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在她纖腰上的手一緊,在她耳畔輕聲說:「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當寡婦的,大逆不道、誅滅九族的事情,我可不會蠢到去做。」
他真真假假的口氣似是透露出什麼秘密,其實又什麼都沒有說,讓她更加如墜迷霧之中,而瑾元趁著她愣神時,再次將她按壓在身下,藉著剛才兩人好不容易融洽的氣氛,溫柔地佔有了她。
這一次雁融沒有反抗,雖然還是很不習慣在陌生的地方與他親熱,就好像外面隨時會有人偷看或闖進來似的讓她不安。
偶爾,她的腦海中會閃過一絲灰色的念頭——這座清音樓,是屬於於香香和瑾元的,而現在卻情勢相反,於香香住在她的跨院裡,她和瑾元卻在這裡燕好,該說是諷刺,還是可悲呢?
瑾元不給她太多的機會胡思亂想,他要她在床上時全心全意地只注意著他,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分神。
所以,當他以浪潮一樣的激情侵吞她的理智時,她再也把持不住地嬌喘出聲,那動聽的吟哦讓兩人一起顫慄。
她是他的。雁融在他強勢的懷抱中歎息著認定這個事實,她只盼著瑾元也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但是,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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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陽知道瑾元遲早會找他算帳,早做好了心理準備,笑咪咪地迎接他。
「近來你往這裡跑得越來越勤了。」瑾陽打趣道:「成了家,該有點責任心了,我希望你早點入朝做事,這樣也好替我分點憂。」
「別作美夢了。」瑾元氣勢洶洶質問道:「說,你最近到底在搞什麼鬼?」
「搞鬼?」瑾陽故作不解,「你看我桌案上這麼一大堆的政務要處理,怎麼會有那樣的閒工夫?」
「明人不說暗話。」瑾元冷笑道:「你送雁融的那串項鏈是什麼意思?」
「雁融沒有和你說嗎?那算是我補送你們的新婚賀禮。」
「新婚賀禮?用你母后給你的傳家寶當作新婚賀禮?」他壓根不信,「你若是對雁融有任何企圖,我必須先警告你,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一國之君,如果對我的人打任何的鬼主意,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瑾陽挑著眉毛的樣子和瑾元其實很像,再加上他們的容貌本來就有幾分相似,兩人面對面的時候倒有點像是在照鏡子。「這麼說來,你已經將雁融當作你的禁臠了?」
「什麼話?」瑾元皺著眉,「她是我妻子,又不是一盤肉。」
瑾陽呵呵笑出聲,「好吧,我坦坦白白地告訴你,我送雁融那條項鏈,一點邪心雜念都沒有。沒錯,我以前說過,這條項鏈是要送給我未來的心上人的,但如今轉送給雁融,其實是希望你們倆除了是夫妻之外,還能是一對有情人。你知道這項鏈的來歷,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心。」
瑾元質疑地瞪著他,他又笑道:「別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不信,這次來找我,也不只是為了那麼一條項鏈吧?還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問,你我兄弟難得坦白一次,不如一次問個明白。」
瑾元沉吟片刻,緩緩問道:「你和雁融說,我有危險?什麼危險?你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
「我若是直接和你說了,你信嗎?」瑾陽苦笑道,「從小到大,你老是對我說的話存疑。其實我們兩個人,到底是誰騙對方比較多?你心裡應該很明白,結果卻讓瑾榮以為我是狐狸。」
瑾元盯著他的眼,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一抹笑意。
「你說我騙了你,你指什麼?」
瑾陽盯著他的眼,古古怪怪地笑著,「那封遺詔,到底是誰搞的鬼?我已經向你坦白了項鏈的事情,你倒是給我解釋清楚這個謎,如何?」
瑾元哼道:「市井流言,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我在意,當然在意,而且非常在意。」瑾陽的眸光涼涼,「因為如果讓我知道真的是有人在陷害我,我一定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瑾元面對他的威脅,除了笑,還是……笑。
