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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季潔

  他後悔了,他不該放縱自己去見她,不該!不該!

  「厲炎……」苗千月怔杵在原地,腦中嗡嗡作響,思緒昏亂翻騰。她被他猶如困獸般的猙獰、痛苦模樣給嚇住了!

  「不要管我!」強忍著全身感受到千刀萬剮般的凌遲,他疾言厲色地抗拒她的接近。

  突地,一股莫名的想法掠過,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遇到他時的情景。

  當時她知道他被銀蝶螫咬時,曾斷言他遲早會死在銀蝶的毒之下。

  苗千月蒼白的臉轉為沉凝,她猜想,極有可能的狀況是,當年救他的人是喀尚日,而喀尚日並沒有辦法為他解身上的銀蝶毒。

  所以,至今他身上仍殘留著銀蝶毒。

  心猛地一滯,她嚥下心頭的酸楚咽聲開口:「讓我幫你。」

  苗千月緩緩走向厲炎,想探他的脈象卻被他失了控制的力道給推開。「我……不要人幫!」

  難掩心中的激動,苗千月輕顫著語氣嚷道:「都到這地步了,為什麼不讓我幫你?」

  「這些年我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一樣也可以。」

  他揚唇嗤笑一聲,笑嗓沙嘎而沉啞,為了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吃力地與體內的蠱毒對抗。

  苗千月看他跌跌撞撞,最後甚至把臉上的面具給跌落了,心口猛地抽緊,擰著既寒又痛的憐意。

  看著他冷硬的臉部線條被痛苦的折磨給軟化,少了面具的偽裝,他濃眉緊蹙的臉龐只剩下苦寂與無助。

  「是銀蝶的毒嗎?」

  厲炎擰起眉,撇過頭,喘息粗重而斷續:「不……不干你的事。」

  苗千月蹙起眉,為他說的每句話、為他的抗拒,撼動得幾乎無法承受。

  「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為什麼?」她顫慄地伸出手,心口如針刺般痛楚地輕輕環住厲炎的身子。

  他的眼底、心底上了一把鎖,鎖住了屬於他的秘密與自我。

  就算在這個時刻,依舊不肯放開那無謂的堅持,為什麼?她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心揪痛地幾乎要跟著他發狂。

  他緊抿唇不語,推不開她,極力壓抑的力量轉向雙臂,臂上青筋浮躍緊繃,壓在綠地上的十指用力得幾乎要挖出圓坑。

  苗千月環抱著他抽搐的身軀,翻飛的思緒卻不曾停歇。

  下一步她得說服他,讓她可以出外尋藥草,配製解銀蝶毒的解藥。

  「走吧……不要管我……恨我,你會比較快樂一點……」微微的,讓人發狂的痛楚當中,屬於姑娘的馨香鑽入鼻息,稍緩了痛,卻也矛盾地加深他的愧疚。

  他知道他是個徹底的大惡人,面對雪蝶兒那既悲憤又憐人的神情,他竟然不為所動……

  厲炎在心中冷冷低笑,像他這樣的惡人,根本不該被救贖。

  「走!」他語音虛弱,瞳底堅定而冷絕地發出激動的咆哮。

  再強韌的意志,也遏止不了體內蠱毒的奔竄,那詭異的感覺似在下腹又似在喉間,激得他完全喪失理智地不斷咆哮咒罵著。

  低斂著長睫,她哽咽的嗓有些顫抖:「我不准你再說這種話,我要救你,我可以救你!」

  「不要救我……不要救我……我這種人……不值得……」在劇痛之中,他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再也無力咆哮地低喃著。

  苗千月心口一窒,看著他的抗拒與排斥,想起了被他細心收藏的布娃娃,想起了厲家與努拉苗寨無辜亡魂的點滴,心疼得幾要不能呼吸。

  轉眼瞬息間,淚水自有意識地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淌落而下。

  「不要一直把我推離你的身邊……」她捧著他的臉,用最真誠而堅定的溫柔,虔誠地狠狠吻住了他蒼白而冰冷的唇。

  感覺到苗千月柔軟的唇瓣,他在心裡暗咒著她的固執,神智半昏半醒,意識逐漸朦朧。

  在他暈過去的那一刻,苗千月緩緩扣握住他瑟瑟顫顫的冰冷大掌,堅定地在他耳畔反覆地軟聲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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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睜開眸,眼底立刻映入苗干月纖雅的忙碌身影,想起身卻發現四肢使不出半點勁。

  「你做了什麼?」他以寒驚、不帶絲毫情緒的語氣問。

  苗千月聞聲回頭,巧笑倩兮地開口:「我點了你的麻穴,這一時半刻間你就躺著好好休息吧!」

  「誰讓你擅自作主的?」他擰眉厲聲問著,為掌控權反落在苗千月手中感到不安。

  「你說呢?」端著剛熬好的藥湯,苗千月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似對他說出的話感到啼笑皆非。

