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在一起的玩伴、保母的女兒,簡直是母老虎加山寨主的杜鵑
他回神,發現遠方越來越小的身影,連忙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而簡直在競走的杜鵑一發現對方追了上來,就用逃命的方式開始奔跑起來。
「杜鵑同學——」沒有幾秒鐘,齊錦瑟就已經狀似曖昧的把一位白袍醫生給壓在牆邊,「這麼久不見,有必要跑得那麼快嗎?」
「你、你……你都不會喘的嗎?」杜鵑早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被人一攀肩部,繞了半圈,直接被壓上了牆。
「腳的長度不一樣,很難跟你解釋。」他微笑著,煞有趣味的凝視著她不放。
杜鵑沒有太大變化,如果說真的有變,是那女孩變成女人的感覺;她的眉毛一樣又濃又黑,那雙上挑的杏眼一樣帶著殺氣,高挺的鼻樑,小巧的嘴唇,精明亮眼的風采,一樣是他印象裡那個女孩。
不,更加的令人在意。
「齊錦瑟,你現在這個姿勢很曖昧耶!」杜鵑被他圈在牆邊,他兩隻大手直接擋住她的去向,「我是醫生,請給我起碼的尊重!」
「真巧,這裡沒什麼人出入。」挑著眉,他還沒看夠呢。
杜鵑懊惱極了,她情急之下犯了暈,竟然往絕路走,硬是走到整層都空房的三樓,這裡別說醫生了,連護士都不會路過一枚!
「你離我那麼近幹什麼?又不是沒看過。」她難掩羞赧,終於使出暴力手法,用力往齊錦瑟的胸膛推。
以前她常這樣對付他,使勁一推,就可以讓他跌個四腳朝天。
只是,今非昔比,她用力一推,卻發現眼前的男人穩如泰山,還順勢握住她一雙柔荑,往自個兒心窩壓去。
「你期待我因此退開嗎?」他噙著笑,那雙桃花眼正笑看著她。
杜鵑全身僵硬而緊繃,齊錦瑟到醫院來時她當然有看到,她站在櫃檯裡注意到他英姿煥發的走進來,那時她一眼就認出他來,因為他那張漂亮的臉孔與精緻的五官一點都沒變!
她只是訝異於他長得像個男人了,散發出迷人風采;可是她真的不想來場什麼久別重逢,也不認為重逢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現在會緊張得心跳加速,還外加小鹿亂撞?
他不應該這麼近的看她,齊錦瑟的眼睛會電死人!
一個玩鬧式的耳刮子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在齊錦瑟的俊臉上,他頓時一臉茫然。
「欠揍。」杜鵑鬆了一口氣,還兩手拍拍,她得快點下樓去。
齊錦瑟身陷震驚之中。他,是跨國集團的現任總裁,女友數不清、情人無數多,剛剛卻被一個行醫救人的女醫生,直接打了一巴掌……
不過,他沒生氣,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這樣對他動手,除了杜鵑之外。
「你一定沒有男朋友。」齊錦瑟深呼吸一口氣,捂著臉頰跟了上去。
「我從來不需要男朋友。」她回首,擠出假笑。
「怎麼?你真當起時代新女性了?」他輕笑著,笑裡絕對夾帶著嘲諷之意,「不想結婚、不想有孩子,當個獨立自主的女人?」
「沒錯,我結婚要幹麼?當男人的免費傭人?」杜鵑立即反唇相稽,「不好意思,我是個醫生,養得活自己,不需要去當你們男人的台傭!」
下了樓,護理站一樣的忙碌,杜鵑身後跟著齊錦瑟,所有護士不禁竊竊私語。
「可是你明明是我老婆。」齊錦瑟悠哉的側了身,靠上護理站的櫃檯。
忙得不可開交的櫃檯內外,瞬間鴉雀無聲。
不會吧!所有醫生加護士莫不瞪大了眼睛看向杜鵑。杜醫生可是號稱絕對不上禮堂的女人耶!她宣揚經濟獨立自主、反對嫁人當傭人,灑掃庭除這些全都不會,拿手術刀保證比拿菜刀俐落……
她怎麼會有個老公,而且還是齊家三大帥哥之一?
