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這頭紙老虎,就是這麼好搞定的呀!
閒話休說,快跟上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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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大概是霍西遊唯一的感覺。
他個人一定要強調一下,挾持這隻小兔子用以報復金平,讓那個戀妹成性的人吃個大苦頭,這是他唯一的本意,絕對的!再無其他!
就好比震怒的當下,驚覺這樣的兄妹感情會害了這對兄與妹,一定要想辦法分開他們……像這種念頭,他是嚴正的、堅決不會去承認它們曾經出現過。
報復?nbsp; ?br />
他一切都是為了要激怒金平、報復金平的無腦指控,才會挾持金平最心愛的妹妹,真的!就只是這樣子!
但……
一陣時日過去,霍西遊有時都忍不住要自我懷疑,他挾持回來的,其實是一隻猴子吧?
她明明是個重傷過後的病人啊,怎麼會?怎麼會活潑好動成這個樣子?
釣魚,她要跟。
采野菜,她要跟。
問她這有什麼好跟兼好看的?
她說待在屋裡頭無聊,出門走走總強過待在屋中躺著發呆好。
他認同了,這樣說也是有理……他要再一次堅決否認,這絕對不是因為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於心不忍。
也絕對不是因為他聯想到以金平的行徑,她以前在金家是怎生被壓抑過活,還因為這樣而興起什麼鬼同情心。
他只是以一個大夫的醫學專業角度,想她多出門走走,訓練一下體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才會首肯。
但話說回來,裝置捕獸陷阱,她也要跟,到底是在跟什麼跟呀?
這應該不是他個人的刻板印象,就理論上來說,較之一般男孩兒,女孩子家,不都是乖巧文靜、害羞又內向的嗎?
回想過去……以前金平誇起這妹妹時,秀外慧中、宜家宜室、貼心可人等等等,什麼天花亂墜的讚美都有,就是沒聽過好奇心旺盛,體力過人的這一部分。
就先不提她是個女孩兒家好了,要知道,她現在仍是一個養傷中的病人,斷手的筋骨還在休養等復原,那日從高處落下而震得大亂的血氣也還在調養。
即便有他在,有他開的藥方在為她理氣養身,但總也不是仙丹。
看著她用單手撿柴枝、枯葉,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就為了烤蕃薯,或是看著她吃力的用左手挖啊挖的,抓出一隻又一隻的小蟲準備釣魚……
姑且不論她一個女孩兒家怎麼一點也不怕髒或是蟲子好了。
是哪來的體力?
想想這些日子裡,什麼都想玩玩、碰碰的她,跟著他滿山遍野的四處亂跑,在在都讓霍西遊忍不住感到納悶……
是猴子嗎?
要不,是哪來的活力?
金平的寶貝妹妹當然不會是隻猴子!
既然是個人,還是個養傷中的病人,問題又繞回了源頭——她在金家,到底過的都是怎樣的日子啊?
親眼見識金平的蠻不講理後,霍西遊已經不知道怎麼去想像這一部分。
但他將這陣子的一切全看在眼裡,看著她出門像條龍,入門像條蟲……這不,鬧著要跟他出門採藥,說要多學習學習的人,這會兒入屋不久,他才剛要幫她看看斷臂復原的情況,她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
所以,猴兒樣之下的她,其實還是累的嘛!
如果她的體力全由那份新鮮感做為支撐,足可知她以往悶在金家當千金小姐的日子,應該不是多順心如意的生活。
物極必反。
在這些時日裡,霍西遊多少捉摸出,她該是被悶到一個極限了,才會斷然的包袱收收離開金家,只是一連串的陰錯陽差,讓她這會兒得在他這兒窩下養傷。
那麼,她何時要走?
霍西遊知道她一定會走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當然,他要再一次否認,他絕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對她的瞭解,全是因為事情明擺在那邊,讓人一眼瞧了就明白。
也就是因為明眼人一瞧就明白,所以他才會斷定她離開的必然,猜想會發生在何時。
這絕不是因為他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家隻身在外,到時要怎麼照顧自己,或是真有什麼問題,他怎麼跟金家交代的那些事,真的!這絕對不是!
「啊!我睡著了嗎?」某只打盹中的小兔子忽地驚醒。
「疼?」解下布條,正在測試她手臂伸展功能的霍西遊冷淡問。
金兔看著被包吊在身前足足有一個多月、如今整個呈現不自然細瘦模樣的右臂,試著自行伸直手臂,說道:「是有一點……噢!」
不只是有一點點!
