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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淺草茉莉

  「呃……中意是中意,但既不是你買的,就該還給人家。」他說。

  「此物既已在爹手中,就無須退回了,這鼻煙壺您留著,女兒找他談判,瞧是用錢給他買下,還是真拿女兒的扇子去換,總之,這鼻煙壺是爹的了!」

  「這……」呂智玥還沒響應,她人已經出去了。

  他從沒見女兒這麼性急過,詫然了半晌才想起此刻已入夜,怎好讓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去追男人,連忙喚來兒子呂正盛,讓他追去保護。

  「主子,後頭駛來的好似太師府的馬車,這是在追咱們嗎?」彭順坐在馬車外,瞧見後頭有狀況,告知魏泱。

  魏泱聞言立即探出頭來往後頭瞧去,確實是太師府的馬車,上頭有呂家的家徽。

  他忍不住微笑了,算準她若見著鼻煙壺定會來見他,可他沒想到,她這麼急,馬上就追來了。

  「主子,咱們要停車相等嗎?」彭順詢問。

  「這夜裡露重,怎好讓她跑太遠,停下來吧。」他含笑說。

  彭順挑起一邊眉毛,聽主子這不捨的語氣,來的定是呂小姐了,這主子讓人將鼻煙壺以呂小姐的名義送給太師,盼的就是佳人得知後追來,瞧來,主子的目的是達到了。

  只是,他至今仍搞不懂,自己無時無刻不在主子身邊伺候,主子到底是何時看上人家的?這陣子他想破頭一直在想這件無解的事。

  馬車停下後不久,太師府的馬車就趕上了,只見呂又苒逕自下了馬車,來到他的車前,隔著車簾問:「裡頭可是坐著五皇子?」

  「正是在下。」魏泱探出頭來,他本生得清俊,月光下,越發襯得他五官俊美立體。

  她見了他的笑臉,心倏然一陣悸動,居然一時語塞忘了要說什麼?

  「小姐特意追來,可是有事要說?」他爾雅笑問。

  「我……有事!」愣了一會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舌頭說。

  「這樣啊,外頭夜深露重,要不上車談?」他邀請她進車廂內。

  怎好孤男寡女同車,她立刻搖首,「不……不用了,我站在車外說即可。」

  他早知她會拒絕,微笑著下了馬車,手上還拎著一件薄披風,下車後直接覆在她的肩上。「三月天夜裡仍寒涼,小心別著涼了。」他柔聲說。

  她有些迷惑,為何這體貼的話聽起來像是他曾對她說過無數回?但這不可能,他們認識不深,自己何來有這種想法?她正想將披風還回去,才一動,一隻手已壓在她肩上了。「披著吧,我是真不希望你染風寒的。」

  在他的輕語中,她彷彿被施了咒,沒再執意取下披風了,就這樣披著與他相視而立。

  「你追來想說什麼呢?」他笑看著她,溫聲的問。

  「說什麼……啊,對不起,我、我是想問五皇子,那鼻煙壺是怎麼回事?」她猛然回神才想起自己追上來的理由,這會卻因為自己的失神而尷尬臉紅了。

  「鼻煙壺啊……」他淡笑道:「我瞧你孝順,便借花獻佛替你盡孝了。」

  「替我盡孝?您我初識而已,您這番作為著實可議,讓人難以理解,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您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找回自己的思緒後,她嚴肅的問,自己可不是能教人耍弄的對象。

  「目的?若我說,這目的就是希望再見你一面,這理由行嗎?」他深情深意的瞧著她。

  她微窒,又是這目光,她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去,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他瞧了她的動作,眼神黯下,笑容淡去。

  第二章  攀牆觀笄禮(2)

  她見狀,不知哪來的膽量,又突然朝他跨去一大步,站離他極近,仰頭對他怒視。「您是老手吧?」

  他微愣住。「老手?」

  「調戲女子的老手,您若以為我與其它人一樣好騙,那便錯了!」她柳眉豎起的說。

  他聽明白她的意思後,啞然失笑,自己這樣子在她眼中就真那麼像輕薄的傢伙嗎?

  「我不妨告訴五皇子,我討厭故弄玄虛、裝腔作勢的傢伙,尤其對您的演技有意見,好戲得看劇情,劇情得合理,您我才初相識,哪來山盟海誓過的深情,您這是演過頭了!」她滿目譏諷。

  他驀然笑不出來了,自己對她魂牽夢縈了幾十年,真情流露的結果卻是被她當成在演戲?而且還嫌他演技不佳演過頭了!

