許她一個……暫時的不走吧!

  ☆ ☆    ☆ ☆    ☆ ☆

  數月後

  葉翔舞即將年滿十六,這一日,上善師徒兩人因為不喜歡那種喧嘩的氣氛,於是她獨自下天靈山,回到爹爹為她大費周章慶生的葉府。

  葉家旁支雖不多,但半路跑來認親戚的人倒不少,再加上交情好的商賈、素有生意往來的友人,葉府一反往日的冷清,燈火輝煌,熱鬧異常。

  葉翔舞換上一身喜慶嬌俏的紅衫,上好綢緞的羅裙,映襯著她勝雪般晶瑩剔透的肌膚。

  眾人紛紛議論著,葉家這小女兒出落得越來越標緻,十六歲已是絕色佳人,誰要娶了她,可謂財色兼收。

  嫁人?葉翔舞心中暗自不快,嫁人那檔子事,她才不想。只是,如果慕笑塵看到她這副模樣,一定會撲上來捏她的臉蛋,絕對會!

  「葉老爺,您可是生了雙俊俏的兒女,男俊女嬌,好福氣啊!」

  她瞧著爹爹因這話笑紅了臉,高興得都不知道是誰在慶生。

  葉老爺喜孜孜的笑道:「哪裡哪裡,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不提也罷。」

  「看來葉家的家業,葉老爺是打算讓女兒接下了?不知這麼做,會不會引得兒子不快?」

  不知是何人插嘴,頓時破壞了氣氛。

  葉老爺的笑臉怔了怔,一時間找不著好的說辭。

  人們總好奇著別人家的事,這會兒更像是探聽到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竊竊私語了起來。

  「葉家財葉家留,無論是誰持家,都是葉家的事,不勞各位叔伯操心。」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眾人一驚,目光齊看向葉老爺身旁的女娃兒,俏臉緊繃著面露不悅,但這等姿態卻耀眼得讓人相形見絀。

  葉老爺驚奇地瞅了她一眼,葉翔舞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她怎會如此莽撞地衝口而出這些話?

  是見不得人家拿葉家的事來說嘴?還是自己心中暗藏著奇妙的意念,突然間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開竅了。

  葉翔舞垂首,臉上揚起輕笑。十六歲,她會有怎樣的轉變呢?

  「翔舞?」葉老爺喚了她一聲。

  女兒一向少言,更不會說出這種盛氣凌人的話,可方纔那一句,讓他驚訝之餘也暗自欣喜。

  難不成近兩年的修行見效了?

  「葉老爺,您這小女兒真是伶俐,看來您是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

  說這話的人她識得,是王朝最好的精繡坊的老闆杜懷山,精繡坊以繡品花樣兒巧妙,手藝精湛著稱,也是那次和宮中交貨日期衝突的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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