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霆瞇起黑眸,被她的話給徹底激怒了。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你想做什麼?」雲朵朵充滿防備地怒瞪著他。
「你說呢?」
陸耀霆繼續朝雲朵朵伸出「魔爪」,沒三兩下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單薄的兜兒和褻褲,包裹住最私密的女性曲線。
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沒有那塊玉珮的蹤影。陸耀霆的濃眉皺得死緊,黑眸掠過一抹困惑。
這怎麼可能?那塊玉珮明明是被那個偷兒給帶走了。
難道被她藏進了……不,不可能,他不認為那偷兒有時間將東西藏在那麼私密的貼身衣物裡。
擺在眼前的事實,說明了一件事──
「真的不是你?」
「我早就說了不是!我早就說了有人故意要我當替死鬼的!只有你這個頑固的混蛋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雲朵朵吼著,氣得渾身發抖。
晶瑩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活了十七年,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感到如此的羞憤。
她咬著下唇,用力地眨了眨眼睫,不許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掉下半滴眼淚。
可惡!有錢人果然不只愛仗勢欺人,而且還是有理說不清的豬腦袋……不不不,用豬腦袋來形容他,還真是污辱了豬!
望著床上快氣炸了的半裸美人,陸耀霆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
很好,他不但搞錯對像抓錯了人,還差點將人家給剝個精光,這下子該怎麼收拾殘局才好?
第二章
眼看陸耀霆又朝自己走來,雲朵朵宛如驚弓之鳥地瞪著他。
「你想幹什麼?」
她都已經被他褪得剩下兜兒和褻褲了,這個惡劣的男人該不會是還想……還想要繼續……
看出她眼中的驚恐,陸耀霆咬了咬牙,說道:「我沒有想幹什麼,我只是要解開你的穴道。」
他迅速出手,解開她身上的穴道後,隨即轉過身去背對她。
「把衣裳穿上吧!」
什麼嘛?沒有一句道歉的話,沒有任何愧疚的態度,甚至還用命令的語氣叫她穿上衣裳?
雲朵朵怒瞪著陸耀霆的背影,眼淚終於忍無可忍地落下,但是很快就被她生氣地抹去。
她才不要在這男人的面前掉眼淚!
她迅速穿好衣裳,眼看他仍背對著自己,正愁滿肚子怒火無處發洩的她,忍不住抓起自己的鞋子朝他悄悄逼近。
哼!就算不能將他打得腦袋開花,至少也要讓他頭昏眼花!
陸耀霆雖是一名商人,但自幼習武的他武功不弱,警覺心更高,一察覺有「殺氣」逼近,他立刻回頭,盯著正想對他「行兇」的雲朵朵。
原本已經卯足全力要砸下去的雲朵朵嚇了一大跳,她心虛之餘原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卻無法完全收回發狠打去的力道,結果砸也砸不下手、退也來不及退,整個人反而踉蹌地往前跌去。
「小心。」陸耀霆眼明手快地接住她,而她無可避免地跌入他的懷抱。
雲朵朵的俏臉瞬間脹紅,也不知道是氣還是羞。
「你如果想要把我打得頭破血流,至少也該拿桌上的茶壺或是一旁的椅子來砸才行。」陸耀霆十分「客觀」地說。
聽見他的話,雲朵朵臉上的熱度瞬間升高,壞事沒做成還被人當場識破,真是糗到最高點。
「謝謝你的提醒,下次我一定會記得拿對東西。」她沒好氣地說。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陸耀霆二話不說地鬆開手,而雲朵朵則氣呼呼地把鞋子穿好。
陸耀霆盯著她的動作,突然開口問道:「你說,你身上的荷包被兩個小賊給偷走了?」
「對!拜你所賜,害我追不回我的荷包,這下子我得要露宿街頭了!」雲朵朵咬牙切齒地說。
「為什麼?回家去不就成了?」
「回家?我哪來的旅費?」哼!他大少爺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吧!
從江南要返回雲家繡坊,就算再怎麼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路,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的耶!
「你不住這裡?那你是來投親的嗎?」
「我在江南沒半個親戚。」雲朵朵冷冷地說。
「那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來……要你管?」哼!她沒有必要向他解釋什麼。
陸耀霆聳了聳肩,既然她不想說,他也無意追問到底。
「既然你不住江南,在這兒也沒有任何熟人,那你本來打算住在哪?」陸耀霆好奇地問。
「當然是住客棧呀!」雲朵朵說著,開始為今晚的落腳處傷腦筋,難道真的要露宿街頭?那未免太慘了吧!