已經僵化的肌肉不但沒什麼氣力,硬要伸直的話,會有一種讓人想問候他人娘親的疼,那可不是一點點就能交代過去的。
「這是正常的。」霍西遊也知她不適,說明道:「先前為了讓傷口養肉,讓斷骨順利接回復原,一條手給固定這麼久的時間,筋肉都僵死了,不痛才怪。」
「……」是這樣的嗎?金兔有些些懷疑。
「試著動動手指頭。」霍西遊下指令。
金兔聽話的動動五隻指頭;有些使不上力,但勉強還行。
「握拳。」霍西遊再次下令。
這次要用上的氣力又大些,但還難不倒金兔。
「成了。」霍西遊宣佈:「接下來只要花時間活絡僵死的肌肉跟關節活動力,經過一段時間復健,你這條手臂就是保住了。」
那她是不是要回一句「謝主隆恩」?
金兔想了想,最後只能點點頭,應了聲:「喔。」
霍西遊也沒說什麼。
要他說的話,他一定會強調一下,他這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畢竟事關他的專業,怎麼說都是他接的手骨,起了個頭,他就會負責到底,他可是有他的醫療品質跟名聲要兼顧的。
所以,他絕不是為了金家或是其他什麼見鬼理由在拖延時間,也絕沒有因為有這完美的理由留人而鬆了一口氣。
真的,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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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為難,管三國正徹底體會什麼叫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這件事。
金平初初登門求救的時候,他一得知金兔妹妹遭到匪徒挾持,當下雖然沒辦法達到感同身受的地步,但基於兄弟情誼,加上跟金兔本就投緣,他確實也同感義憤填膺……直到他得知挾持的人是霍西遊。
這怎麼可能?!
管三國第一個念頭就覺得不可能。
特別是金平悲憤交加的指控他們的兄弟霍西遊是怎麼狼子野心,為了拐走他家可愛的小兔妹妹又是怎樣的心計毒辣,最後還使出小人步數,利用金平的弱點,成功挾持走了怎生百般無助的小兔妹妹,然後又是如何如此的歹毒形容語句下接一百零八句。
拜託!
現在說的是霍西遊,是他們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兄弟霍西遊耶!
打小互相認識也二十多個年頭了,兄弟們除了年少時習藝而各自東西,其餘時間皆玩在一塊、廝混在一塊兒的,別人不瞭解就算了,但他們自家兄弟,還會不瞭解彼此嗎?
西遊這人,除了所學的醫學強項,對以外的事務確實是較沒耐性一些,脾氣似乎也不是頂好。
雖然模樣生得極好,可惜卻不是個常笑的人,加上說話的語氣內容往往不是很好聽,就外人來看,似乎真是個不好親近的人,但實際上只要相熟一些就曉得,被美喻為桐城四少的他們四個兄弟裡,最心軟重情的人就是他。
這樣的一個人,管三國不管是怎麼想,都不信金平口中說的萬惡罪人會是他們那個兄弟霍西遊。
而且只要再想想金平對小兔妹妹不正常的寵溺與關愛,對於那些駭人聽聞的指控,管三國很自動自發的打了折再打了折,不是很想理會。
第4章(2)
兩邊都是自個兒的兄弟,所以這件挾持小兔妹妹的事件,他原本不打算做任何表態牽涉其中。
但小兔妹子確實是讓霍西遊給帶走了,而偏偏很不剛好的,金平把事情鬧大了,霍家人也知曉了兒子拐走人家閨女的事,再加上西遊家裡的老奶奶病重,霍老爹說恐怕時日無多,因此親自開了口,要他幫忙尋人。
到這地步,他能推辭嗎?
所以,動用所有關係、總算找出藏身之處後,他只得出馬了。
再然後……
他就在這裡了。
管三國很尷尬的僵站在竹屋外頭,因為屋裡頭飄出的詭異喘息聲而陷入進退不得的尷尬當中。
「好緊。」
「痛……」細細的呻吟,聽得壓抑聲低道:「西遊哥,不成的。」
「忍忍。」
「不行,好疼。」
「太緊了,得再適應會兒。」
「這不成的。」
……
管三國無言。
聽著屋裡頭斷續飄出的淫聲浪語,那張稚氣的娃娃臉直脹個通紅,生平頭一次,管三國對習武後過人的聽力感到難為情,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