  看著她手中的藥湯,厲炎五官僵硬地問:「那是什麼?」

  熱氣氤氳的米湯和著腥草味及幾種他分不出的味道,讓他感到莫名抗拒。

  「這裡藥材有限,我又沒法出去採,只在湖邊尋到這可解蛇毒的紫棘草,再佐以身上可解蠱毒的『米賽龍』,成效雖不佳,但至少可以緩輕症狀。」

  銀蝶毒不同於蠱毒,能解的方法又百來種,現在她無法取得藥材對症下藥,只得試試其他方法。

  所聿她向來喜歡研藥、配毒、應付蠱毒,再加上巫循這專解蠱的大夫研究出的「米賽龍」,該是可以暫時壓下厲炎身上的銀蝶毒。

  「米賽龍」以文酒送服藥丸為壓蠱、用米湯送服為解蠱,她希望紫棘草可以發揮去毒的功效。

  他用冷硬的語調開口:「不喝!」

  苗千月不以為意地輕輕坐在床沿,柔聲哄道:「我餵你。」

  他緊抿著唇索性別過頭,因為警戒,全身每一根神經都繃緊著。「我沒瘋。」

  「怎麼,怕我下毒害你?」忖著他的用詞,苗千月沒好氣地笑出聲。

  休想用激將法讓他屈服,擰起劍眉,厲炎銳眸中儘是無情與漠然,答得直接:「對。」

  苗千月聞言輕歎了聲,清雅的面容有些懊惱。

  唉!這男人固執又冷傲,戒心重又難哄騙,要逼他喝下藥,怕是比登天還難吧!

  「銀蝶毒不解,你的痛苦只會與日俱增,何必同我鬧脾氣呢?」她軟白的柔荑輕落在他的肩頭,語氣有些無奈。

  她把他說得像耍賴的孩子!厲炎目光凜然地回過頭,眼底卻因為落入苗千月傷痕纍纍的軟白柔荑,閃過一絲詫異。

  感覺到他瞬也不瞬地冷冷覷著她的手,苗千月赧然地縮回手,吶吶地開口:「不趁熱喝藥涼了、變苦了,你可別怪我。」

  扯住她欲縮回的手,他語音持平地問:「怎麼傷的?」

  在他那冷漠態度下,苗千月看見一絲溫柔,她怔著任他握著:「還不是為了你,紫棘草很多刺的。」

  心猛地一窒,他連忙壓下心口泛起的柔情,無動於衷地開口:「那是你——」

  趁其不備,苗千月含了口藥汁,輕輕堵住他的唇與他相濡以沫。

  「你——」

  柔軟的觸碰伴隨藥汁滑下喉,厲炎怔得無法動彈,正想開口,眼底卻映著她閃爍著俏皮的堅定眸光。

  瞬間,他為苗千月那一泓泛著朗澈光暈的眸光傻了、癡了、醉了,連原本沁著寒意的身子也跟著逐漸暖了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他冷漠的偽裝不見了;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對立、仇恨也因為她的堅持,薄弱到幾乎不存在……

  他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偏偏就是無法對她無情,而他,此時此刻陷入苗千月撒下的魔網之中,無法自拔。

  「女人!你似乎愈來愈囂張、放肆了。」待味道詭異的藥汁滑入口中,他銜著她的唇啞聲道。

  在他深邃黑眸的注視下,她粉頰嫣紅、結結巴巴地窘道:「是……是你逼我的,誰讓你耍賴不喝藥。」

  她羞得低下頭,一張粉臉兒赧紅得似天邊紅霞。

  厲炎揚眉,看著她羞怯的反應,修長的指抬起她柔美的下顎,笑得狂放。「我都沒羞了,你窘個什麼勁?」

  耳底落入他的取笑,苗千月有些懊惱地蹙起眉,明知道他是故意戲弄自己,她還是氣自己禁不住他的撩撥。

  「放……開,你要把藥喝完!」

  兩人的距離太貼近,當他挺直的鼻樑抵著她凝脂般的肌膚時,讓氣氛都不自覺曖昧了起來。

  「可以。」厲炎頓了頓,灼熱的呼吸緩緩拂過她的發:「不過……待我抱你、吻你、愛完你之後再說。」

  下一瞬間,不給她思索的空間,厲炎健碩修長的男性身軀已將她緊緊圈抱在懷中。

  綴著火苗的薄唇恣意遊走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情難自禁地微顫著。

  狀況的演變有些脫軌,她原本只是想親親他、抱抱他再哄騙他喝下藥,怎料現下她滾進床,任他對自己做那些羞人的事。

  「等……炎……」

  話未能盡,她的聲音最後已被厲炎略涼的唇瓣吞沒。

  「噓,別說話。」

  大掌壓下她的抗拒,與她十指緊緊交扣,而別有意圖的唇霸道卻又溫柔地放肆汲取著她的甜美。

  在炙熱薄唇的強勢索取下,她臉兒嫣紅、氣息紊亂地反把住他的掌,她不由得思忖著,麻穴的效力過了嗎?要不他怎麼還能有這麼大的氣力,讓她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鉗制,身體每一寸肌膚反而與他更加親密地緊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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