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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安靖

  「什麼?」韓洛霆沒有料到這一點,兩道劍削似的眉緊緊地皺起,臉色更難看了。

  「對!而且我勸你們都不要硬闖,她現在需要安靜休息,你們知道的,她懷孕了,不能動怒,也不能有激烈的運動,否則這一次我不能保證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猜到是一回事,從高正文口中得到印證,又是另一回事,巨大的打擊,教韓洛霆幾乎站不住腳,「她要留下孩子?」

  「當然,看樣子她很愛孩子,愛到連影衛也不當了。」

  高正文佩服的話語,聽在韓洛霆的耳中,卻是如此地疼。

  如果不是深愛著孩子的父親,她又怎麼會連影衛也不當?而且能有一個家、有個孩子像她小時候那樣,一直都是她的夢想,他知道,也很清楚。

  她如此地深愛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卻遲遲沒有出現過,這算什麼?這樣的混帳男人,哪裡值得她如此地袒護,甚至愛得連命也不要了?

  「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忍下熊熊的烈焰,他耐著性子問高正文。

  但一瞧見對方臉上的遲疑,他便知道除了杜鈴蘭本人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即使他想將那個男人拖到她的面前,也無法為她辦到。

  不曾如此地無力,他無視眾人詫異的目光,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

  「洛霆?」他的異常,教眾人都擔憂起來。

  杜鈴蘭已經躺下了,他們都禁不起再倒下另一個人,「阿霆,我叫護士給你淮備一間病房,你先去休息吧。」高正文說。

  韓洛霆那蒼白的臉色,彷彿失血過多,快要倒下來似的。

  只有韓洛霆自己才知道,他的無力不是源自失血過多,而是來自從心底那份無法成為杜鈴蘭心中最重要、能為她撐起一片天的那個人的無奈。

  要怎麼做,才可以取而代之,取代「那個男人」的位置?

  要怎麼做,才可以成為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一個?

  他無力,也無奈,卻堅持死守在她的房門外,任所有人勸他,他也不肯走開。

  直到高正文幫他注射了鎮靜劑,強逼他休息,他才無可奈何地閉上眼,讓自己沉到一片的黑暗裡。

  杜鈴蘭知道,韓洛霆一直守在她的門外。

  她不懂他只要一醒過來就守在她門外的理由是什麼,她也不允許自己再自作多情地去猜測,她只是專心地休養著,直到高正文宣佈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只要小心一點,她便可以過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

  她很高興聽到身體恢復穩定的消息,所以趁著高正文又賞了韓洛霆一支鎮靜劑後,她便收抬好個人的物品,離開醫院,回到龍家。

  她到達龍家時,已經是將近黃昏的時分,但只有這個時候,她要找的人才會出現。

  她來到那個人的書房,敲了敲門,裡頭傳來聲音的是龍潮,就是她要找的人。

  扭開門走進去,將自己準備好的信封放到他的桌上,而後垂下眼睫,等著他說話。

  龍潮拎起桌上的那封信,看著那個總是半垂著臉的女人,「這是你的決定?」他問著這個對妹妹一直忠心耿耿的女人,卻一點也不意外她會有這樣的決定。

  「對!我已經決定了,而且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再留在小姐身邊,希望三少爺成全。」杜鈴蘭的小手,撫上已經微微突出的小腹,雪白的小臉上有著母性慈愛的光輝。

  「離開了龍門,你要到哪裡去?」對於即將離去的下屬,龍潮從來不會虧待,如果離開龍門後,她的生活無法受到保障,他決不會坐視不理。

  「我會回到母親長大的小鎮,在那裡安定下來。」在她模糊的記憶裡,她母親長大的小鎮,是一個美麗又寧靜的地方,她總愛在那裡地方跑跑跳跳,玩得樂不思蜀,「那地方,很適合小孩成長。」

  「為什麼不告訴孩子的父親?」龍潮問。

  聞言,她有些緊張地抬頭,看向那個彷彿什麼都知道的男人。

  而他只是用著那雙彷彿洞悉一切事的眼眸瞧著她,像在等著她的答案。

  她可以跟他耗下去,跟他大眼瞪小眼,可是她不想累著自己的寶貝,她打算請辭後馬上離開,基本上大部分的事,在她躺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她已經用電話交代好了,她只需要搬進去已經買下來的屋子就可以了。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從不知道龍潮對於下屬的感情事也會如此地八卦,「因為,我不要待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邊,更不想要他因為孩子而強逼自已接受我。」