杜鵑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瞪向齊錦瑟,她知道他是故意在這個公開場合講得那∼麼∼大聲,擺明就是要讓她手忙腳亂。
「是啊,我親愛的老公!」杜鵑非但沒有辯解,還衝著他給了一個假笑道:「502病歷。」
櫃檯的實習醫生差點一時反應不過來,趕緊找出病歷給她。
「真高興你還記得。」齊錦瑟噙著笑,杜鵑生氣的時候異常亮眼。
「是啊,我想想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閉起眼,假裝在思考,「喔,六歲?七歲?好懷念小時候喔!」
咦?大家總算聽明白了,搞半天原來是扮家家酒。
齊錦瑟挑起笑。這女人反應永遠是那麼的快,以前她就很聰明,長大後果然格外出色。
當年他出生之後,老媽的心力全放在第一胎寶貝身上,老爸受不了「愛被瓜分」,用盡一切理由拐老媽出國考察,然後找了保母,負責照顧他,兩個人就這麼飛出國。
所以,小時候跟他最親的,除了保母外,就是保母的女兒,杜鵑。
那個小他兩歲的女孩子,年紀小、人也超小只,可是氣勢非凡,凶得要命,跟母老虎一樣,街頭巷尾全得聽她一個人的號令;小時候打架時,也都是杜鵑一人大獲全勝,他完全是被欺壓的那一方,唯杜鵑大人之命是從。
所以,當玩起扮家家酒時,她是「威風凜凜」的老婆,他就得是那個「唯命是從」的老公。
「我可一點都不懷念,我到現在還記得被虐打的日子。」齊錦瑟一臉可憐樣,衝著離他最近的護士笑。
「誰叫你沒用?吵架吵輸人家、打架也打輸人家,要不是我罩著你,你能有今天?」杜鵑劈哩啦直接把齊錦瑟孩提時代的「懦弱史」搬出來,「我這老婆算稱職了,沒用的老公。」
護理站一群人交換神色,杜醫生竟然跟齊田集團的總裁是青梅竹馬耶……好羨慕喔!
杜鵑知道那一票小護士在想什麼,該死的她剛剛還知道最漂亮的新護士已經被齊靈犀拐去吃晚餐了,繼續留齊家三兄弟在這裡是禍害,她可不想再造孽。
拿過病歷,她朝齊錦瑟使了個眼色,火速離開護理站。
「你不喜歡我在那裡?」乖乖跟上的齊錦瑟心知肚明,「是不喜歡我對其他護士拋媚眼,還是不喜歡我被人家看?」
「我不喜歡你出現在這間醫院裡。」她找了處僻靜角落,停了下來,「你的風流韻事大家都知道,別摧殘醫院裡的女孩。」
「話說得真難聽,摧殘那種事是靈犀跟夜雨才做得來的!我以為久別重逢,我們應該有更感動人的戲碼。」他無法移開眼神,因為眼前的女人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要我驗你繼母的小孩DNA算是特別的戲碼了。」杜鵑咬了咬唇,心裡正盤算著。
「你願意幫我了?」他雙眼一亮。
「我不幫你,你大概會纏到我發瘋吧?」她瞭解齊錦瑟的「本事」,打小就是沒用的愛哭鬼,纏人功夫一流。
「好說好說。」他見杜鵑不耐煩的眼神,竟覺得好懷念。
她總是那樣,以前他被其他孩子欺侮時,都會翻白眼罵他沒用,然後就出馬去揍那些小孩;他翻不過牆,她會皺著眉罵他白癡,然後彎著身子讓他踩背好攀牆;他受委屈哭泣的時候,她會不耐煩的扁嘴,一邊說他是孬種,一邊幫他擦眼淚。
所以杜鵑只要露出那種表情,下一刻通常都會幫他解決事情。
「好,我會幫你查。」她微微一笑。這件事她非接手不可。
「你不愧是我的杜鵑。」齊錦瑟雙眼突的清亮起來,顯露出一種杜鵑沒見過的洗煉風采。
她承認心跳有為那神情漏了一拍,尤其聽到他說「我的杜鵑」時,有一點陶陶然的錯覺。
「我不是你的杜鵑。」她輕描淡寫的排拒。「你的女人太多,拜託別害我。」
齊錦瑟只是噙著笑容,桃花般的眼睛依舊望著她。從重逢的抬槓到現在,他們之間才出現了十幾年該有的陌生。
突的,齊錦瑟的手機響起,身為跨國集團的總裁,果真沒有一刻清閒。
同一時間,杜鵑的呼叫器也響起。
「我要回公司了。」
「我得去忙了。」
瞬間,兩個人同時出聲。
然後他們錯愕的望著彼此,持續五秒的沉默,最後雙雙泛起笑意,齊錦瑟率先開了口。
「恭喜你如願成為醫生。」他禮貌的伸出手,像在商場中精明的商人般。
「謝謝你。」她嚇了一跳。錦瑟還記得她的志願?「也恭喜你擁有一片天。」
兩個人像朋友卻又生疏的互握,接著一個走向東邊的出口,一個往西邊的醫院裡奔去。
杜鵑回過首,瞧向那筆直頎長的身影。我的天哪,那真的是齊錦瑟?
在她重新回頭往前奔去時,齊錦瑟這時回過了身子,望著奔跑的小點,他止不住笑,腦子裡還深刻映著她那上挑的濃眉、氣得圓瞪的杏眼、晶亮的神情……她果然是那個杜鵑。
許多回憶湧現,國中後他們便意外失聯,曾有一段時間,他為生命中失去杜鵑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