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只要你願意。」多麼堅定不移的語氣。
曼臻無力的靠在車窗旁,幽幽說道:「池以桓,如果你不是讓人這麼沒安全感,或者沒有那麼完美,我肯定會答應你……不顧一切的愛你。」不顧傷害、不顧後果、不顧從前那灰暗的一切……誰讓他的眼神那麼真摯、情話那麼動人: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已能夠瞧見他的一顆真心……
「聽到這句話,我應該高興嗎?」池以桓禁不住又苦笑了一次,趁著紅燈空檔,他轉頭凝望著曼臻,輕輕地說:「那麼,為了你這句話,我情願放棄那些令你不安的一切。」
此話一出,就見曼臻緊緊咬著嘴唇,雙手緊握得連指關節都泛白起來,一張小臉驀地失去了血色。她知道,她心動了、她心動了……
他方纔的那一句話,扣開了她緊閉的心扉,再也關不上、再也騙不了
「你害死我了,池以桓。」曼臻喃喃的說。從前的那些堅持,此刻在池以桓溫柔的眼波下一一瓦解。說不愛,是不是都是騙人的?當真正遇到對的人,好像再多東西都可以放棄。親愛的媽媽,當初你對爸爸也是這樣的心情嗎?若真是這樣,那麼我將不再害怕愛情。因為,那是心甘情願的甜蜜與痛苦。曼臻歎了口氣。愛情究竟是什麼呀?好甜,又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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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爸爸去作飯好了。」
「你中邪。」
「今天要吃什麼?」
「不吃。」
「這樣怎麼行——我身為一個新好男人……」
「閉嘴啦。」
「喔……咦!孩子的媽,你怎麼還不去照顧小孩?」
「小婷,我們不要理他。」曼臻頭痛起來,牽著八歲小女孩向另一側走去。
「曼曼——」天知道現在池以桓有多開心,笑得合不攏嘴。
「嗯?」
「我們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
曼臻停下腳步,終於屈服在他的執拗下。「對對對,我們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人。」長達二十五分鐘的疲勞轟炸,曼臻只能討饒。
「曼曼姐姐……」小婷一愣,還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
「池以桓!」曼臻氣惱的把池以桓拉進廚房,懊惱的低罵。
「怎麼了?甜心。」
「誰讓你這樣叫的?」
「剛才在車上你親口這麼說的。」
「我哪有……」
「明明就有呀,你不是說我們可以試試看的?」池以桓仍然開心的笑著,非常愉悅。
那樣的快樂啊,是曼臻從來沒見過的。
「斷章取義……」曼臻咕噥一聲,小手忍不住輕捶他的胸膛。「我是說,我們可以試試當朋友。」
曼臻以為池以桓會再說什麼,沒想到他只是定定地望著她,又一笑。「好,我會一直等你。」
曼臻愣了一愣。「池以桓,你不要再說這些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了並。」
「你說了算,親愛的曼曼。」池以桓低聲笑了。
「池以桓,你真的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耶。」
「是嗎?我只是比較勇敢而已。」
「這樣也能叫勇敢嗎?那我肯定是最膽小懦弱的那一個了。」曼臻輕輕一笑,唇邊綻開一朵甜蜜。
「親愛的曼曼,我說過我會等你的。」他溫柔的攬住了她,儘管這樣的接觸對曼臻來說還不太能適應,但她只是屏著氣,沒有掙脫。
池以桓無聲的笑了,這是曼臻另一種形式的讓步呀。
也許,他可以不用等上那麼久了……
「你在想什麼?」曼臻的聲音悶悶地,為池以桓唇邊那抹難解的深笑。
「我在想、我在想……」他拖長了尾音,不肯給個答案。
「嗯?」
「我想我是幸運的,曼曼。」
「為什麼?」曼臻抬眸,疑惑地問。
「因為我遇到了你呀。」
「……池以桓!」
「喔……對不起。」
「曼曼姐姐!」小婷才剛走進廚房就驚呼一聲,畢竟以黎曼臻和池以桓此刻的姿勢……咳,是有一些曖昧。
「噢!」曼臻迅速眺離池以桓的懷抱,懊惱的看著小婷。「小婷,沒有、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欸,抱都抱過了……小婷,你覺得哥哥和姐姐真的什麼都沒有嗎?」他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盯著小婷。
噢!看看,池以桓那傢伙現在是什麼德行,曼臻實在後悔極了剛剛自己的心軟。
「姐姐……」小婷遲疑起來了,哥哥看起來這麼誠懇,而且照剛剛那種情況看來……
「池以桓!閉嘴!」
「小婷,是姐姐不准我講我和她的關係的哦。」
黎曼臻覺得自己一定是笨蛋,因為接下來她吼了好大一聲,而且是頂愚蠢的那種。但,又有什麼法子呢?她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開脫方法了。
「池以桓,我餓了。」