  「你又知道他會強逼自己?」

  「他會,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她太瞭解他,所以才會傷得如此地深,「如果三少爺沒有其他的盼咐,鈴蘭想今天就走。」

  「今天?你並不打算參與小湖的婚禮?」

  「我當天會出席的,我需要早一點去打點事情。」她不能,也不想待在這裡太久,韓洛霆的直覺太敏銳了,多留一天,她便要提心吊膽多一天。

  「洛霆知道你要走了嗎?」

  耳中聽到那人的名字,杜鈴蘭呼吸一窒,「我以為,我請辭只需要向三少爺一人享報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但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他說一聲嗎?我說的對吧?洛霆。」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那不知在何時出現在這書房裡的高大男人,現在的他,應該因為鎮靜劑的藥效而躺在醫院的床上昏睡才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韓洛霆的臉上,並沒有其他的表情,與平日毫無兩樣。

  但只要她願意把目光投放到他的臉上,她便可以輕易發現,他的額際竟然佈滿了汗水,一顆顆地往下淌,他正抗拒著體內鎮靜劑的藥效,強撐著自己從醫院裡追著她回來,他連半刻見不到她的時間都無法忍受。

  杜鈴蘭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只是強逼自己露出與平常無異的表情,半垂著頭,語氣恭敬地道:「統領,我在此正式向你請辭,請你允許我的離任。」

  韓洛霆緊緊地瞪著那發旋,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抬起頭來看他,這教他的心難受得很。

  驀地一陣昏眩傳來,他用上全身的力氣才可以抵抗下這陣昏眩,才沒有讓自己在她的面前倒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願意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倒下的,他也是。

  「為什麼要走?」他艱辛地開口問,過分壓抑的語氣居然變得太過淡然。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壓根兒不在乎她的去留,只是順口問問而已,而杜鈴蘭,也的確是誤會了。

  她的心苦極澀極,可是卻只能如同啞巴吃了黃蓮一樣,有苦自知,「因為我現在的身體,已無法履行我的職責。」搬出相同的借口,她對著眼前這個她深愛卻又傷她極深的男人說。

  她不懂他明明已經知道了她的身體狀況,還執意問她離開理由的用意在哪裡,但她告訴自己,那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離開龍門,從此可以離韓洛霆遠遠的,只跟她的小寶貝過幸福的日子。

  她不會知道,他有多想對她低吼他知道她的事,但他一點也不介意,只想她能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他不在乎孩子的父親是誰,他會視孩子為己出,只要她願意留下,他什麼都會答應她。

  只是,一陣又一陣的昏眩,幾乎教他站不住腳,這個時候他開始痛恨自己在這段時間裡沒有好好地休息,而讓高正文用鎮靜劑強逼他休息。

  他閉上眼,強壓下那陣昏眩,好一會才能再度開口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他想知道,是哪一個男人,會教她如此地沉醉、如此的深愛?

  他嫉妒那個男人。

  他的問題,教她頸背上的汗毛全然地豎起。

  「孩子的父親,是我愛的男人。」其實她大可以不回答,沒有任何一條的法律,是要下屬向上司交待她的感情狀況,然而帶著幾分連自己也不明瞭的倔強,她深吸口氣然後回答,可是拳頭卻不由自主地握緊。

  她在緊張,他瞧得出來。

  「他是誰?」他再問。

  她無奈地苦笑,開始對他的一再追問感到怨忍既是對她無情,又何必一再地追問她,教她誤會。

  「你不想說?」到現在,還在袒護那個男人。

  「對。」她不會說,她會帶著這個秘密,永遠地離開他、離開龍門。

  沉默開始在兩人之間瀰漫。

  她的語氣以及態度,一再地說明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他不得不猜測,她是急著去見那個男人。

  已經沒有辦法了,不是嗎?她已經如此地深愛那個男人,愛到拋棄一切,拋棄影衛的身份,拋棄龍門,也一併拋棄了他。

  他根本就連一點點介入的空間也沒有。

  「你想走的話,就走吧。」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如她所願的讓她離開。

  得到了答案,而且還是自己想要的最終結果,可是她的心還是像被刺了一刀那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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