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間好在一塊兒的活兒雖沒幹過,但西海藥山這個大當家,伍寒芝不是當假的,炮製百藥,既通了藥理多少也得通通人體肌筋血脈之理,要如何「好在一塊兒」,她是明白的。
自覺較鄔雪歌稍長一歲,兩人眼下也都抱成一團,而且……而且他腿間灼熱的某物還貼著她想忽視都不能,既然是她開口求親,那、那不如就由她做到底。
捧住近在咫尺的一張俊顏,她上身略抬,紅唇豁出去般堵住他的嘴。
真的是用堵的,不曉得該怎麼親吻,堵得鄔雪歌如修練龜息大法那樣沒了氣息,而她自己也沒高明到哪裡去,不僅忘記喘息,連心跳都險些停止了。
兩人都忘了要閉眸,只覺魂魄被對方湛動的瞳心給吸了去。
後來到底是誰先啟唇,又是誰無師自通地把舌探進對方的唇齒間攪動纏捲,真也鬧不清。
當四片濕漉漉的唇瓣終於分開,兩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伍寒芝從仰臥變成趴伏在男人發熱的健軀上,雙頰紅撲撲,單衣的衣帶早都鬆開,露出頸下秀美的鎖骨和一大片玉膚,令凝注她不放的一雙藍瞳變得幽深至極。
「雪、雪歌……」她忍住羞澀親暱喚他,抵著他胸膛的小手因摸到那動如擂鼓的心跳而下意識摩挲,卻不知這般游移撫摸能將火苗燃成燎原大火。她越摸越順手,沿著他漂亮的腰線往下。
鄔雪歌快被逼瘋,紅著臉沙啞噴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突然不敢妄動,手揪著他的衣握成小拳,吶吶地說——
「守火女得擔起傳宗接代之責,所以得……得開枝散葉、得懷上才好,我在想該怎麼做才好,沒想幹什麼的。」略頓,咬咬唇,眸光閃避似瞥向一邊。「嗯,也、也不打緊的,來日方長,不該太急切,是我沒想周全,應該早先與你把這事縷過,也不至於臨時驚著你。」說著,她已鬆開他的衣,身子往旁邊挪。「那還是安睡了吧,我去把燭火滅了……哇啊!」
她人被倒拖回去,再一次被壓落底。
「我沒驚著。」他有些惱羞成怒似。「你怎麼做都嚇不著我。」
所以是什麼意思?
伍寒芝快要想破頭……所以是、是願意隨從她的意思嗎?
她只好頭一甩、眼一閉,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氣又去吻他。
「雪歌……」喉中的驚呼滾至唇邊已成嚶嚀,男人濕熱有力的唇舌突然反守為攻,回吻力道之大,將她的腦袋瓜牢牢抵在被褥與軟枕間動彈不得。
竄進她齒間的舌粗蠻攪纏,非常生猛,伍寒芝被堵得不住嗚咽輕哼,覺得伏在身上的是一頭大獸,張口拿她開吃。
她很努力想扳回一城,不住地撫摸他的臉和硬頸,小舌與他追逐起來,被靈巧的他再次吸吮到微微泛疼。
連她的舌頭都快吞下,到底餓多久?
她是在想他今晚在宴席上莫非沒吃飽,一直餓著,才會一副活生生想把人吞了的氣勢……念頭剛閃過,兩張彼此吮紅了的嘴終於稍離,銀涎如絲相牽,頹靡的氣味令慾念燒灼得更猛烈。
伍寒芝不知自己昏昏然中問出了什麼話,只捕捉到他的音浪——
「……不知飽食滋味,將滿二十二歲了一直都餓著……是你要我吃的,我自會吃得盡興。」
沒等她緩過氣,他又闖進來吞食她芳口中的蜜液,攬著她纖細腰肢來回摩挲,就像她方才不斷流連著他矯健的腰身那樣,越撫越使勁、越撫越膽大妄為,循著美好的起伏不停探訪索要。
身上的衣褲盡卸,究竟怎麼脫去的,伍寒芝實在沒搞懂。
根本是狂風暴雨一陣強過一陣,赤/裸相纏的兩人猶如波濤中的小船,渾身被濡得盡濕,隨浪高低起伏又不住打轉,每當她以為大浪平息了,將她緊箍在身下的男人又會拉著她往前,帶她攀過另一道高峰浪尖……
真被吃了,拆吞入腹,連骨頭都不剩。
昏過去小半晌,暈乎乎醒來時,原本癱在她身上顫抖粗喘的「大獸」已起身擰了條熱巾子在替她擦拭,不僅擦乾汗珠,連潮湧蜜潤的私/處也照顧到了。
她羞到不行,張口欲語,發現喉嚨既干又啞,最後還是鄔雪歌下榻倒來溫茶,將她裹在被子裡摟著慢慢喂完,她整個人才感覺好些。
帷幔內自成一方天地,兩人親密依偎。
伍寒芝全身仍酥軟無力,半掩長睫喃喃地問道:「……你怎麼樣了?」
這該由男子來詢問女子才是吧?竟被她搶了話!
