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法不好,這件事如果能順利解決,以後村民一有不能解決的疑難雜症必定會向你求助,萬一到時你無法為他們解決困難,反倒對你十分不利。」
「不會的,到時只要掰一些有關前世今生的謊話或是什麼因啊果的就足以取信於人。」這種愚民政策有些情況下可是十分有效的,尤其是對於迷信無知的群眾。
「但也要我們找到預防方法才行。」
「這重責大任就交給你。」她誇張的拍拍傑魯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俏皮模樣。
看她一副根本不擔心的輕鬆表情,傑魯不自覺的也染上她的活力生氣,「那你要忙什麼?」
「咦!那還用說嗎?自然是準備一下扮巫女的道具羅!」她神情雀躍地像是要玩家家酒的小孩。
「不幫我嗎?」他故意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當然……不行!現在的情況如果由我出面只會更難收拾而已,我又何必蹚這渾水;所以,簡單的交給你,辛苦的交給我就好了。」她一副很偉大的臭屁貌。
他揚起眉,辛苦?有沒有搞錯,比較辛苦的好像是他耶!
「你懷疑?唬人的學問可是很大的!要懂得掌握人心的弱點,更重要的是要懂得拿捏分寸,點到為止,這可是要嚴重腦力激盪的東西呢!」
「夠了!我真是服了你!」面對她的厚臉皮,傑魯哭笑不得的連忙舉雙手投降。
「你當然要服我!不服我,服誰?」於妍理所當然的用力點頭,嘉許他的「投降」。
傑魯不住地輕笑,真是輸給她了,不過他真是愛慘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
「我說得對嗎?」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乘勝追擊。
「很對!很對!」傑魯不禁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她不依的用力捶他。
他輕握住她亂捶的小手,神色突然正經嚴肅起來,「你願意當我的領主夫人嗎?」
「什麼?」對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她瞠目結舌,顯得十分驚異。
他以為她聽見他的求婚應該會欣喜若狂才是,因此她的這種反應反倒令他手足無措,「你似乎很意外?」他試探的詢問。
「是……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稍微鎮定自己的情緒,她終於可說出完整的句子:「我是指現在我們的生活方式和結婚後的生活已經沒什麼兩樣,結婚也只不過是種形式而已!再說應該先解決別的事,這事不急吧?」
「這麼說,你是拒絕嗎?」他皺眉,雖然很能理解她的考量,心中仍感不悅。
「不是,只是……」她遲疑許久,「我覺得要先解決你人民的事,畢竟身為領主,不好在人民痛苦時鋪張的辦喜事,那無疑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巴,會加速他們的暴動。」再說這可是人生大事,就算要答應也要先給她一點時間調適、考慮一下啊!只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說出口。
「我不是指現在,難道在這事結束以後也不行嗎?」傑魯感到十分憤怒,他從未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過,難道她一直以來的表現、甚至獻身,都不是明示著已愛上他了嗎?既然如此又何須猶豫?是否他會錯意?
「別生氣。」她輕撫他的面頰。
傑魯挫敗的轉過頭,悶聲說:「不答應就算了!不用再找借口。」
「我害怕啊!」她不禁有些發慌,連忙抱著他的脖子低喊出心中真正的理由。
他詫異的回頭。
「你知道嗎?我媽咪就是因為愛上別人才會拋家棄子地離我而去;爹地是為了報復她才會對我、對我……」她實在說不下去,雙眼哀怨的盯著他。
見她神情如此哀戚,傑魯不覺心疼的緊擁她,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歉意。
「因此,婚姻對我而言只是一張不具約束力的結婚證書而已,它是如此脆弱,無法帶給我安全感,反而比不上目前的生活。」她誠懇的解釋。
「對不起,又是我令你為難。」他藍眸中寫滿憐惜。
她搖搖頭,「不是的,我也很希望答應你,只是我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整心態。」
「我等你。」他深情的望著她,許下堅定不移的承諾。
「萬一到老,還等不到呢?」她愛開玩笑的本性不改。
