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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夕煙

  「爸,我對繼承家業沒興趣,就算有興趣,條件也不允許,因為我沒有繼承家業的這份資質。我看你還是把目光轉向你那兩個具有經濟頭腦的侄子吧!」

  竹父有些惱火,板起面孔。他覺得兒子絲毫不具備一個大家庭成員應有的魄力與雄心,怎麼看都像一個不思進取的紈褲子弟!

  「你總要有所作為吧!」竹父嗔怒。

  「爸,你是不是看我很不順眼?」

  「籐波,你爸是關心你。」竹母及時出聲替這對父子圓場。

  竹籐波識趣,沒再說什麼,悶頭吃飯。

  「籐波,最近沒有打架吧?」竹母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兒子。在她看來,兒子雖然皮了一些,而且有時容易衝動,但本質並不壞。

  「沒有。」他扒著飯,心想兩個月前被抓進警局那次應該不算在「最近」的範圍吧!

  「你這小子要是敢在外面惹是生非,看我不教訓你!」竹父給他警告。

  竹籐波心裡打了個顫,瞄到父親嚴厲的表情,他只能在心中默念南無阿彌陀佛!如果真讓老頭子知道他打架進警局的事情,鐵定被判終生監禁。

  所以,為了打贏這場自由保衛戰,他務必要堵住杜朗的嘴。

  「爸,你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難道你兒子是街邊的小混混嗎?」媽媽也真是的,問什麼不好非要問這個!

  「你以為自己是老實人嗎?別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竹父抓住兒子的小辮子不放。

  聽到這裡,竹籐波心虛得幾乎快把臉埋到碗裡。這個老頭子,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還提它做什麼!再說了,有哪個男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沒打過幾場架呀!

  「好啦好啦,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你就不要再說他了,吃飯吧!」竹母總是以和平大使的身份登場,幫忙給他們找台階下。

  「你就會護著他!」竹父無可奈何地看著妻子,然後又轉向兒子,「你這渾小子,有沒有在外面亂交女朋友?」

  這個問題倒是讓竹籐波在氣勢上扳回一城,他抬起頭看向父親,「女朋友是有過,但目前回歸單身啦!女人嘛,接觸多了也就那麼回事。」說完,他嘿嘿一笑,看起來邪裡邪氣的。

  兒子頗為老到的語氣和神態讓一旁的夫妻目瞪口呆,竹父朝兒子的腦袋揚了一巴掌,「你這個混賬小子!」

  竹籐波笑得更加得意忘形,摸摸被父親「撫摸」過的腦袋,一副不疼不癢的樣子。

  晚餐,對竹籐波來說,就像在上一場愛的教育課。

  ☆☆☆☆☆☆☆☆☆☆  ☆☆☆☆☆☆☆☆☆☆

  「籐波哥!」

  午餐時,許巒智在餐廳看到竹籐波,朝他走去。

  「巒智,過來一起吃吧!」

  竹籐波拉他坐下,令坐在對面的杜朗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來者可是許巒吟的親弟弟呀!

  竹籐波看出杜朗的不自在,對他使了個眼色,「來,介紹你們認識!巒智,這位是我的好兄弟杜朗,資訊系;杜朗,這位是我的直系學弟許巒智。」

  「學長好。」許巒智主動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叫我杜朗就行了。」杜朗握上他的手,大方一笑。在他看來,這一握似乎拉近了自己和許巒吟的距離。

  「籐波哥,下午四點有場籃球賽,要不要看?」

  「你上場嗎?」

  「上啊,所以才叫你來呀,」

  「那好,杜朗,咱們一起去捧捧場。」

  「沒問題,就算是曠課我也去。」自從上大學之後,杜朗早已把曠課當成家常便飯,就算去上課也是抱著一堆電玩遊戲的雜誌去看。雖然不熱愛專業課的學習,但他可是相當熱中子遊戲軟體。

  「太棒啦!咱們英文系必勝!好啦,我要走了,你們慢慢吃吧,下午見!」

  「一起吃完再走吧!」杜朗叫住欲離開的許巒智。

  「不了,我要去給姐姐送飯。再見!」他笑了笑拿著便當走了。

  看到許巒智走遠,杜朗不解地問;「籐波,許巒吟為什麼不來餐廳吃飯啊?」

  竹籐波聳聳肩,「不知道,先別管這些了。」

  「那妞真難搞。」

  「欲速則不達!」他提醒好友,「不過你離巒吟又近了一步。」

  「巒吟?」杜朗疑惑地盯著他,「什麼時候叫得這麼親切了?」

  他先是一頓,繼而不以為然地笑了,「叫習慣了嘛!」

  杜朗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之後便岔開了話題。

  下午四點的籃球場人聲鼎沸,竹籐波和杜朗還沒靠近球場,就已經聽見女生們高喊許巒智的名字,聲音此起彼伏,猶如漲潮一般。

  站在球場外,竹籐波和杜朗的加油助威聲遠遠比不過那群振臂高呼的女生,兩人只好從女人堆中抽離,和幾個相對冷靜的男同學站在一起觀看比賽。

  「嘿,想不到巒智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竹籐波關注著許巒智的一舉一動,不禁讚歎地道。

