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還是自私的,寧可讓他南家斷嗣,也不願他娶妻。
她難過的抿緊唇,卻意外瞧見他淺露笑意,然後伸臂將她拉近,用比往常還要親密的擁抱方式,摟著她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胸口上,嚇得她不敢輕舉妄動,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不娶……我已經有你了,我不需要娶妻。」南安廉揚著笑,雙臂合抱著她。
南茗棻怔怔地望著他的頭頂,一時間無法消化他說這話的意思。
已經有她?他……
還來不及細想,她已經被他一把拽進懷、帶上床,她驚呼了聲,抬眼望去,就見他正望著自己,那雙在旁人面前總是冷漠的黑眸;此刻被笑意給染暖,深邃得像是要將她給吸入。
「爹?」
「丫頭,你真的不嫁,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他俯近她,幾綹滑落的髮絲垂落在她頰上。
「嗯。」她直瞅著他,總覺得酒醉的他更顯魔魅,教她莫名的緊張起來。
「丫頭,我會當真。」
「那就當真,因為我是說真的,哪怕有天我在旁人眼中十惡不赦,我也無悔。」她伸手輕撫著他的頰,滑到他的唇。「南安廉,我喜歡你。」
愛意脫口而出,她緊張得渾身發顫,就連說出的話都是顫抖的,但她就是想說。他每回醉後總會忘了發生什麼事,所以她就說吧,把她的心意都告訴他,至少她曾經說出口。
南安廉聞言,不禁愣住,輕捧著她的頰。「真的?」他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我真的很喜歡你。」也許她辜負了他的期待,無法成為他真正的家人,但她還是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回應她的是,一個吻。
南茗棻難以置信的瞠圓水眸,從他眼中讀出了喜悅。
這是怎麼回事?她無法思考,因為他吻得又濃又重,唇舌不住的纏吮著她,幾乎教她不能呼吸,教她不由得輕推他。
他驀地鬆開她,兩人粗喘著氣息對望,他粗嗄的問:「討厭嗎?」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會不會把她當成哪家花樓的花娘了?
「丫頭,我的寶貝丫頭。」他輕喃著,拇指輕挲過被他吻得紅腫的唇。
南茗棻聞言,眼淚幾乎要落下。
這一瞬間,她明白了——原來,他是喜歡她的;原來他的疏離,是因他打算懸崖勒馬?原來他和自己是一樣的,愛著卻又不敢也不能說出口……
只要他們是相愛的,她相信再大的難題,他們都能攜手跨越。
她揚起如花般盛放的笑意,主動的親吻他的唇,他先是愣了下,而後徐緩的漾開笑意,吻上她的唇,卻不再如方纔那般狂亂,他耐心含吮著,靈舌鑽入唇腔裡放肆糾纏,繼而吻上她的頸項,大手拉開襦衫的繫繩,滑入她的肚兜底下,她渾身爆開陣陣酥麻。
她等待著,渴望與他合而為一,但是……他的氣息在她的頸邊吹拂,大手就覆在她的胸口上,而人……睡著了。
南茗棻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在這當頭睡著!她本想趁這機會生米煮成熟飯,好讓他往後再沒有借口疏遠她,豈料……
算了,既知他的心意,那她是絕不會再讓他逃避自己,她要用她的方法逼他正視自己不可。
哪怕彼此的情愛永遠都不能坦白在人前,他們的心意仍是相通的。
挪了挪位置,拉過被子,窩在屬於自己的懷抱裡,南茗棻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她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南安廉明天醒來後的震驚模樣。
第8章(2)
他作了一場夢。
夢裡的她,含情脈脈的訴情,教他受寵若驚。
於是,夢裡的他,恣意妄為,佔有了她,那感覺如此真實,彷彿懷裡還殘留著她的暖意,教他眷戀不已。
他不禁收攏雙臂,發現懷裡果真有人,他張眼望去,驀地瞠圓了眼,往後退開一些。
然而懷裡的人隨即咕噥了聲,抓著被子又往他身上窩了過來。「爹……會冷。」
南安廉震愕不已,瞪著貼在他胸膛上的小臉,他不敢輕舉妄動,攏緊濃眉思忖半晌,他微微掀開被子一角,驚見她衣襟散開,露出快鬆脫的肚兜,豐滿的酥胸幾乎袒露大半,教他呼吸一窒。
難道說,他對她做了什麼?
難道說……夢不是夢,而是他真的佔有了她?!
惡寒瞬間蔓延全身,他拉妥被子,腦子亂得無法思考。
怎會如此?昨兒個席上因為黃氏的問話,教他頓生惱意,所以他刻意喝了酒,想讓自己醉一場,可怎麼會醉到酒後亂性?!