池以桓愣住。小婷也愣住。
半晌之後,池以桓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好,那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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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剛剛的樣子很笨嗎?」曼臻靠著車門,有點沮喪的問。
「你是說哪件事?」池以桓挑起眉,專心開著車。
「就是……」曼臻歎口氣。「唉,我剛剛嚇到你們了嗎?」
池以桓忍不住笑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算了,正確點來說,有。」
「……我就知道。」曼臻實在沮喪極了,好像她永遠都是最笨的那一個。「小婷一定會覺得我很沒用。」
「但是曼曼,」池以桓又笑了,深深的,「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她的一切哦。所以我,」他瞥了曼臻一眼,歎口氣,認命的加上另一個礙事的小鬼頭。「這有小婷,都還是很愛你啊。」
池以桓看曼臻沒有說話,又眨了眨眼睛。「曼曼,今天帶你去看安緹雅好不好?」
曼臻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跳了起來。「為什麼?我不要!」
「說起來我們都要感謝安。因為是講到安的事情,我才開始喜歡曼曼的哦。」他又朝她溫暖的眨眨眼睛,長長的眼睫毛讓曼臻有些眼花。
「池以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曼臻困惑的看著他。「像是……正在踏入一個計畫已久的陰謀或陷阱裡?」
池以桓停下車子,下車走向另一側,為曼臻打開了車門:這是曼臻最喜歡他的地方——池以桓是那樣的紳士而有禮。
「但是曼曼,我保證不會讓你跌痛。」他摟著她的腰,笑了。
嗅!果然是陷阱……曼臻很想暈過去。
但接下來還有一句更刺激的——
「還有,曼曼,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池以桓的聲音仍是那麼溫柔。「我們這樣,已經是情侶了喔。」
「你——」
「至少我是這麼跟我所有的朋友說的。」
池以桓聳聳肩,一臉無辜的笑了起來。
曼臻還來不及答覆,池以桓又一派輕鬆的繼續說了!;
「事實上,曼曼,你也回不了家了。」
「為什麼……」曼臻瞪大了眼睛,他到底在說什麼?
「因為我……我替你退租了。那棟房子已經被記者查出來了,每天都有人在外面站崗。曼曼,那樣你還敢住嗎?」末了,池以桓下起結論;「所以,我是為你好。」
「池……」
「噓,現在氣氛這麼好,不要破壞它。」池以桓笑得開心,放大了音量:「今天就算是慶祝我們正式同居吧。」
「池以桓!你這個瘋子!」
「喔,這指控嚴重了。」池以桓摸摸鼻子,有些痞痞的笑了,很刺眼的那一種。
曼臻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終於發現池以桓是存心玩陰的。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不想再這樣被要著玩,她是黎曼臻呀……要知道她有多麼不服輸,反正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大概全紐約的人都以為她和池以桓就是情侶了,她還在怕什麼?
她瞇起漂亮的眼睛,甜甜的笑了。
「聽起來沒有什麼不好,是不是?」
池以桓愉快的盯著她。「當然。」
哎呀,人果然是要逼才會「前進」,雖然他現在這招陰險了一點,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苦戀」這麼久了,總該有點獎勵才是。
事實上,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用到這麼陰險的招數追女人的一天;不過,算了,遇上曼曼算他認栽。在黎曼臻眼裡,他池以桓只是一個多麼多麼不起眼的男人啊……瞧瞧,他已經卑微這麼久了。
當池以桓這廂還在顧影自憐的時候,那廂的黎曼臻已經頂愉快的笑起來了。
「所以池以桓,為了慶祝,我們應該開一瓶香檳的。」
池以桓聽完後,沒說什麼,挑高了眉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曼曼,」他仍是那抹深思的眼神。「當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喝酒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別有用心的。」
「……所以呢?」她迎向他的眼神,眼裡浮動著笑意。
有那麼一剎,兩人都以為還是四年前——那個單純而美好的夜晚——才十八歲的黎曼臻死纏爛打的要池以桓承認愛波霸的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