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真以為我可能跟著你一生一世啊?」
「你當初是這麼說的啊!」阿豪點著頭。鐵木蘭的確說過要一輩子跟著自己,她國中的時候還站在講台上公開的告訴全班同學呢!
「你怎麼這麼厚臉皮?!」鐵木蘭氣得臉都紅了。
「說會愛我一輩子的人是你,不是我厚臉皮啊!」雖然明知道這麼說鐵定會引發她一陣大怒,不過阿豪還是沒把話吞進肚子裡。
鐵木蘭氣得在原地狠狠的跺腳,然後轉頭就要衝進鐵木真的辦公室,只不過辦公室的門在她伸手要推開前就自動打開了,而鐵木真一臉嚴肅的瞪著她,連口氣也顯得不好.
「又怎麼了?」
鐵木真像是習慣了他們小兩口的吵吵鬧鬧,早已經見怪不怪。
「姊,昨天阿豪竟然跟他的朋友出去,到今天早上才回來,你說氣不氣人?」鐵木蘭一看到姊姊就開始訴說自己的委屈,也不管有沒有旁人在場,反正這回她氣極了。
第四章
聽完鐵木蘭哀怨的抱怨後,鐵木真想也不想的就開口。
「喔,是這樣嗎?那跟他分手啊!」
分手兩字一再被提起,這下換阿豪受不了,連忙開口為自己解釋。
「我明明就是去應酬的,你也知道我當兵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不是放了假就能二十四小時全都陪你,公司裡的事情那麼多,有很多事都要在這時候『橋』好。」
「橋什麼橋?三更半夜也跟人家橋?」鐵木蘭已經因為吃醋而昏了頭,就不信那場子裡沒有女人。「你當我剛出來混的啊?我會不知道你們在哪裡橋嗎?我問過了,你們昨晚明明在明月閣裡。」
「要不然我們在圖書館裡橋啊?」
阿豪也有點火大了,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鐵木蘭竟然還要為這種小事跟他吵架,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家族事業本來就跟黑道有關係,在這社會上什麼事情都是橋出來的。
「夠了!你們兩個。」鐵木真怒吼一聲。
阿豪和鐵木蘭都噤了聲,連站在一旁的金子堅也多看了她一眼。
「你們兩個分開一陣子吧!阿豪,你回去忙你的。木蘭,我看你也不用休假了,現在就帶小青去倉庫盤點,還有,這個月的班表你還沒做出來,四點以前搞定,然後到工會去拿資料。」
鐵木真三兩下把鐵木蘭所有的時間都排滿,這下原本鐵木蘭排好要陪阿豪的假期也泡湯了。
阿豪只能愣在一旁,雖然明明是在道上混的,偏偏他對鐵木真敬畏三分,不敢違抗她的指令,但好不容易有休假,原本打算要跟鐵木蘭好好出去玩的,現在毀了也未免太可惜。
「木蘭,我好不容易才休假……」
「休假還有空吵架?」鐵木真回瞪了他一眼。「這次就這麼說定了,沒得商量,下次你休假,就知道別再浪費時間跟她吵架了。」
「可是……姊……」鐵木蘭也不想真的就這樣,她也是等了好久才等到阿豪有空陪她。
「姊什麼姊?哭哭啼啼的進來要人家為你主持公道,你現在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你現在再不去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晚上你連跟阿豪一起吃晚餐的時間都沒有。你們兩個現在都給我滾!」
鐵木真此話一出,阿豪也只能和鐵木蘭對望一眼,搞不懂兩人剛剛為什麼要吵架,這下好了,架是吵完了,不過假期也差不多毀了。
「還愣在這裡幹嘛?」鐵木真冷著聲音催促道。
鐵木蘭這才跟阿豪默默的離開律師事務所。
鐵木真回頭看見金子堅還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跟助理問道:「你把他的聯絡方式留下來了嗎?」
「你是說金先生的……」
「他不姓金,他姓金子,叫Kaneko,他是日本人。」鐵木真想也沒想的就糾正道。
而她的糾正讓金子堅有些驚訝,他在台灣經常被誤稱為金先生,而他也被叫習慣了,只是沒想到鐵木真會知道他姓金子,單名一個堅字。
鐵木真像是看出了他的訝異,沒什麼大不了的聳聳肩。「我以前認識一個跟你同姓的日本朋友。」
金子堅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微笑。「我先走了。」
「Bye!」鐵木真帥氣的說,面無表情的再度關上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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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真回到家裡,玄關沒有鐵木蘭的鞋,不用說她也知道,鐵木蘭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晚上她到店裡去幫忙時就看到鐵木蘭一副喜孜孜的模樣,顯然和阿豪的不愉快也已經煙消雲散,虧他們倆有那興致,都在一起那麼多年了,還有精神吵架吵到她的事務所去。
洗過澡之後,再回到書房整理了隔天要用的文件,半夜四點多的寂靜讓她忍不住打開電視,轉到新聞頻道,她並不打算認真的去看那些新聞,只是想製造一些聲響。
然而當她擦乾頭髮,準備開始寫金子堅需要的聲明時,電視上突然傳來了他的聲音……
但最令鐵木真驚訝的是,她竟然認得金子堅的聲音!