  他一臉受挫,這才知道上輩子自己幸運,兩人能一見就鍾情,愛意自然,可這輩子,就沒那麼順利了。

  他早該想到她不是一般沒見過世面的閨秀,見了男人就暈船,哄幾句就能小鹿亂撞。自己這世若要重新將心上人追求回來,難度可要比從前高上許多,但沒關係,這只會更激起自已的鬥志,為了不再重蹈當年的遺憾與悔恨,今生他與這女人是糾纏到底了。

  「對不住,我因為對小姐一見鍾情,所以表現得太自我了點,未顧及小姐的感受,是我不對,還請小姐原諒。」既然不能告訴她自己重生了,而且上一世兩人還相愛過,這世自己打算再與她重溫舊情,他索性修正自己的態度認錯,否則他敢保證,若說出實情後,自己不只會再被譏劇本誇張,演技過火,還會被她認為腦子有問題,嚇得佳人往後對他的一切更加不屑一顧了。

  她見他總算瞧起來正常些,臉色才稍稍好轉。「我追來是想同五皇子談交易的。」

  「交易?」

  「沒錯,那鼻煙壺您既給了我爹,就不退還了,但咱們並不想平白佔您便宜,說個價吧,多少錢肯賣?」

  「我說了,是替你盡孝,所以……」

  「爹是我的,不需旁人代為盡孝道,再說,一隻鼻煙壺我還買得起,您不用客氣,儘管說出價錢即可。」她不與他囉唆,兩人講清楚後,付了錢就不相欠了。

  「我同你一樣不缺錢使,你若真要與我算清,那就給我那把扇子吧。」他說。

  她蹙眉。「您是真喜歡那把扇子?」發覺他對自己那把扇子挺執著的,可那扇子並不是什麼特別之物,他甚至也未曾將扇子打開看過,不知上頭她繪了東西,為何就這麼感興趣?

  這人真有幾分古怪!

  「不能用其它的換嗎?」她試著問。

  「不能,我就要那把扇子。」

  她無奈,只能妥協地由懷裡掏出自己的白檀扇來。「好吧……這就給您了。」

  他終於再次握到這把扇了,他欣喜若狂,只是有些感歎,前世是她主動贈他的定情之物,這世卻是自己用了手段強要來的,這中間的落差難免教人欷吁苦歎。

  不管如何,這扇子是到手了,至於人嘛……

  他再度盯向她,那眼神與獵人盯獵物無異,都有股狠勁。

  她瞧見了,反瞪回他。

  這一瞪,小老虎成貓了,趕緊垂下首來道:「多謝小姐割愛,以後這扇子歸我,鼻煙壺歸你,咱們互不……交易成功!」本要說互不相欠的,但繼而一想,以後兩人要互欠的只會多不會少。

  而另一頭,呂正盛因為馬車輪子在路上壞了,這一耽擱,兩人已順利談完,各自離開,呂又苒回程時見到自己兄長困在路邊,讓他搭上自己的馬車,一同回府去了。

  不知怎地,自家主子突然長進起來了,彭順簡直要喜極而泣。

  主子近來不僅讀書認真、武藝精進,同時還肯用心結交大臣子弟,此刻主子就正與劉將軍的公子劉守中在宮外的茶館雅座內飲茶了。

  主子名義上是向對方請益武藝,實則是與他拉近距離,這劉將軍手握重兵,掌京畿重地,此人的兒子也在軍中負有要職,若能保持良好關係,對主子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皇上早放話,想選賢立儲,如此就是主子的機會,主子近來這般積極進取,想來與這有關,而主子的前程就是自己的前程,他當然希望見主子放手一爭,那將來才有他彭順真正風光的時候。

  「下個月父皇已排定要去秋海狩獵,這一去十五日,屆時將軍定會同行,而你也一定在隨行的名單內吧?」魏泱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小將。

  「會的,秋海狩獵我已接獲通知,任皇上的禁衛之一,近身保護皇上的安危。」劉守中說。

  「那就太好了,待在秋海十五日,咱們有的是機會切磋射獵功夫了。」魏泱爽朗笑道。

  劉守中也抿笑,他倆年紀相當,十分談得來,又見魏泱沒有皇子架子,為人海派隨和,對他頗為欣賞。

  「好,就這麼說定,到時候定與五皇子好好較量!」劉守中本是武人,與魏泱熟了,也不謙讓,回說。

  魏泱大笑,要的就是劉守中的這份爽快與自在,如此,才可能真的深交成為自己的勢力。

  「對了,今日我還有點事要辦,不能陪您多聊,得先行一步了。」劉守中起身道。

  魏泱以為他急著走是為公事,便說:「既有職務在身,我也不多留,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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