陸耀霆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兒。
她說她本來打算要投宿客棧,那麼現在身無分文的她,豈不是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嗎?
倘若一切真如她所言,那麼害她沒能追到那兩個小賊的他確實有責任,除此之外,剛才他氣昏了頭當真動手搜她的身,也著實愧對於她。
「好吧!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就留下來當丫鬟好了。」
「你、說、什、麼?」雲朵朵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這個可惡透頂的男人不但誣賴她、輕薄她,現在竟然還「大發慈悲」地要讓她當個下人?真是好樣的!
「當丫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賺錢,不好嗎?」陸耀霆說道。
以這女子這麼嗆的個性,他可不認為她會接受他的「施捨」,說不定他拿銀票給她,還會被她扔回臉上。
更何況,陸家的房間要比客棧舒適多了,有不必花錢又能住得舒服的地方,對她來說不是比較恰當的安排嗎?
「要我當丫鬟,那也得看你花不花得起那個價碼!」雲朵朵哼道。
「你很貴嗎?」
陸耀霆的回答,讓雲朵朵再一次差點被口水嗆死。
真是的,這男人到底會不會說話呀?什麼叫做「你很貴嗎」?好像在問煙花女子一夜歡好要多少銀兩似的!
「貴不貴,要看你付不付得起!」她咬牙說道:「我要求每天工資五兩銀子,而且包吃、包住──吃要餐餐有菜、有肉、有湯,住要給我一間單獨的客房,工資必須日結,當天領現!」
聽見她開出來的條件,陸耀霆不禁詫異地挑起濃眉。
包吃、包住自然是沒問題,要吃得好、住得好也不是難事,但是……
「你要求每天工資五兩銀子,而且還要日結領現?」這不只是很貴,而且還貴得嚇人!
「請不起就拉倒!不過你要記得──我若是餓死街頭,全都是拜你所賜!」雲朵朵哼了聲,打算轉身走人!
其實她根本就沒打算要留在這裡當丫鬟,她之所以會提出這些誇張的條件,只是為了要讓他知道──就算他大少爺家財萬貫、財大氣粗,也不代表可以將所有的人全都踩在腳下。
「好。」
嗄?
正要跨出房門的右腳就這麼「定」在半空中,雲朵朵回過頭,一臉錯愕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你說什麼?」她該不是聽錯了吧?
「我說好,我答應你的條件。」陸耀霆語氣平靜地說,心裡卻暗暗訝異於自己的衝動。
明明知道這女子絕對不會是個乖馴聽話的丫鬟,明明他可以隨便給她一筆錢打發她走人的,但他卻衝動地答應了她離譜的條件。
或許是這女人太特別了,從來沒有人像她一樣,敢對他齜牙咧嘴地鬼吼鬼叫,更別說是敢對他動手動腳的。
有這麼一個嗆辣丫鬟在身邊,或許可以帶來一點不一樣的樂趣,要不整天忙於工作,有時確實也挺枯燥的。
「你真的答應?」雲朵朵的下巴差點因為過度詫異而掉下來。
「沒錯,我答應你所提出來的任何一個條件。」
他一定是瘋了,而且神智不清,雲朵朵在心裡做出這個結論。
她轉著骨碌碌的眼睛,開始認真考慮起留下來的可能性。
也好,反正她的志願就是努力賺光有錢人的銀兩,既然能夠吃好、住好,每天又有五兩銀子可以領,何樂而不為呢?
「好,成交!」
「你叫什麼名字?」陸耀霆開口問道,這時才發現,他們糾纏吵鬧了老半天,竟連彼此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雲朵朵。」
「雲朵朵?很特別的名字。我叫陸耀霆。」
「陸耀霆?」雲朵朵微微一怔。
這名字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她似乎曾在什麼地方聽過……
咦?咦?難道他是那個常被人掛在嘴邊稱頌佩服的江南第一富商?難怪這宅院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原來是家中的銀子多到用都用不完。
很好,既然她誤打誤撞地進了這間「金屋」,若她不把握機會狠狠地賺個夠怎麼對得起自己?
「陸少爺,既然咱們已經達成共識了,那可否請你先付我五兩銀子,然後帶我去瞧瞧未來的房間長什麼模樣?」她臉不紅氣不喘地開口要求,一點也沒有丫鬟該有的謙遜與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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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適的房間睡了一夜好覺,雲朵朵隔天一早踏出房門,才從其他下人的口中得知陸耀霆一早就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