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出狀元啊!做什麼都一樣啦。」
「你才是行行出狀元,不管做什麼都一把罩,我看小胖也沒心思唸書,以後會不會接我的攤子也不知道。」
「花枝姨,我覺得你要先做好退休規劃,攤子以後交給誰都沒關係,重點是你要把錢留下來,以你的個性,那些錢以後不是被騙走,應該也是會被拐走,多為自己著想比較重要,那男人搞不好花光了那筆錢一樣會再回來,而我相信你一定是會再接納他的,我得跟你說清楚,這回我幫你,下次如果你再被他騙,我是不會再出手了。」
雖然講得直接,不過花枝姨瞭解鐵木真說這些都是為了她好,自己就是太容易心軟了……
「我知道、我知道。」花枝姨點了點頭,拿著已經簽好名、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離去。
鐵木真坐回辦公椅裡,電話裡傳來助理的聲音,告訴她預約的客人來了.
「你請他們再等我五分鐘,我要先打電話去施老闆那邊跟他談談。」
和施老闆討論完最新一批的貨,她又抽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讓助理讓人進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在幾秒後被開啟,鐵木真抬頭望向走進來的人,並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有事要跟你談,我想在你辦公事的地點會適合點。」
眼前的鐵木真少了那天粉紅貓的打扮,簡單的針織衫配上長褲,長髮往後綰了個髻,鼻樑上還多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幾乎是另一個人。
不過那秀麗的臉龐一樣沒變,只是多了更多的冷漠。
「可能吧!要不然我想你也沒別的機會可以跟我談。」
她平常的行程排得超滿,幾乎每天店裡打烊之後都是要到天亮才睡覺,而中午以前她就要起床聯絡所有事宜,倒楣一點的遇上早上開庭,那天她可就慘了,事務所通常只在下午營運,而這當中她還得抽空管理批發事業,她的每一分鐘都得做充分的運用才行。
「有話就快說吧!」她催促道,心裡卻明白這人肯定有求於她,上回見面時他還信誓旦旦的說他會取得松本家的事業,隔沒多久他竟然回頭來找她,顯然這當中一定出了差錯。
「我跟你的外婆見過面。」
「你怎麼知道我有外婆?」她記得那天她說了根本不認識松本仁美。
「見過她,我就知道你們的關係了,你們有某部分長得很相似。」
「所以呢?你接下來想說什麼?」
金子堅也懶得多扯其他的事,這點他們兩個倒是很相似。
「我需要松本拉麵的秘方。」他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什麼?」鐵木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大老遠從日本跑來這兒,要的就是一個拉麵的秘方?」
「松本夫人認為你有那個秘方,所以要我確定能取得那秘方,她才願意將松本的所有事業交給我。」
「就只為了那個拉麵的秘方?她有沒有搞錯?」鐵木真有點無法置信,隨後又開口問:「還是你的企劃案做得太爛置,所以她故意用這種方式刁難你?」
「我的企劃案是一流的,並不是想把所有的松本連鎖餐廳繼續以餐廳形式經營,我們的團隊經由市調結果和市場導向分別做出了各種不同的規劃,我相信不會有人提出比我們更好的條件。」
「你的意思是,那位松本女士故意刁難你們?」
金子堅不想擺明了這麼說,只能委婉的開口,「她說這是她最後唯一的心願,希望我能幫她達成。」
「少來日本綜藝節目那套,老是喜歡把無聊的事情講得那麼感人,我是不會上當的!我不明白她要那個做什麼,她如果真要把松本家的事業都賣掉,那她找回那個秘方又如何?你真的相信她說的那些鬼話?」
「現在應該已經不是我信或不信的問題了,這是她決定的。她決定就算松本連鎖餐廳轉手給我,我也得在推出的菜單裡頭加進松本拉麵這一項,表示這碗拉麵會一直傳承下去,問題是松本拉麵已經消失十年了。」