第8章
雁融這幾天老是有點心神不安。
清音樓之事過後,她沒有再和瑾元好好地談過。在他們之間,她感覺得到有種東西正在微妙的發生變化。
似乎除了她越來越離不開他以外,他對她的感情也不只是單純的猜忌和冷漠,甚至當他擁抱著自己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得到他真實的力度,充滿了霸道和溫柔的力度。
這一切,不該是他故意裝出來的,而是自心底生成。
那麼,或許上天真的垂憐於她,讓瑾元的心開始漸漸傾斜到她這邊來了……
但皇上的提醒也一直讓她心存陰影——
這個人,不是你在幾日內就可以掌控住的。
她真的不想「掌控」瑾元什麼,除了,他那顆心……
愛,是毒藥,嘗到一點甜頭之後,就想全部佔有。她知道自己應該像母親那樣,一邊擦著淚,一邊笑著將丈夫送到另一個夫人的房間門口,但是她真的這樣做了之後,才知道會讓自己的心有多傷。
不過,無論她和瑾元現在相處得有多好,隔著面前這扇窗子、幾步之外的房內,卻有一個女人,就像她的心魔一樣,擋在她和瑾元中間。
為什麼自己要比於香香晚了幾步來到瑾元身邊?如果於香香不存在……
她悚然一驚,趕快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恰好荷香進來問道:「王妃,廚房那邊問,每天給於姑娘送過去的燕窩要什麼品種的?是金絲,還是……」
「血燕。」她輕聲說。
荷香扁扁嘴,「血燕那麼珍貴的東西,她怎麼配吃?」
「她現在懷有身孕,也許懷的就是將來的小王爺,即使不是男孩兒,也是個郡主,當然要多進補一些好的。」雁融知道荷香心中是護著自己,但又不好和一個奴婢多說什麼。「讓廚房每天晚飯的時候給她送去,不要說是我讓人做的。」
「王妃,您給她做了好事,還不讓她知道,哼,誰知道人家在背後怎麼說您呢。」荷香嘮嘮叨叨地要出門,又想起一事,「對了,王爺剛回來,問您有沒有空,去他的書房一趟。」
「哦,好的。」
雁融收拾了一下,趕快來到書房。
瑾元正喝著一碗湯,大聲地讚歎著,「這湯的味道真是不錯,以前怎麼從來沒有喝過?」
雁融正好進門,聽他這樣說,不禁笑道:「這是廣德樓胡師傅做的。」
「難怪你那麼喜歡在廣德樓待著,原來是有美食勾著你的心。」他對她勾了勾手指,她走過去,他猝不及防的將她拉到懷中,輕聲問:「知道我今天去哪兒了嗎?」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我去了趟宮裡。」
「哦。」
瑾元衝著她笑,「只一個『哦』宇嗎?你知不知道我去幹什麼?」
「總不會造反吧?」雁融用過去擔心的老話題打趣,這不再是兩人的心結了。
沒想到他卻說了個讓她嚇了一跳的結果,「我去威脅老二了。」
「威脅皇上?」她睜大眼睛,「威脅他什麼?」
「威脅他不要亂打你的主意。」
「哪有……你真是膽大包天。」雁融歎氣道,「他是皇帝啊。」
「那又怎樣?沒有我,他哪來的這個龍座坐?」
這淡淡的一句話讓雁融心頭疑竇叢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瑾元說反了,他其實想說的應該是「若不是他,這個龍座該由我來坐」才對吧?
瑾元低著頭把玩著她的一隻手,低聲說:「雁融,在你心中,如果是夫妻,就不該有秘密,對吧?」
「嗯。」她看著他,心頭怦怦直跳,他要和她說什麼了嗎?
「關于于香香……」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於香香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王爺,聊我為什麼要背著我說?」
瑾元皺了皺眉,又展顏一笑,「既然你知道我是在背後聊人,又何必出聲殺風景?」
於香香推門妖嬈地走進來,歎氣道:「我本來也不想做殺風景的人,只是我正好有些話要和王爺說,王爺一天到晚這麼忙,錯過了這會兒,不知道王爺又要去哪兒了。」
「要說什麼就趕快說吧。」瑾元往後一靠,而雁融已經在於香香進門時候從他懷抱中起身了。
這場景讓她覺得很尷尬,她背對著兩個人,故意仰頭看著牆上的一幅畫,但其實心不在焉。
於香香走到瑾元面前,嬌笑道:「我來,就是特意來感謝王爺的啊。」
「感謝我什麼?」
「感謝王爺對我這樣體貼照顧,原本我還以為你就是塊冷冰冰的木頭。」
她又是羞澀又是開心的神情讓瑾元滿腹疑惑。「你最好把話說清楚,我不喜歡聽糊塗話。」
「晚膳時廚房端來了一碗燕窩,是王爺派人給我添的吧?」
於香香細聲細氣的問話讓瑾元一愣,也讓雁融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