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夢月山莊,若是給小姑姑知道他回來的前因後果,不嘲笑死他才怪!
出家也不好,他不喜歡三餐沒有肉。
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將煙蒂丟棄。在這邊生悶氣,還不如回家睡大頭覺,看醒來時小弟弟有沒有頒正飄飄。於是,他打開大燈,啟動車子。
他開著車繞過彎彎的山路,來到自家車庫前時,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刺眼的車燈前,廉星燁猛然踩下煞車。
裴安琪跑到車門旁邊,興奮的說:「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下車,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你連我住的地方都知道,你還知道我什麼?」
「噢,威廉,你把我弄痛了。」 她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他用力甩開她,害她差點摔跤。「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急著想知道答案。「回答我!」他睜大眼睛瞪著她,目光極為嚇人。
「嗯。」她以為他說的是他的職業。「我不是有意要挖你的隱私……」
原來她死纏著他,處心積慮地想跟他上床,全是因為她知道他是廉星燁。看不出她一臉天真無邪,好像什麼都不懂,其實是個可怕的女孩。
還好他們沒上床,要不然她一定會要他對她負責,要他娶她,要他如何如何。
「我警告你,不准把我的事說出去。」
「我不會說的,我會保守秘密。」她摀住嘴巴。
「還有,我要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威廉,我知道你在氣我讓你不舉,我會賠償你的損失。」他是靠「那個」 賺錢的,如今他那個壞掉,她有責任供養他一輩子。
聽到不舉兩個字,他開始火冒三丈了。「怎麼賠?難不成給我裝人工陰莖!」
「陰莖是什麼?」她沒讀過第十四章,所以不知道。
他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你……你……」
有一剎那,她以為他要打她。「不要打我!」她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會打你。」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對不起!」她輕扯著他的手臂。
他把她的手甩開。「對不起也沒有用,你快滾吧。」
「你不接受我的對不起,我就不走。」
他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不走是你的事,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
「我不是威脅你,我只是在求你原諒我。」她哀憐地看著他。
「應該是我求你放過我才對。」他車子也不停進車庫,就丟在門口,然後逕自進屋。
廉星燁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看。
搬家吧,他想。乾脆搬到普羅旺斯去,裴安琪總不至於追到那裡去吧!廉星燁不覺歎了口氣。他真可悲,竟被一個小女生逼到遠走天涯的地步!
他伸手拿起遙控器,隨便轉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賣大鵬藥酒的廣告。他苦笑了一下。恐怕以後他也得喝這種藥酒,或者吃鞭補鞭。
他意興闌珊地換另一個頻道,播映的是金凱瑞主演的片子「一個頭兩個大」。他勉為其難地盯著電視,準備打發鬱悶又漫長的一晚。
第4章(2)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起先他以為是風聲,繼而發現原來是雨聲。沒一會兒,雨下大了,飄了進來。他走到窗邊,準備關上窗戶時,看到裴安琪渾身濕透地站在樹下,頭髮都貼在頭上臉上。
這女孩真是……廉星燁連忙拿了把雨傘衝出去。
他打開雨傘,為裴安琪遮雨。「你怎麼在這兒淋雨?快——」他吞下進來兩字,改口說,「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不可以不回家,我去打電話幫你叫計程車。」他把雨傘遞給她,可是她怎麼都不肯接下,還跑到雨傘外。他趕快把傘撐過去,「你會感冒的。」
「我就是希望感冒,我害你不舉,所以我罰自己淋雨感冒。」她又跑出個外。
「我的老天,你不要再跟我玩捉迷藏了。」他伸手抓住她,把她拉到雨傘下。
「威廉,你很討厭我是……」她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好了好了,不要囉嗦了,快點進來。」 他把她揪進屋裡。
