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決定這種事的是男人的蟲蟲大軍好嗎,關她啥事啊,幹麼她得負責擦屁股。
程馥雙捧著大肚子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整個人躁得慌。
這時,紙兒喊了一聲,「王妃,筆兒來了。」
筆兒嫁給霍平之後,也是六年三胎,前兩胎都是女兒,現在懷著第三胎,裡頭的貨色是男是女還不清楚,不過人家霍平有良心得多了,從筆兒生第一胎,見她在鬼門關前繞過,就說不再讓她生,是筆兒毅力堅強,非要生出個帶把的不可。
相比之下,紙兒的運氣好得多了,嫁給喬豐後,她一胎雙生,有男有女,什麼難題全給解決了。
至於凌湘重生後,與她以姊妹相稱,前年尋了一門好親事嫁了,對方是個探花郎,家族已然沒落,無父無母,家裡只有一個小叔。
程馥雙給娘的嫁妝,何止一籮筐,她本想把二十萬兩銀子全給娘帶走的,是娘堅持對方只是小康之家,拿那麼多銀子,是想掙臉還是砸人?
不管怎樣,娘終於可以過好日子了,更何況娘現在還有勤王府撐腰,誰敢小瞧?去年娘生了個胖小子,可愛得緊。
至於程家,因為程馥雙和程季儒的努力,皇帝網開一面,只砍了程伯儒一顆人頭,不過抄了家,並下令三代不許參加科考,這個打擊太大,老太爺、老夫人受不住,不到一年,雙雙辭世,大伯母帶著兒子投奔娘家,而程仲儒挨了板子,一條腿瘸了。
程馥瑀承襲程馥雙的命運,被毒殺,而程易華本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家裡沒得嚼用了,也不肯做事賺錢,只能靠柳氏三不五時回娘家借點錢過日子。
「筆兒,快進來。」程馥雙拉起筆兒往屋裡走,兩個大肚婆一左一右,模樣逗趣得很。
程馥雙帶著筆兒進屋後,立刻命紙兒把門給關起來,在外好好守著,誰都不許放進來。
剛拉了筆兒入座,程馥雙就迫不及待的說:「筆兒,咱們打個商量,好不?」
「商量什麼?」筆兒不解的問。
照理說,都這個月分了,實在不應該到處走動,可昨兒個王妃派人上門,非要她走這一趟,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為了這個,霍平還發了頓脾氣,罵道——
馥雙丫頭就是愛折騰人,她不曉得你快生了嗎?
旁人罵不得王妃,獨獨他罵得,誰讓王妃認了爺爺,他就順理成章變成哥哥。
程馥雙張大眼睛,四下瞧瞧,才神神秘秘地在筆兒耳邊低聲說:「倘若這一胎你還生女兒,我還是生兒子,咱們就交換,好不?」
「這怎麼成,就是姑娘,我們爺……也是寵上天。」
「你女兒到王府來,難道我就不寵?」
「話不是這麼說,總歸是自己的親骨血,王妃樂意,王爺難道就肯了?何況我們家爺那邊……很難說得通。」
「這種事怎麼能讓爺兒們知道,咱們私下議定就行了,如果你點頭,我就開始安排,保證天衣無縫,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這、這……」筆兒一臉苦惱,這實在太胡來了!
剛下朝的寧熙鏵,一手牽著五歲大兒子寧天宇,另一手牽著三歲二兒子寧天宙,父子三人興匆匆的要找老婆、找娘,沒想到卻吃了閉門羹。
紙兒望著王爺,滿臉的抱歉,希望王爺別把怒氣轉到她家那口子身上才好,而且這也不能怪她,是王爺當初自己下的令——王府裡誰最大?王妃最大,其它人都要排排站!