「最好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他壞壞的笑,神情透出幾分邪氣,「我要綁你進禮堂。」
「我可不可以叫救命?」這倒新鮮!被綁的新娘,她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
「我會堵住你的嘴,像這樣。」他低喃,俯首吻住她的唇。
「那我要怎麼說『我願意』呢?」這樣的感覺也挺不錯的,她昏眩的摟住他的脖子,挑逗的低語。
「我可以幫你說,一個領主能做的事是很多的。」一個吻並不能使兩人滿足,他覺得身體燥熱起來。
「比方說?」她壞壞的撒嬌,意有所指。
「我們來試試看。」他當然不會辜負她的期望,當下將她輕抱起放至床上……
***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的順利,照這個進度看來,她的目的即將達成,即使他們夠聰明,查得出牲畜暴斃的原因,也無法使人們信服,她忍不住地得意的獰笑。
至於那個不但背叛自己,甚至進而倒戈相向的男人對她而言已毫無用處,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什麼都不是,有必要的話自然會成為她的首要犧牲品了。
對全心偏袒那個賤女人的男人,她有絕對的自信,在她將那礙眼的對手除掉後,依她的魅力,還怕他不重回自己裙下嗎?到時她可要好好想法子「處罰」他。
她愈想愈興奮,不禁放聲大笑。
第7章(1)
壯觀!這是於妍第一眼見到城堡的感覺,她險些被它散發的那股宏偉氣勢震得說不出話。
也許是由於位於鄉村的緣故,城堡的建築較偏重實用性,看來頗為堅固,而且那巨大的外型令人咋舌,再加上佔地廣闊,她敢打賭台灣所謂的「豪宅」只要放在它旁邊一比,肯定再也「豪」不起來。
自城堡中的高塔上望出去可以清楚的見到海,而這裡的海巖是斷崖,由上向下看,那種驚濤裂岸的壯闊景像是很美,然而看久了卻會令人覺得昏眩且心生懼意,萬一失足落下肯定屍骨無存。
在這座巨大的城堡內,唯一令她感興趣的就是馬房,裡面養著形形色色的馬;對分辨它們素質優劣,十足外行的於妍卻一眼就挑上裡頭最壯碩、最具野性的……「風速」,她立即賴在它的面前不肯移動。
「我可以騎它嗎?」她指指面前的龐然大物,一點也不畏懼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傑魯隨即厲聲拒絕,這匹馬只有他一人騎過而已,脾氣倔極了,也不知摔傷過多少人了,要讓她騎,那還得了。
「為什麼?」難得被他凶,她委屈的嘟起小嘴,眼眶發紅。
「你不會騎馬,而且它太凶了,不適合初學著,我另外挑匹溫和的馬給你好嗎?」傑魯見狀,心疼不已,連忙溫言軟語的輕聲安慰她。
在一旁忙碌工作的馬伕們則是聽得瞠目結舌;他們在此工作的時間不算短,哪時見過領主對哪個女人這樣低聲下氣過?這女子真是神通廣大。
傑魯並未注意到身側僕人們的怪異神色,此時他眼中只容得下於妍,他將她帶到一匹鼻頭上有顆白星的漂亮黑馬前,「她叫詩芙特,是個性最溫和的一匹馬,你可以騎她,但先決條件是,要我在場。」
彷彿回應他說的話,詩芙特昂首輕觸於妍的臉頰並且低聲嘶鳴,如同表示歡迎。
「不好!它太沒個性,我不喜歡。」即使快速被接納是令她有點高興,但她就是討厭沒骨氣的動物,「我還是想騎風速。」她嘟起嘴,十足的孩子氣。
「等你學會騎馬以後再讓你騎它好嗎?」他在心中暗自歎口氣。
「要多久?」
「時候到的那一刻,我會告訴你。」他狡猾的說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她聽出他的推托之意,忍不住發起脾氣,「無所謂,改天我自會找機會騎它!」
「別氣,我保證一定會讓你騎風速,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須先練習騎術,它很難駕馭的。」他就是捨不得她生氣,連忙將氣鼓鼓的她擁入懷中。
「你說的?」她向他尋求保證,眼看目的達成,她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無奈的點頭,「但是今天剛回來,先休息,明早再練習。」他猜出她即將說出的話,先發制人地提出條件。
她轉念一想,這城堡還有許多她沒見到的地方呢!光是這些也足以消磨一下午的時光,來日方長,今天就暫且放他一馬;念頭至此,她不由得乖乖點頭。
「那你今天要陪我一整天。」她也提出自己的交換條件。
傑魯揚起眉。
「這裡沒人認識我,真要逛起來很不方便。」她極認真的解釋。
他點頭接受她的理由,即使她不要求,他也會先挪開自己的工作陪她逛個一、兩天,絕不會隨便把她放在對她而言十分陌生的新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