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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寄秋

  「但我不是你的半圓,我結過婚,也有了孩子。」不是男人心目中的好對象。

  「是不是該由我決定,而且我不在意你是失婚的單親媽媽,我樂意承擔你的喜怒哀樂。」她是他心湖上的一葉小舟,輕輕劃向湖心。

  「我……」他的話令人動容,莫筱亞細嫩的唇瓣蠕動了下,欲言又止。

  「你不在意我在意,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不許碰她!」

  石破天驚的狂吼聲驟然響起,人未至,聲先到,一道高大身影在眨眼間風似的從大門口飆到店內,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請問你是……」拾文鏡不以為忤,仍好聲好氣的詢問來者。

  臉色陰沉的男人拍開他的手,佔有的拉過呆愣住的女人。「我是她老公,她肚子裡孩子的爸。」

  有什麼事比重溫舊夢還叫人開心?親親老婆不僅重回他懷抱,還附帶一個小小人兒。

  踩著輕快腳步的康永澤滿臉春風,眉間眼底染上洋洋喜氣,心窩裡滿滿的填著巧笑倩兮的嬌顏。

  他笑意不減地拍拍左邊的口袋,圓弧狀的方盒就躲在裡面,象徵永恆的心形鑽戒串成兩顆心,有她有他,永遠不分開。

  也該是時候,在孩子呱呱墜落地前辦好所有手續,她也應該和他一樣迫不及待,急於正名,讓一紙結婚證書落實兩人的夫妻關係。

  對他來說,他們還是夫妻,離婚只是暫時,他從沒打算讓她離開他的生命,在他心中她仍是他的妻子,無可取代。

  想到要再一次娶前妻為妻,康永澤就笑得傻乎乎的,一下車還差點絆倒,連小孩子的三輪車壓過他腳背也沒感覺,一逕地發笑。

  第7章(2)

  驀地,他的眼神變了。

  黑又沉的雙眼看進擺滿鞋子的店內,在看到某個男人撥弄前妻長髮時,瞬間點燃的怒火赤紅了瞇起的眼。

  怒氣排山倒海而來,不准任何人擋路,他一手推開騎自行車的高中生,再把一位提著菜籃的阿婆撥走,步伐極重的往前跨步。

  推開門,他剛好聽見陌生男人的無恥示愛,震怒的爆發出全身力氣。

  「你不在意我在意,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不許碰她!」X的,當他死了不成,當眾調戲他的女人。

  那只可惡的手太刺眼,真該拿把刀剁了。

  「請問你是……」

  這傢伙還敢請問,真當他是沒脾氣的大好人嗎?「我是她老公,她肚裡孩子的爸。」

  怕了吧!還不趕快夾著尾巴滾開,他是她唯一的選擇,其他男人哪邊涼快哪邊待,少來覬覦他的奶娃,孩子和她都是他的,別人沒份。

  康永澤就像無良暴君,一來就盛氣凌人,還不在乎他人怎麼想,大掌一揮,把放在前妻手肘上的手用力拍開,神色張狂。

  和他的粗暴行徑一比,神情溫雅的拾文鏡就顯得謙讓有禮、恭遜得體,獲得一致的好評,店內的女人幾乎無異議的偏向他。

  「是前妻。」某位看不慣他蠻橫作風的女店員小聲的指出事實。

  「誰說的,給我站出來。」他一臉兇惡,揮舞著拳頭。

  「幹麼,想打女人呀!實話說不得嗎?」鐵木蘭挺身相護,仗義執言。

  她痛恨暴力,也不允許店內發生鬥毆事件,打女人的男人最沒品。

  這也是她明知莫筱亞心有所屬,還撮合她和常客拾文鏡的原因,多一個選擇就多一份保障,有比較才不會嫁錯人。

  愛情和婚姻不等於畫上等號,嫁給最愛自己,也是自己所愛的男人是最好,但是你愛的人不一定善待你,挑選適合自己的人才是正確的婚姻。

  康永澤掄起的拳頭一鬆。「哼,皮包骨的醜女人,打你我還怕手背生瘡。」

  「我醜……」她倒吸了口氣,不敢相信有人的嘴巴這麼惡毒,罵人醜也就算了,還詛咒她一身爛病。

  說實話,鐵木蘭比莫筱亞還清妍幾分,有著已婚女子的嫵媚和嬌美,而莫筱亞勝在膚色白嫩,嬌憨甜美。

  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再美的絕世佳人也比不上心裡的最愛,康永澤的眼裡只看到發光的心愛女子,其他人全是黯淡的陰影。

