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羅羿軒趕緊攙扶住步履搖晃的她,心疼地道:「你都病成這樣了,就不要再管工作上的事了,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家,或者,先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看醫生,我只是小感冒,家裡還有感冒藥,我現在不想去醫院,只想回家。」芸箏很想大聲地拒絕他,但說出口的話卻很小聲,而且週遭的景物還一直旋轉,眼前開始發黑!
糟糕,她搞不好真的快昏倒了……
就在這時,一個順長的身影緩緩步入花園,冷厲地盯著眼前的男女,沈聲問道:「黎秘書?」
羅羿軒回頭,一看到樊東倫,立刻道:「樊總裁,你來的正好,你的秘書身體很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家吧。」聞言,樊東倫的黑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狠狠地瞪著羅羿軒扶著芸箏的手,一股怒氣直往胸口竄,她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為何不告訴他?為什麼要讓別的男人碰觸她的身體?他真想拿斧頭把羅羿軒那雙不識相的手給砍下來!
他神色冷峻地看著芸箏。「你不舒服?」
芸箏眼前一片黑,感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輕輕點頭。
眼看芸箏的嘴唇都發白了,羅羿軒當機立斷。「她好像真的快昏倒了,我還是先送她回去休息吧。」
說著,羅羿軒不再理會樊東倫,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芸箏走向停車場,讓她坐上自己的名車,迅速發動引擎離去。
樊東倫面無表情地看著芸箏坐上另一個男人的車,他依舊站在原地,但牙關卻咬得好緊,甚至有一股衝動想衝上去把芸箏從羅羿軒手裡搶過來,可,內心卻響起一股聲音阻止他!樊東倫!你為何這麼關心她?她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准這麼關心她,不准!
啪的一聲,原先拿在手上的香檳酒杯竟然被他狠狠捏破了,碎片割傷他的手掌,鮮血緩緩滲出……
羅羿軒問了芸箏家裡的住址後,駕車來到她所居住的大樓,原本他堅持要攙扶芸箏上樓,但芸箏堅決婉拒。
憑著最後一絲意志力,她強撐著搭電梯上樓,以鑰匙打開大門,進入客廳後,便無助地昏倒在地毯上,不省人事。
二十分鐘後,樊東倫把跑車滑入車庫,臉色鐵青地下車,搭電梯上樓。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搭別的男人的車離去? 他胸口的火焰熊熊燃燒,讓他在宴會現場連一秒都待不住,隨便找了個借口跟主人告辭,跑到附近的藥局請藥師把他手上的傷口清理乾淨並上藥後,便趕緊飛車趕到她家。
開門後,才踏入室內,他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兒。
「芸箏?芸箏!你醒一醒啊!」他驚駭地衝過來抱起她,她雙目緊閉,臉色白得像紙一樣,他摸摸她的額頭!
好燙!這樣不行,他要馬上帶她去看醫生。
樊東倫抱著芸箏搭電梯下樓,上車後,以最快的速度飄到附近的醫院,焦急地抱著她衝進急診室,大吼著。「醫生!護士!快點來救她!」
一名護士推著推床奔了過來,冷靜地下令。「先把病人放下,她怎麼了?」
「昏倒了。」樊東倫小心翼翼地把芸箏放到推床上。「而且她還在發高燒,請你們快點救她!」
「好,我知道了。」護士將芸箏推入另一個房間,轉頭對他說道:「先生,請你先出去,我們會幫病人做一連串的檢查,Miss張,拿血壓計來;Miss陳,快去請趙醫生過來!」
雖然很想陪在芸箏身邊,但樊東倫也知道自己杵在那裡只會耽誤大家急救的速度,所以他只好先退到門外,但整顆心依舊懸在芸箏身上,他不斷地責罵自己,她都發燒成那樣了,他為何完全沒有發現?如果早知道她身體嚴重不適,他絕對不會要她一起出席晚宴啊!
我真是個笨蛋!
望著眼前緊閉的門扉,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會失去芸箏,失去這個給予他最多柔情,永遠以微笑來迎接他的女孩。
失去她?
