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熟悉的場景,讓她不禁雙頰發熱,心跳更是紛亂,但她卻強逼自己鎮定,手腳並用地翻過身,急著想下床,不料西門濤的動作更快,瞬間竟撲壓在她的身上,用自己壯碩的身軀截斷了她的生路。
「你、你想做什麼?」她連忙伸出小手抵到他的胸膛上,毫不掩飾心中的羞澀與慌亂。
「你認為我想做什麼?」他不答反問,沒錯過她那又羞又急的表情。
「你別胡來!你還得去取消鎖城的命令,讓城裡恢復自由,也別讓城裡的衛兵們再繼續搜城了。」既然將軍和知州的陰謀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也笨得自投羅網,那麼就不該再鎖城,也不該再勞師動眾。
「那些都不重要。」他冷哼,竟給了她出乎意料的答案。
「什麼?」
「比起那些,我們得先來談談你那身功夫是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躲過滿城衛兵的搜索,躲進祥悅客棧裡的?」他緊盯著她,絲毫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我……」
「你先是女扮男裝,接著又刻意隱藏懂武的事實,你到底是什麼人?進萬縷城又有什麼目的?」若不是她懂武,適才絕對躲不過他的襲擊,想起那驚險的一瞬間,他的脊背頓時掠過一股涼意。
他慶幸她懂武,卻也不由得煩惱她懂武。為了通風報信,她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層層警戒,進入西門府;如此看來,當初她根本就不是被人擄走,而是她自己離開的。
諸葛玥目光閃爍,迅速別過頭。「我就是我,我進入萬縷城,沒有任何目的。」
「你說謊。」他不相信,伸手扳回她的小臉。「當初,就是你擄走了尉遲觀帶來的女人。」這話說得肯定,甚至斬釘截鐵。
他始終想不透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何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除非有人刻意將人藏了起來。
當初府裡都搜遍了,唯獨她因為替他處理公務,府裡守衛不敢打擾她,所以只有她居住的院落沒有被搜查。
因為相信她,所以當初守衛報告這件事時,他從未懷疑過她,直到現在。
小嘴抿緊,她始終保持沉默,拒絕透露任何消息,不料他卻忽然探手拉扯她身上的男性灰袍,甚至將手探進她的衣領裡。
「你要做什麼?」她瞬間僵硬,連忙捉住他不懷好意的大掌。
「既然你不說,我也只好想辦法『拷問』你。」他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目光灼熱地看著她慌亂的表情。
她的不告而別,讓他以為自己失去了她,如今失而復得,他恨不得拿條繩子將她永遠綁在自己的身邊,但他也可以換個方法,讓她暫時「無力」可逃。
「你別亂來!」她又抽了口氣。
「你可以選擇誠實,或是一整日都下不了床。」他說得大方,眼神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事實上,他的眼神飢渴得像是就要將她給吞了!
諸葛玥瞬間想起彼此間曾有過的親暱,雙頰迅速飄上兩抹艷紅,卻固執地不肯受到逼迫。
小臉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最後她還是運氣於掌,狠心地用了六成的力道擊上他的胸膛,本想借此擊退他,不料他卻不動如山,神情完全沒有絲毫波動,彷彿這一掌打在他身上,只是在替他拍蚊子。
第10章(2)
「選哪個?」他笑容不改,甚至笑得更邪肆了。
「你——」她又驚又楞地瞪著他,完全不知道是該訝異他內力竟是出乎意料的深厚,還是該懊惱自己竟無法完全對他心狠手辣?只好惱羞成怒嚷道:「你放開我!」
「選哪個?」他又問了一遍。
她氣壞了。「都不選!」
「既然如此,我來替你選。」他喜出望外,彷彿她給了他什麼天大的好處。「我當然選後者。」話還沒說完,他已低下頭吻住她柔軟的唇。
她嚇得想抗議,卻正巧給熾熱的唇舌大舉入侵的機會。
他這一吻,不但吻得她全身發燙,更吻得她全身發軟,澎湃的情潮就像是海浪般湧來,灼熱的大掌卻還火上添油地探進她的衣裳裡,四處點火。
「別……不要……」她試著抵抗他。
他卻吻得更纏綿,大掌甚至一路向下,要解開她的腰帶。
「嗯……」她不住嚶嚀,理智彷彿就要被一團團的熱氣給烘乾,所幸就在衣袍被完全褪去之前,她總算勉強捉回一絲理智,用手迅速推開他的臉。「不可以!」
「看來,你是打算誠實了。」黑眸溢滿情慾,他雖是笑,語氣卻充滿了惋惜。