  「阿澤,你不可以欺負老闆娘,她一直很照顧我。」莫筱亞不悅的開口。沒有木蘭,她不可能這麼快重新站起來。

  除了櫻子奶奶,她最感激的人就是木蘭,因為她們的幫助,她才能走出困境,重回人群。

  「我哪有欺負她,我說的是事實。」前妻一開口,那張臭臉稍緩和了些。

  「睜眼說瞎話,木蘭明明比我漂亮,你還用話譭謗她,很傷人耶!」要是有人說她貌比無鹽,她也會很難過。

  康永澤冷哼,嗤之以鼻。「嘴巴鼻子都粘成一團哪叫漂亮,她眼睛沒你大,鼻孔卻比你大三倍,她不照鏡子嗎?這種長相是貼在門上辟邪的。」

  不說話中槍,鐵木蘭氣悶在心。

  「阿澤,你少說兩句,我還要在這裡工作。」莫筱亞拉拉他的手,阻止他繼續開口傷人。

  「就說我養你,你還做什麼事,真要閒不住,回我公司當助理,一群人陪你聊天。」他原就捨不得她工作,現在更有理由要讓她當「閒妻涼母」。

  「我做得好好的,不想辭職。」她喜歡賣鞋子的快樂,毋需負擔工作做不完的壓力。

  而且對她而言,廣告公司的同事是陌生的,雖然他們對她很好,挖著上司的糗事逗她發噱,可是鞋店的大家才是她熟悉的朋友,她割捨不下。

  一聽見她的拒絕,再想到有人虎視眈眈地垂涎他的女人,康永澤口氣不悅地揚聲。「跟我一起工作有什麼不好,還是你以為自己行情很好,想在這工作等著別的男人追求你,滿足女人的虛榮心?」

  「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是這種人。」他太可惡了,居然說她愛慕虛榮!

  「那你幹麼非待在這間小店不可,讓人家噁心巴拉的獻慇勤,你又不是沒男人照顧。」自己的女人被人覬覦,是男人都會不爽。

  「拾先生是店裡的常客,為人正直,你不要把人家想得跟你一樣壞心眼。」男人就該正直,心胸坦蕩蕩。

  「我壞心眼?」聽到她稱讚別的男人,他更是老大不高興,一張臉沉得比臭水溝還黑。

  「我還要工作,你先回去。」怕他脾氣一發作又大吼大叫,莫筱亞推推他,要他先行離開。

  「那他呢?」他下巴一努,指向面無惱色、神色悠然的男人。

  「他是客人。」她說得很輕,兩方不得罪。

  「你要幫他試鞋?」他倨傲的投以冷視,看著「情敵」。

  「服務顧客是我們的責任。」這是她的工作,讓顧客穿走舒適的鞋。

  他哼了哼,一屁股坐下。「那我也是客人,指定你來服務,我穿幾號鞋你知道吧?快拿幾雙鞋來讓我試穿。」

  「你……」她真的被氣到說不出話來。

  康永澤擺明的含義很簡單,就是不讓她和對她有企圖的男人接觸,他秉持佔地為王,霸住他屬意的地盤。

  他不擔心前妻移情別戀,她是重情的人,一談起感情便是死心塌地,容不下第三者的介入。

  可是她不隨便,不代表別人品德高尚,以她的單純,根本分不出人的好壞,人家若心懷不軌,她只會傻傻地走入虎口。

  他防的是姓拾的男人,以行動警告他休動妄念,莫筱亞是他要定的女人,誰也別想搶。

  「小花蕾,我的事不急,你就先幫這位先生挑雙鞋,他似乎急著走人。」拾文鏡笑得溫雅。

  「小花蕾?!」兩道冷芒一射。

  「呵呵……小花蕾是個孕婦,你也別太操勞她,瞧她挺個肚子走進走出,我看了都心疼。」他輕笑,一臉疼惜。

  「你心疼個什麼勁,我老婆不需要你關心。」他氣呼呼地起身,有點發狠地搶走前妻手中的鞋盒。

  「是前妻。」他軟箭一射。

  康永澤心口一抽地沉下眼。「我們很快會再結婚,歡迎你來喝杯喜酒。」

  他一聽,又笑了。「還沒個定數前,話不要說得太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哪裡窈窕,她是大肚婆,只會越來越胖。」他口不擇言,死性不改,惡毒的舌根學不會收斂,傷了心愛之人猶不自知。

  拾文鏡把莫筱亞的難過收入眼底,他語氣益發輕柔。「女人懷孕時最美,豐腴的姿容散發為母的光輝,她身體的變化是為了孕育下一代,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去你的!把你的眼睛給我移開,連大肚的女人也妄想,你有沒有羞恥心。」一想到他注意到前妻越來越圓潤的身材,他忍不住火大。

  「心有邪念的人才會把一件美好的事物想成齷齪,我看到的是小花蕾由內而外散發的美麗,那你瞧見了什麼?」他一句話就讓兩人有了極大的分野,一高潔,心胸坦蕩;一卑瑣,氣量狹小。

  「不許叫她小花蕾,她是我的。」康永澤忿忿地捏扁鞋盒,引來一陣驚呼。

  拾文鏡但笑不語,對他「用力地」宣言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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