寧天宇還算沉穩,但寧天宙性子急,抬起腿就要去踹門。
「別,娘肚子裡有娃娃呢,要是把娃娃給嚇出來了,可怎麼辦才好?」寧天宇急急阻止弟弟犯傻。
「可人家想知道娘和姨姨在說什麼。」寧天宙奶聲奶氣地說。
「那也不必進去啊。」
「不進去,怎麼知道她們說什麼?」
「傻了啊,這麼簡單的事,隨便推論也知道。」寧天宇說道。
見大兒子說得胸有成竹,寧熙鏵覺得有趣,順勢問道:「那你來說說,娘和筆兒阿姨在裡頭講些什麼?」
「天這麼熱,卻把門窗關得緊緊的,又讓紙兒阿姨守在門口,誰都不許進,表示她們正在商討很嚴肅、不可讓人知曉的私密事兒。」
寧熙鏵點點頭,分析得很有道理,大兒子越來越有她娘辦案的架勢。
這幾年若有官府斷不出來的案子,只要往程馥雙跟前一送,三兩下就能被她找出原凶。
有人說堂堂王妃怎麼可以拋頭露面?但他承諾過,要讓她做喜歡做的事,他就會辦到。
「什麼私密事呢?」寧天宙很合作的跟著問道。
「咱們府裡誰最大?」寧天宇反問弟弟。
「自然是娘。」寧天宙答得理直氣壯,完全不顧及王爺爹尊貴的面子。
「滿府上下,就算娘最大,可娘還得忌諱著誰?」寧天宇一步步往下分析。
「爹爹嗎?」寧天宙指指自己的爹。
「沒錯!爹爹想生個妹妹,可娘的肚子不爭氣,老是生兒子,不像筆兒阿姨能耐,總生丫頭,咱們的娘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肯定是關起門來,要逼筆兒阿姨換孩子。」
紙兒忍不住笑出聲,這是哪兒的話啊,生兒子倒成了肚子不爭氣?不過大少爺確實能耐,還真是猜了個透徹,將來大少爺肯定也能成為青天名捕。
寧天宙鼓起腮幫子,天真的問:「那咱們要讓娘換妹妹嗎?」
「當然不行,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是自己家的好。」寧天宇直接拒絕。
「可不能換的話,娘會傷心,娘就想要個妹妹啊。」寧天宙是站在娘那邊的。
「不擔心,要是你們娘這一胎又生了弟弟,你們可不許哭喪著臉,爹保證,一定在最短的時間裡,讓你們的娘肚子裡再裝個新娃兒。」寧熙鏵無比信心地拍拍胸口。
寧天宇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有道理,讓娘有點盼頭,心裡就不難過了。」
紙兒捂著嘴,非常努力的憋住笑。王爺這可是坑孩子、坑老婆啊,王妃哪裡在乎丫頭小子的,她就是怕一個一個不斷的生下去,好好的身材走樣啊!
寧天宙一拍手道:「行,就這麼著,咱們進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讓娘別失望。」
半個月後,筆兒生了。很遺憾的,這次她心想事成,終於生了個兒子,爺終於有後了!
樂得她不聽老人言,剛生完,就哭得一臉眼淚鼻涕,停不下來。
再過三天,程馥雙也生了,唉……又是個兒子,她的肚子,不是普通的不爭氣啊!
父子三人對視一眼,寧熙鏵上前,一把將老婆抱進懷裡,哄道:「不難過、不沮喪,咱們很快會有下一個。」
還、還、還……下一個?程馥雙額頭三條縱線穿過。
「娘,我們會疼愛弟弟,你別擔心。」寧天宇說道。
總算有個會安慰人的,她把大兒子摟進懷裡,親個不停。
寧天宙摸摸娘的手,再摸摸娘的臉,認真說道:「娘不難過,我們絕對不會嫌你的肚皮不爭氣。」
程馥雙再也忍不住哭了,不過不是像筆兒喜極而泣,而是為自己得生個不停悲從中來。
番外篇:驚天響雷之後
一道響雷,驚醒了屋裡的男女。
天色很暗,又沒有點蠟燭,凌湘看不清處屋裡的情形,只曉得屋裡有人,她揚聲道:「雙兒?雙兒在哪裡?娘在這裡,有沒有聽見娘的聲音?」說著,她抬手往一旁摸去。
被摸到的女子,嬌嫩甜美的嗓音揚起,「夫人,我是紙兒,不是小姐,您弄錯了。」
「我是筆兒,夫人,我在這裡,小姐呢?小姐在哪裡?」筆兒也伸出手,卻沒摸著小姐,倒是摸著一雙粗粗的手。
「我是張嬸。」手的主人開口。
「夫人,大家都別動,我下床去找找有沒有蠟燭。」張叔說道。
他下了床,摸索半天,才找到一小段蠟燭和打火石,用力擦了幾下,蠟燭燃起,他端起燭台,走到炕邊,微光照亮了每個人,但眼前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張叔望著三個俏生生的丫頭,都是瓜子臉、柳葉眉,長睫彎彎,五官明媚,竟有幾分相似,他再看向旁邊的婦人,三十來歲,鵝蛋臉,額頭光潔,唇邊有一顆小痣,樣貌挺好。
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紙兒才吶吶的道:「我記得屋子燒起來了,我想叫醒大家,可是煙好大、火好燙……」
筆兒也說:「裡正家的胖妞哭得好大聲,她一直尖叫,叫得我耳朵都快聾了,可我發不出半點聲音,心裡還想著,早知道會起火,不應該讓胖妞住在家裡的,那丫頭的嗓門很驚人。」
換張叔開口,「我聞到菜油味兒,發現有人在燒房子,我一把拉著張嬸要跑出去,一拉開門,就讓人一棒子給打暈了。」
看看紙兒,再看看筆兒,凌湘確定每個人後,驚疑的問:「我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被燒死了嗎?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