鄔雪歌撫著她仍有些昏昏欲睡的臉,指腹有意無意地挲著她的唇角,藍瞳裡的火焰彷彿又燃燒起來。
「我挺好。大概有七分飽,還可以再吃吃。」他低沉地往她耳中噴息。
「啊?」她茫然掀睫,柔潤下巴亦被扳起,承接了他俯下的嘴。
他的手鑽進被子裡,探向溫暖窈窕的胴體,一把覆在她渾/圓胸/ru/上。
「鄔雪歌!」悶哼,膚孔又沁出汗珠,她非常勉強地揪住他的胳臂。「我可能……沒力氣的……」
恢復「獸性」的男人將她放倒,隨即鑽進被子裡,壓著她吐氣如蘭道——
「我有力氣就行。想懷上,我幫你。」
他說他「將滿二十二歲了一直都餓著」……
伍寒芝忽而有所體悟,有些事男人儘管毫無經驗,卻總能無師自通。
然後一試上癮之後,「求知慾」會非常旺盛,會一試再試,不斷探索。
隆冬已過,春臨西海藥山。
成親至今三個多月,鄔雪歌與她一直很親密地好在一塊兒。
在外人面前,他依然寡言冷峻,甚至沒什麼表情,但進到床帷內的他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床笫之間,這個小她一歲的丈夫非常熱衷嘗試,偶爾被弄狠了,都會懷疑他是否拿她練功,明明大費力氣的是他,翌日下榻,他「吃飽喝足」般的精神抖擻、龍精虎猛般的走路有風,她則是週身上下的骨頭被拆了又重組一般,酸軟到連下榻到淨房都要他抱著走,常得揉筋或熱敷小半時辰才能恢復。
遇到這種時候,桃仁和底下兩名新進小丫鬟都要臉紅給她看;齊娘若過來匯報或請示家裡大小事,見她那「暫時半殘」的模樣也要臉紅給她看。
欸,最該臉紅的是她吧?每回事後,哪一次不是口乾舌燥又聲啞?都不知被丫鬟們聽去多少,桃仁她們還那麼小,是不是該跟孩子們導正一下……
再有,若按眼下這般,她肚皮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得了空是否該裁製一些小娃娃的衣物,男的女的都得準備準備?
過了年,多了一歲,已都二十三了,她當然很想懷上,卻也很想再延長一下這一段不被孩兒打攪的時光。
她很想與自家男人混得再熟些啊。
心悅他,所以希望他進伍家堂能過得開心暢意,不願意見他受委屈。
這三個多月她忙著幾座藥山山耕與野耕的活兒,一年之計在於春,藥山春種若沒整好,接下來當真沒好日子過。
她忙,家裡男人像也沒閒著。
成親不到十日,春陽客棧半夜遭狼群襲擊,上百匹的野狼闖進一樓大堂肆虐,把能咬碎的擺設全破壞殆盡,更將大灶房以及後院儲藏室裡的食物一掃而光,能吃的全進了狼腹,連酒窖百來甕的藏酒也搗毀徹底。
據聞是飲了酒、嗅了酒香,狼只們四蹄開始浮顛,最後不知誰把上二樓的木梯毀掉,狼才沒能躍上二樓客房傷人。
從狼群洪水般湧來到如退潮般撤走,春陽客棧僅大掌櫃顧三思一人受重傷,而兩名輪班守夜的夥計頂多是逃跑時嚇得腿軟脫力,自個兒跌破膝蓋和手肘,狼群經過他們倆身邊時,嗅都沒嗅一下,直接無視。
但顧大掌櫃沒兩名夥計那麼好運氣,都爬到比人還高的櫃頂上,一腿仍被竄躍的大狼咬斷,之後實在不行了,求伍家堂祖傳的金創生肌膏求到西海大莊來。
她讓管事賣了藥膏給對方,然後家裡男人得知後,陰陽怪氣了一整晚。
「你管對方死活幹什麼?」
就這麼一句,問得她眉挑眸瞠,心口微微泛麻,電光石火間想通了一切。
當日他把歐陽瑾「種」到流沙惡地時,灰狼完全聽他號令辦事,牢頭當得太稱職。他待她可親,灰狼對她也就親近、親暱。
然後狼群暗夜突襲,客棧毀去大半,自始至終僅傷一人,這出驚心動魄的大劇若非他的手筆,誰有本事?
獸族人的氣血與萬獸同流,族中傳有一套特殊功法,習成後能操控萬獸的生靈,以往只當傳聞誇大,未料真有其事。
伍寒芝不禁思忖,她家這只恐怕是獸族裡不世出的那款品種。
畢竟獸族一些神妙之事,西海藥山和大莊裡的耆老們也僅是聽過沒親眼見過,表示並非隨便一個獸族人都有這般能耐。
欸,怎麼她眼光這樣好,真要佩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