而後,裴安琪換上廉星燁拿給她的睡袍。雖然有點大,而且太長了,穿起來像唱戲的,很可笑,可是想到自己能穿著威廉穿過的衣服,裴安琪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廉星燁拿吹風機替她吹頭髮時,嘴裡不停地責備,「你身體不是不好,淋什麼雨,要是真的感冒了,然後引發肺炎怎麼辦?」
「你再輸血給我啊。」
「你以為我血很多啊,早知道捐血會惹到你這個大麻煩,我就不捐了。」
「我真的很麻煩嗎?」 她抬起頭來,看起來像只受傷的小兔子。
「沒有,沒有,一點也不麻煩。」 他把吹風機收起來,而後走進廚房。
威廉好溫柔喔,還幫她吹頭髮。裴安琪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正在發燙,可是身體卻是冷的,她在沙發上趴了下來。
「喝完牛奶後,我送你回家。」廉星燁拿著牛奶回到客廳,看到裴安琪躺在沙發上,顫抖著身體。
他探手摸她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他把她抱了起來,裴安琪雖然冷得發抖,但是臉上悄悄地露出了笑容。
他輕輕地把裴安琪放到床上,為她蓋上被單,然後用濕毛巾敷在她的額上。「你看你,真的感冒了。」
「比起你的不舉,我的感冒只是小病痛。」
他真想掐她的脖子。「拜託你不要把不舉掛在嘴上,那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好嘛,我以後不說那兩個字。」
他走開,不一會又回來。「來,吃一顆伏冒錠。」他先把水杯放在床前桌上,再輕輕將裴安琪扶起來,餵她吃藥、喝水。
「你還有沒有生我的氣?」 她躺在床上問他,聲音顯得虛弱無力。
他能說有嗎?「沒有了。」他不甘願的說。
「那你以後會不會再叫我消失?」
這簡直是用感冒在勒索他嘛。「不會了。」
裴安琪嬌嬌甜甜的笑了。「太好了!」
他看著裴安琪的笑靨,露出了從不曾見的、溫柔無比的笑容。「這樣你就高興了!被單會不會太薄?我再多拿一條。」他轉身走向衣櫥時問她,「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我打電話給你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你在這裡。」
怎麼沒回答他?當他回到床邊時,才發現裴安琪已經睡著了。他把被單蓋到她身上,然後怔怔地注視著她,就像一個初動情衷的少年。
初動情衷?廉星燁驚覺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雙唇不悅地抿了起來。
不!他絕對不可能愛上這個女孩。愛是不可能在他身上產生的。肉體的吸引力?或許有一點吧,畢竟她也是女的,但是愛——絕對不可能!
廉星燁洗完澡後,套上一件藍絲絨睡袍。就在他準備倒頭大睡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傳來。
都這麼晚了,到底是哪個女人?
他打開門,只見一對老夫婦。男的他有點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個人就是威廉!福嫂仔細端詳著廉星燁。難怪小姐會喜歡他,他長得真是英俊,不太像牛郎。雖然她沒看過牛郎,也不知道牛郎該長什麼樣子,但他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而有這種氣質的人,不太可能是從事性工作者。
「我家小姐在嗎?」 福伯臉色鐵青地問。
哦,他想起來了,他是裴安琪的管家——福伯。
「在呀,她在樓上的臥室睡覺。」
他話才說完,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福伯狠狠地一拳打在腹部上。這福怕出手真重,廉星燁抱著肚子,單膝跪在地上。
福伯俯視著他,「我要告你誘拐,以及性侵害未成年少女。」福伯扭頭對福嫂吼,「你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上樓去看小姐怎麼樣了?」
福嫂趕緊跑上樓梯。福伯發現小姐不在家,打小陳的手機才知道小姐是來威廉家,他們隨即趕來威廉家。而在來威廉家的路上,她被福伯罵成了臭頭。
廉星燁站了起來,「我沒有誘拐你家小姐,更沒有性侵害她。」
「我才不相信,你不可能什麼都沒做。」福伯嫌惡地看著他。
「不相信,你自己去問她,有沒有少一塊肉。」福伯似乎很討厭他。
「我會問的。」福伯冷冷的說。
這時福嫂出現在樓梯上方,「你快上來,小姐在發高燒呢。」
福伯聞言趕緊上樓,廉星燁也跟著上樓。床上裴安琪紅著臉,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和高燒搏鬥著。
「她淋到了雨,有點感冒,我已經給她吃了顆感冒藥。」廉星燁對福嫂說。看得出來福嫂並不討厭他,他的魅力畢竟對任何年紀的女人都有效。
「你不曉得小姐的身體,小小感冒都有可能變成生死交關的大病。」福嫂焦慮的說。
「你和他講那麼多做什麼,還不快去叫計程車。」福伯抱起裴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