她滿臉酡紅,氣喘吁吁,恨不得再給他一掌,雙手卻偏偏虛軟無力。
「我沒有擄走她,我們是舊識,我只是請她來我的房裡敘舊。」最後,她也只能屈服。
「你的舊識還真不少。」他話中有話地說著。「一個是你的『心上人』司徒杏,一個是讓你擄去,卻完全不抵抗也沒將你供出來的冬安,看來你們的情誼果然非比尋常,若是從她們那邊下手,不知道可以得到什麼線索?」他笑著問。
「你想做什麼?」她戒備地瞪著他。
「我只是在想……」他加深笑意,沒回答問題,反倒忽然將話題一轉。「石英曾說過你娘姓孔,是一名在揚州青樓賣藝的女子。」
「那又如何?」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只好更加戒備。
「你卻姓諸葛。」他深深凝望著她,眼底若有所思。「你娘讓你跟你爹姓。」
她心弦一顫,沒有回話。
「而當今皇室正巧就姓諸葛,朝廷裡始終傳言有個庶出公主遺落在民間,尉遲觀這次自請出宮,便是奉皇上之命,利用天賦循線尋回這名庶出公主,好讓她認祖歸宗。」
小臉依舊沉默,唯有那失序的心跳聲洩漏出一些蛛絲馬跡。
「接著,尉遲觀到了萬縷城,甚至來到了西門府。」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你逼不得已,才會請出他身邊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好友,托她想辦法帶走尉遲觀,而尉遲觀果然就在翌日一早搭船離開了萬縷城。」他將所發生過的每一件事,用合理的方式拼湊起來。
沉默頓時瀰漫在彼此之間,唯有那失序的心跳聲,越跳越大聲。
她對上他的眸,看著他眼底的瞭然,知道自己就算出口否認,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他太過敏銳,只要掌握到一些線索,就能推斷出真相,如果他真的要查,誰也擋不了他。
粉唇動了動,她歎了口氣,終於開口說了話。
「武藝,是我娘教給我的,她還教了我易容術,讓我可以安然地在青樓長大;至於諸葛這個姓,是我娘忘不了的回憶和斷不了的情,但對我而言,諸葛這個姓卻沒有任何意義,我甚至希望,我就叫做孔明玥。」
並非人人都喜歡榮華富貴,皇室雖然高貴,卻像是個鳥籠,她寧願自己姓孔,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也可以不必在意世上還有個親人。
她並非厭惡自己的生父,只是認為他倆是相見不如不見。
西門濤捕捉到她眼底的無奈,忽然間竟坐起身子。
他先是替她拉攏好衣裳,接著以最輕柔的力道將她摟抱進懷裡,彷彿她是什麼易碎的稀世珍寶,動作充滿了愛憐。
「你若是想當孔明玥,我便當你是孔明玥。」他對著她溫柔微笑,就連語氣也溢滿了愛憐。「在我心中,你就是你,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和西門家未來的主母,這些事永遠都不會改變。」
她睜大眼,愣愣看著他愛憐的神情,整顆心震顫不止。
他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卻選擇讓她繼續做自己,為了她,他寧願幫她隱瞞她的身世秘密?!
呵,也是啊,早在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前,他就決定娶她為妻,無論她是公主還是乞丐,他也無所謂吧!
縱然他從未說明娶她的理由,但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擇手段地佔有她,甚至不惜鎖城也要找回她。他就像是瘋子,為了她而瘋狂的瘋子,倘若她再次離去,她相信就算是翻天覆地,他也會將她找出來。
即使他從未說過任何甜言蜜語,也沒有說出任何承諾,但他說過他要她,就只要她,她早已深深感受到他對她的熾烈情感——
小臉微紅,她輕咳一聲,不禁害羞地低下頭,小聲地問:「你真的要娶我?」
「你發現我有生命危險,寧願自投羅網,也不願我中毒喪命,我又怎麼能辜負你的一番心意呢?」他調侃著她,看著她的眼神,就像看穿了她心裡某個最重要的秘密。
她的逃離惹得他徹底瘋狂,但她的歸來,卻也足以證明她的心意。就因為這份心意,她才會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否則他真的會將她折磨得無法下床。
小臉更紅,她卻沒有跟他計較這點小事,而是鎮定地開始為將來開路。
「其實我的心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想娶我,就得答應我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