思及此,突地好似有人連續朝他的胸口猛力痛毆般,讓他痛苦不已,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跟她分開,上回在她家鄉的海邊,芸箏就很認真地提過,在他結婚之前,她會辭職,然後永遠離開他。但樊東倫總是以為那還早,或者,他以為芸箏的離去不會帶給他太大的影響,又或許,潛意識裡,他希望自己跟呂琳琳的婚禮永遠都不要來臨、不要舉行。所以,他要失去芸箏了嗎?莫名的慌亂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侵襲了他的大腦、他的理智,讓素來冷靜鎮定的他慌亂地在原地來回踱步,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樊東倫不明白自己心裡為何會這麼驚恐?心臟好像破了一個洞,而且那個洞還一直裂開、一直往旁邊擴張……
就在他覺得無法喘息時,門扉終於被推開了,醫生走出來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病人只是重感冒發高燒,經過打針和緊急處理後,她等會兒就會退燒了,身體也沒有大礙。」
「是嗎?她不需要做更精密的檢查嗎?她突然昏倒,是不是要做個腦部計算機斷層掃瞄檢查一下?」因為前一陣子有個商場上的朋友也是昏倒,送醫後,作了腦部計算機斷層掃瞄,竟然發現腦子裡有腫瘤,因此,樊東倫很不放心。
醫生搖搖頭。「如果有必要,我們會安排。但以目前看來,病人只是單純因為發高燒而影響到體內電解質的平衡,電解質和鈉離子都太低才會昏倒的,我們會讓病人留院觀察一天,明天早上再做一些檢查,倘若確定一切OK ,就可以出院了。」
另一名護士走過來對樊東倫說:「先生,請你先幫病人辦理住院手續。」
樊東倫幫芸箏辦理完住院手續後,她住進了頭等病房。
被推入病房一個小時後,芸箏甦醒了。
她掀開跟簾,一臉茫然地看著四周,還來不及釐清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溫暖的大手已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會痛嗎?」
她茫然的眼神與樊東倫深情的眼波交會。「我怎麼了?」
「你發高燒昏倒了,我把你送到醫院,醫生說你要留院觀察一天,明天晚上才可以出院。」
芸箏想起來了,她最後的意識是自己強忍著不適,一個人搭電梯上樓,但進入客廳後,她就好像因為無力再抵擋那股強烈的暈眩感而昏迷。她不敢置信地望著樊東倫。「是你送我到醫院的?那那場宴會呢?你提早離席了?」
樊東倫故作冷淡地說道:「那種無聊的宴會,有去露個臉就夠了,不需要待那麼久。」
雖然他刻意輕描淡寫,但芸箏卻很感動,看著他有些慌亂的臉,她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樊東倫很看重今晚的宴會,還打算跟幾位商場上的朋友討論一項新的投資案,那應該不是一、兩個小時內就能談妥的,所以,在她離開宴會現場不久,他應該也跟著離開了。
他是因為發現她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擔心地匆匆離去?她心裡一陣暖,果然,他只要付出一點點關懷,她就會覺得好感動、好開心。「所以你一直在這裡陪我嗎?啊,不行!」她猛地驚喊。
「我記得你明天還要到台南去跟廠商簽約,那個合約很重要,一定要你本人親自出席,所以你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浪費時間,快點回家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搭飛機到台南呢!」
第6章(2)
瞧她都躺在病床上了,居然還在擔憂他的公事?樊東倫真是又氣又心疼!「你都病成這樣了,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管其它的事了!」
「可是現在真的很晚了,你快點回去吧,至少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這樣明天你才有精神……」芸箏還是很堅持。
「噓!」芸箏的話都還沒說完,樊東倫就以手指按住她的嘴唇,霸道地命令道:「不准再說了,我自有主張,明天我一樣會到台南簽約,但我堅持今天晚上要留在這裡陪你。」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冷冰冰的醫院裡。
他突來的動作讓芸箏羞紅了臉,艷麗的彤暈染上蒼白的臉頰,她怯怯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這樣就臉紅了?她真可愛!
他俯下身逼近她,眼看就快要封住那花瓣般的嘴唇……
「不行!」察覺到他的意圖,芸箏又羞又急地按住自己的嘴。「我我我……我重感冒,會傳染……」
樊東倫揚唇一笑,笑容既浪蕩又灑脫。「那歡迎你傳染給我,本人身強體壯,不怕這些小病毒,快,把細菌全部丟給我吧,這樣你就可以快點痊癒了!」語畢,他牢牢地封住她的唇,炙熱如火地吻了她。
這是個充滿濃情密意的吻,兩人的唇彷彿分開的半圓,正密密地糾纏、貼合,唇齒之間儘是譴蜷深情,雖然處在充滿消毒藥水味的病房,可芸箏整個心窩好暖好甜,她眷戀地閉上雙眼,任他粗獷的男性氣息完全包圍自己,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