她抬頭望向電視螢幕,只見他站在一家裝潢華麗的餐廳裡,介紹那家他名下的日系連鎖餐廳的特色,不過他只短短的出現了不到一分鐘,接下來的細節則是由餐廳的店經理代理,但鐵木真知道金子堅的出現想必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畢竟他確實是個長得不錯的日本人,再加上那風度翩翩的神采,還有令人驚艷的中文能力,記者說他精通五國語言,顯然他的確不是什麼普通人物。
鐵木真收回目光,著手打出了一份日文聲明書,慶幸著自己的日文能力還不錯,很少人知道她的母親是日本人,因為母親在她十歲的時候就過世了,而她如果不是後來靠自修,日文能力恐怕也只限於童言童語的程度。
列印出文件,她在上頭蓋印章,也簽下了名字,將文件裝入信封裡,信封上頭寫了金子堅三個字。
寫下那三個字時她心裡竟然升起了奇異的感覺,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才見了那男人幾次,而她對所有的人都保持著距離感,對於他,鐵木真不認為自己有過什麼不同的待遇,她沒有為難他,也沒有蓄意的對他示好,金子堅就像是那些生命中經常出現的人一樣,對她來說也應該不具有什麼意義才對,怎麼她就是一直會想到這男人呢?
她不禁皺起眉頭,離開書房,走回浴室去將半干的頭髮吹乾,彷彿這麼做也可以同時蒸發腦海中那些愚蠢的傻念頭。她已經錯失了年少時暗戀男孩的時光了,不過那種事也不用到了這年紀才開始上演。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只看到了疲倦,鐵木真明白她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她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長期的勞碌讓她沒有喘息的空間,就算所有的人都認為她無所不能,事實上她卻怎麼也當不成女超人,也許她真應該放幾天假,給自己一個好好休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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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堅沒想到鐵木真的動作會這麼快,隔天下午就已經收到了她的聲明,這一切都比他原本所想的簡易了許多,原本他認為困難重重的任務就在他去見過鐵木真以後順利的解決了,她甚至不曾故意刁難他,或許她根本不像她看起來的那般難搞,在她那看起來不怎麼柔順的外表底下,也許還有一顆明事理的心吧!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鐵木真的印象因此而好了兩百倍,對她的欣賞更是不在話下,像她這樣的女人實在很難得。
處理完台灣的事務後,回到日本,金子堅拿著那份文件再度找上了松本仁美,她似乎有點驚訝他會得到這份聲明。
「她沒有為難你?」
「完全沒有。」他簡單的講述了自己和鐵木真那不到半個小時的會面情形。
「她就這樣答應給你這份聲明?」
「沒錯,而且是隔天就送到我的手上。」
金子堅面對松本仁美的問話有些哭笑不得,感覺上她似乎希望鐵木真能多為難他一些,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他不過是來談生意的,可不認為自己會有當她們祖孫倆的玩物的閒情逸致,更何況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鐵木真也沒那興趣!她之所以那麼爽快的答應給他這份聲明,也可能是因為她不願意涉入太多。
「這可是傳家的秘方,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給人?」
「如果她願意說出秘方,可以增加更多人的獲益,那又有什麼不好?她在台灣有她的事業,據我所知她是個全才的女性,而且我相信她能理解這樣做對所有的人都好。」
「你是在告訴我,她並沒有意願到日本來接管這一切嗎?」
「她在聲明裡提到她會到日本來一趟,不過並不是為了接收松本的事業,我說過了,她在台灣有她自己的事業,而我所知道的是她對於工作非常的認真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