  「嗯,不錯不錯。」杜朗在一旁附和,雙眼始終盯住許巒智,「籐波,我怎麼覺得那小子的臉色不太對勁。」

  經他這麼一提醒,竹籐波也發現了端倪,「體力不支?」

  「不像,你看他眉頭都擰起了,說不定是肚子疼。」

  正當兩人憂心忡忡地討論許巒智的異常狀態,賽場外突然響起刺耳的驚叫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這時他們才發現許巒智已經蜷縮著躺在地上,從那痛苦的表情可以得知他正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兩人迅速衝上前去,撥開圍在許巒智周圍的人群。

  「巒智,你怎麼了?」竹籐波焦急地詢問,將他從地上抱超。

  「疼……這裡很疼……」他費力地指著劇烈疼痛的肚子,臉色慘白如紙,額頭淌下豆大的汗珠,就連T恤都被汗水浸濕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急性盲腸炎,必須盡快送醫,如果闌尾穿孔的話就遭了。」動過盲腸手術的杜朗十分明白許巒智此時此刻的痛苦。

  「快送到校醫院!」周圍的人大喊大叫,亂成一團。

  「胡扯!那個屁大的校醫院能做手術嗎?籐波,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說完,杜朗立即向校國內的停車場飛快跑去。

  ☆☆☆☆☆☆☆☆☆☆  ☆☆☆☆☆☆☆☆☆☆

  手術室外坐著三個心神不寧的年輕人,竹籐波、杜朗和許巒吟。

  「巒吟,別擔心,只不過是一個小手術而已,醫生每天都要做很多切除闌尾的手術。」竹籐波安慰身旁一言不發暗暗焦急的許巒吟。

  許巒吟沒有說話,雖然知道弟弟會沒事,可她就是無法控制的擔心。

  「許巒吟,你放心吧,手術再過一會兒就好了。」這是杜朗第一次這麼正經的和許巒吟說話,但看到她無動於衷的樣子,反而把他搞得更加緊張。

  夾在兩人中間的許巒吟並不是沒有聽見他們的安慰,也並不是沒有認出坐在右手邊的人就是不久前曾和她耍過無賴的人,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只有當許巒智平安無恙的離開手術房,她才能恢復平靜的心情,才能好好感謝身旁的兩個人,儘管對右手邊的那個人印象不太好,但人家終究也是救命恩人。

  又過了一會兒,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並告知病人安然無恙,這才讓在場的三個人徹底鬆一口氣,隨即趕往病房。

  「姐,你怎麼也來了?」躺在病床上的許巒智為姐姐的出現感到驚訝。

  「是籐波打電話告訴我的。」她坐在弟弟的床邊,「現在怎麼樣?」

  「傷口有點疼。」他忍受著局部麻醉過後的疼痛,「籐波哥,杜朗哥,這次真的謝謝你們。」

  「沒什麼,沒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其實這次還真虧了杜朗,要不是他駕駛技術好及時把你送進醫院,你的闌尾恐怕就要穿孔了。」竹籐波說此話的目的一方面是講述事實,另一方面是想在許巒吟面前幫好友樹立形象,讓她對好友改觀。

  說來也怪,他一直都在琢磨如何才能把杜朗正式介紹給許巒吟,為此還苦惱過一陣子,設想過很多場景,但萬萬沒有料到許巒智的腹痛竟成了契機,真所謂人算不如天算。

  聽到這番話,許巒吟立即越身面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們。」

  「不用謝,大家都是朋友嘛!」竹籐波可受不起她的大禮。

  「就算巒智是過路的陌生人我們也會幫忙的。」杜朗努力為自己扭轉形象。

  許巒吟對他們微微一笑,「我真沒想到你們兩人是朋友。」

  竹籐波和杜朗對望一眼,各自笑了。

  「我們兩人是不打不相識。」竹籐波想起和好友相識的那天,也就是他們當初新生到學校報到的那一天。

  「是啊,那天我們兩人在學校餐廳為爭奪一張椅子而大打出手。」杜朗嘿嘿傻笑起來,「不過這一打就打成兄弟了,是能共妻的那種兄弟。」

  兩人的一唱一和令姐弟倆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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