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具山腳下?虎徹?難道他指的是虎嘯將軍雷鎮藩?
「莫渝師姊,說來聽聽吧。」素浪在來邊坐下,笑娣著她,「這五年,你都在做什麼?」
「我被香具山上的庵主收留後,就一直待在庵裡吃齋念佛。」她如實說。
語畢,他們全笑了起來。
「吃齋念佛?」白焰促狹地調侃,「是在消洱你的殺業嗎?」
殺業?莫渝曾經殺害許多人嗎?天啊!
「所以,這五年你完全忘了從前的事,過著平凡的山居生活?」司命問道。
她點頭,「要不是懷靜叫住我,我根本不知道,一」
「看來你也忘了當初來北境的目的。」
白焰笑問:「你知道我們六絕門是璽王的秘密部隊嗎?」
「白焰!」司命沉聲一喝,制止了他。
「怎麼?莫渝是自己人呀。」他不以為意。
「白焰,你真天真。」素浪冷笑一記,「她可是過了五年非莫渝的生活,天曉得她現在是誰。」
聽他們的對話,香衣感覺他們似乎為了某種目的來此,但因為對自稱失憶的她有所顧忌,因此不願在她面前提及。
「好了,難得重逢,咱們就好好的喝一杯吧。」懷靜話鋅一轉,「莫渝,今晚咱們就大醉一場。」
香衣不知道自己是幾時離開客棧的,只知道當她行至城門對,天邊剛冒出幽微的光線。
她醉了,醉得只剩下一點點的意識,足夠不洩露自己的秘密,還有踏上歸途。
行至山腳下,看著不遠處的將軍府邸:心想此時鎮藩哥與他的妻子應該還在睡夢中。一想到如今他枕邊已有了別的女人她就心如刀釗。
當年他說要娶春水城的尹二小姐時,她曾哭喊著無法祝福他,而現在,她已經能祝福他了嗎?
不,她還是無法機福他,只能不打擾、不破壞他的幸福。
但,心實在太痛了,痛得她只能不停的掉淚。
無力的她癱坐在路邊哭泣,哭到她的腦袋迷糊了起來。
她覺得好累,閉上眼睛,她慢慢的失去意識,直到聽見有人叫她——
「姑娘?香衣姑娘?」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她想回應他,卻連應他一聲的氣才都設有。
「香衣姑娘?」
隱隱約約地,她覺得那聲音好熟、好溫柔,那是她聽過且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啊,那是鎮藩哥的聲音呀。
她欲回應,但腦子越來越沉,耳朵像是被什麼塞住,然後什麼都聽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將她帶回來?」慶禎看著躺在床上、渾身酒氣的香衣,有點激動的質問將她帶回來的雷鎮藩。
「她醉例在附近,我叫不醒她,總不能將她丟在路邊吧?」他看著沉沉睡著的香衣,「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喝得這麼醉?」
「那還用說。」慶禎欺近瞪著她,「一定是山上的日子悶透了,她才會偷偷下山買醉玩樂啊。」
「她不像是那種人。」
「你又知道了?」他頗不以為然說:「弄不好,她根本是個享樂高手。」
雷鎮藩濃眉一皺,「你還真是小鼻子小眼睛,虧你是個男人……」
「我是女人。」慶禎氣憤的強調。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我不是叫你不准穿女裝嗎?怎麼你又……」
慶禎雙手環抱胸前,氣呼呼的瞪著他,「我告訴你,不准再剝我衣服。」
「好,我不剝你衣服,但要燒光你帶來的衣服。」他轉身就要走出去。
見狀,慶禎立刻拉住他,「不行!我……我會翻臉的!」
「誰怕你翻臉?」雷鎮藩嗤之以鼻一哼。
「雷鎮藩,我跟你拚命了:」為了保衛漂亮的衣裘,慶禎豁出去了,死命的揪著他的手、扛著他的衣抽,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放手。
兩人拉扯對,只聽見床上傳來香衣的聲音。
「別走……別走……」聽見她發出的吃語,兩人很有默契的停戰,並互靚一眼。
「鎮……鎮藩哥,我跟你去……我……」
聞言,雷鎮藩一震。她剛才喊的是他的名字嗎?
怎麼可能?他聽錯了吧?她怎麼可能在睡夢中喊著他的名字?
「雷鎮藩。」慶禎神情一凝,難得露出男人般犀利的眼神,「我沒聽錯吧?她在喊你的名字?」
雷鎮藩內心驚疑不已。不是他聽錯,因為慶禎也聽見了。但為什麼?