待會他要怎麼面對丫頭?她會不會恨他?會不會鄙視他?會不會離開他?
思及此,他就無法冷靜,他必須到外頭走走,他無法承受她清醒後的怨慰憤恨,於是他輕柔的將她的頭挪到枕上,側過身想要起身,突地,長髮像是被什麼扯住,幾乎同時,聽見她埋怨的咕噥——
「爹……幹麼拉我頭髮?」她撫著頭,微瞇著初醒時惺忪帶著嫵媚的水眸。
南安廉幾乎屏著氣息,就見那雙琉璃似的瞳眸如往常般嗔著他,然後清麗小臉衝著他綻開笑顏,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嬌媚神韻。
「爹,幹麼這樣看著我?」她笑瞇眼,直睇著震愕又不敢動彈的他,拚命忍住大笑的衝動。
堂堂的鎮京大將軍,竟也會有被人逼到目露驚慌的地步。
「你……怎會在這裡?」他啞聲問著,強迫自己轉開眼,不看她誘人的嬌笑。
「是爹把我拉上床的。」
南安廉驀地瞪向她,想問她後續,可瞧她那神情……應該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是他想太多。
「我不記得了。」一轉眼他的神情已經收斂得看不出半點慌亂。
南茗棻掩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偷偷啐了聲。嘖,真不好玩,這麼快就被他看穿手腳,早知道她就乾脆把衣服都給脫了,肯定把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說真的,她好像也沒那勇氣。
「爹,待會我們到外頭走走好不好?」她撒嬌的想要靠近他一些。
南安廉隨即往旁退了下,豈料這一動卻又教她輕呼了聲,抬眼望去,才發現原來是兩個人的頭髮纏住了。
南安廉動手要扯,她趕忙阻止。「爹,我來就好,你不要亂扯。」她爬起身,抓著兩人頭髮打結處,先確定是怎麼個纏法,再慢慢的解開。
然而她壓根沒察覺自己衣襟是開的,就連肚兜都鬆脫得顯露大半春光,教南安廉一雙眼不知道要擱到哪去。
「丫頭。」他轉開視線。
「快好了。」她眼也沒抬的道。
「……衣襟……開了。」他啞聲,有些羞於啟齒的提醒。
「嗯?」她正巧解開頭髮,不解的抬眼,卻見他轉開臉,臉上甚至浮現異樣的紅暈,不禁伸手輕撫著他的額。「爹,你該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
她手才剛觸及他的額,他立刻抓下,順手拉起被子往她頭上一蓋。「去把你的衣衫打理好,都多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要我幫你?」他試著用父親的威嚴壓抑內心的棒動。
南茗棻垂眼驚覺自己衣衫不整,羞得趕忙蒙在被子裡打理自己,羞惱的抱怨道:「你幹麼不早點跟我說?」昨兒個她幾次試圖將繫繩綁上,可他的大手不挪開,她哪有什麼辦法?一覺睡醒就忘了。
「我剛剛說了!」他赧然吼道。
「你說那什麼話,誰聽得懂啊?」
「你……誰要你自個兒睡覺時可以睡到把衣衫都解開。」
「是你解開的好不好!」
「……我?」
南茗棻沒錯過他眸中閃過的一絲難以置信,趕忙又道:「你硬要抱著人家睡,拉扯間繫繩就鬆了。」逗他是可以,但要是逼得太過頭,就怕會產生反效果。
「是嗎?」南安廉試著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爹,年節近了,咱們到城裡去採買一些東西好不好?」南茗棻轉移話題問著,順著自己的發編著辮子。
「差人去買就好。」
「那咱們去逛逛嘛,我已經好久沒有逛過市集了。」她利落的編好了發,乾脆整理起他的。
「外頭的天色看起來不佳。」
「再怎麼冷也沒京城冷,不是嗎?」
「我想想。」
「不要再想了,我要去啦。」她扯著他的發。
「丫頭,別胡鬧。」他吃痛的回頭瞪她。
南茗棻委屈的扁起嘴,悻悻然編好他的發,越過他跳下床,吭都不吭一聲,他只好一把將她拉回。
「去,行了吧。」他沒好氣的道。
南茗棻隨即笑逐顏開,一下撲到他懷裡。「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南安廉沒轍的歎了口氣,撫了撫她的發,輕輕將她拉開。「好了,去差人準備早膳。」
「爹。」她不依的硬是賴在他懷裡撒嬌,突地發覺他像是——
「好了,快去。」幾乎是同時,南安廉一把將她拉開,俊臉微赧。
「喔。」南茗棻羞怯的垂著小臉,快步走出門外,就見包中和白芍都守在門口,教她不禁羞紅了臉。「你們站在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