他本能地走向床邊,看著來上的她。地擰著眉心,流著淚,地的唇片微微款張著,不知在呢喃什麼,突地伸出手在空中揮舞著,像是要抓住什麼。
看著這樣的她,他的胸口突然一陣緊縮,想也沒想的抓住她在空中揮舞的手。
一碰到他的手,她緊緊抓住不放,然後唇角漾著安心的微笑。
「鎮藩哥,別走了……唔……」
慶禎握過來,瞪大眼看她,然後再看看雷鎮藩,接著瞪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雷鎮藩,你這是在千麼!」慶禎盯著他審問,「你不是說你對其它女人沒感覺?你不是只愛那個天麓城的女孩?」
是的,他對任何女人都沒感覺,哪怕她是天仙下凡,花神轉世,他心裡直至今日今時,都只有香衣。
但看著在夢中哭泣,並喊著鎮藩哥的她,他的心好痛、好不捨。
她也叫香衣,又在夢裡喊著他,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那日在山上遇見她時,他曾下定決心要跟她保持距離,但這樣的意志卻輕易的就被這毒巧合給摧毀了。
「喂,狐狸!」慶禎衝著來上的她大叫,「你快給我醒醒!狐狸女!」
第6章(2)
他激動又粗暴的聲音,驚醒了神志有些恍惚的香衣。
「這裡是……」話沒說完,她已看見自己抓著某人的手,而那手的主人是……
「啊!」她陡地一驚,立刻放開手,彈坐起來,發現雷鎮藩跟他的妻子站在床邊。
「你可醒了,」慶禎酸酸地說:「你這只醉狐仙。」
香衣尷尬又羞傀的低下頭,「這……這是……」
天啊,她為什麼會在將軍府?她不是要回清淨庵?
「姑娘,你倒在附近,我叫過你了,但你似乎很醉,我便將你帶了回來。」
雷鎮藩定定的注視著地,「姑娘,你……」
見他欲言又止,香衣露出迷惘的表情。而那表情,讓他覺得熟悉。
「香……香衣姑娘,」這次,他喊了她的名字,「你剛才在睡夢中叫著在下的名字,你知道嗎?」
聞言,香衣驚愕又慌張,「我……我真的……」
她不是決定不驚擾他的生活,更不會與他相認,但卻在夢中喊了他的名字,老天,怎麼會這樣?
「狐狸,」慶禎不悅的盯著她,「你千麼在夢中鎮藩哥鎮藩哥的叫?」
迎上對方帶著醋勁的眼睛,香衣尷尬又心虛。
「對不起,我……我……」她恨不得把頭塞進自己的胸口。
「香衣姑娘……」雷鎮藩低聲喚她。
她抬起臉來,還泛著淚光的雙眼對上了他那耽晌色的眸子。
「你為何在夢中哭喚著我的名字?」
香衣更眉,「不是的,我……我喊的不是將軍……」
不行,她絕不能承認。她愛他,所以必須成全他、圓滿他的人生。
如今能帶給他幸福的女人不是她,而是他的妻子。
「你明明喊著他。」慶禎懷疑的瞪著她,不懂她千麼說謊。
「夫人誤會了……」她低頭,囁嚅地說:「我喊的是我夫婿的名字,他……他不叫雷鎮藩,而是高……高振落,是振作的振……」
慶禎半信半疑,「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巧的事?你的丈夫叫振落,而你又跟那與鎮藩哥無緣的女人同名?」
「是的,只是巧合……」她心慌不已,「我在府上叨擾太久了,真是抱歉。」她急忙下床,套上布鞋。
站定後,她朝兩人深深的一鞠躬。
「將軍、夫人,我告辭了。」語畢,她小跑步的奪門而去。
香衣離去後,雷鎮藩的心情無緣由的跌宕到谷地。
儘管她有著一張跟香衣全然不同的臉龐,為何卻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還沒回過神嗎?」慶禎拍了他一下,「人家都說亡夫叫高振落了,你還在恍惚什麼呀?」
「……」他也不知道那糾纏著、擾動著他的心的是什麼。
「將軍。」李鵬樹匆忙的走了過來,「從京城來了一位宋大人。」
「宋……」慶禎瞪大眼睛,「啊,一定是宋遠驥那傢伙。」
「宋大人在哪?」雷鎮藩問。
「屬下已將大入迎至聚賢齋。」李鵬樹恭敬的答履4
「嗯。」他沒再說什麼,便邁開大步,前往聚賢齋。
見狀,慶禎也緊緊尾隨著。
來到聚賢齋,只見一名神情嚴肅的男子坐在廳中,丫鬟正奉上熱茶。
見雷鎮藩迸來,他立刻起身一揖,「雷將軍……」
「免禮。」雷鎮藩一笑,「宋大人請坐。」
「宋遠驥,是我皇兄派你來的嗎?該不是要你來打采我的近況吧?」
「王爺誤會了。」宋遠驥蹙眉苦笑,「遠驥是為要事而來。」
他是京城密探局的重要人物,經常在各地為皇上打采所有他想知道的消息及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