他面對這樣的情況,難道不懊惱?明明做了那麼完整的計畫,結果彆扭的老太太只想感情用事,不願做出最好的選擇。
「消失十年了?為什麼?」
「你不知道你的舅舅,也就是松本拉麵後來的繼承人,已經亡故了嗎?」
「不知道。」雖然這是個不太好的消息,但鐵木真跟那個舅舅壓根兒沒有見過面,她想難過也不知從何難過起。「發生了什麼事嗎?」
金子堅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是真的不知道,但他沒告訴她松本良平是自殺身亡的。「反正是不好的事,所以松本夫人要我來找你。」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照著她的話做?以你的財力和能力,根本不需要把一個老太太的無理取鬧放在眼裡吧?」
她不見得完全不曉得金子堅的事,打從跨年那晚見過之後,周大雄就在她耳邊提起了他好幾回,還把這個日本男人捧得跟神一樣,她所聽到的金子堅是個一流的人才,光憑他可以把中文講得這麼好,就可以理解他有多努力。
「我不喜歡半途而廢的感覺,更何況公司裡的人為了這件事努力了這麼久,如果只缺臨門一腳,那我為什麼不做呢?如果她要天上的星星,我或許摘不下來,而她要的只是一份湯頭的秘方,這點我至少還可以努力做到,我知道你一定也覺得很古怪,我跟你的感覺是一樣的,但我沒辦法就這麼耍脾氣置之不理,至少我不能讓我底下員工的心血就此白費。」金子堅認真的說。
「好吧!我知道了。」她可以看得出金子堅臉上的不情願,像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必要來找上自己的,顯然他是認真的考慮過。
「所以你的結論是?」他要的是個答案。
「你知道那秘方是不能外流的。」
「嗯。」金子堅點點頭,等著她進一步說明。
「我有空會親自飛一趟日本,把拉麵的秘方找出來,把湯頭搞定,而在這之前我會先寫一份聲明,你拿去給那位老太太,要她先把你要的一切給你,只是我的時間不太好敲定,最快也要等到月底才有空到日本,這樣可以嗎?」
金子堅沒想到她會這麼配合,反而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見得所有人的人生目的都只想用在處理那些繁瑣的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喜歡用無聊的事物來折磨人,人生苦短,把所有時間做最有效的利用是我的習慣,而我已經對於那個跨年晚會的事很不爽了,那也是她搞出來的把戲,當初我跟我妹也是為了了結這件事,所以才辦了那場無聊的舞會,現在能盡快解決這件事也是我的心願。」
「等你確定了到日本的時間,只要請人通知我,我會派人把一切都準備好。」
「好啊!既然你這麼說,到時候住宿的事我想應該對你來說也是小事情才對。」鐵木真爽快的點頭。從周大雄的口中,她早就得知東京有幾家知名的飯店屬於金子堅的家族事業,既然金子堅都說他可以替她準備好,那她也樂得輕鬆。「這樣應該沒別的事了吧?」
金子堅明白她這是在下逐客令,可是此時他突然想多留下來一會兒,甚至開始注意起鐵木真的容貌,像是想要將她深深的記在腦海裡,但同時又遺憾著無法久留。
「是的,我今天來的目的就只有這樣。」不管心裡在想些什麼,金子堅還是維持公事公辦的口吻。
「你等會兒把你的聯絡方式留給我的助理,我寫好聲明後會請人送給你,但我今天有點忙,明天傍晚以前送到可以嗎?」
「可以。」那已經遠比他想像的要快了許多。
「那我要忙其他的事了.」鐵木真連再見都沒說,逕自低頭處理手邊的工作.
金子堅也只好起身離開她的辦公室,來到外頭的助理辦公桌前,給了那位助理一張名片,並留下自己所住飯店的資料。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不管!你好不容易休假回來,竟然跟別的女人鬼混,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個女孩傷心的衝進律師事務所,差點就撞上了金子堅,他趕緊扶住她。
她連聲謝謝都沒說,只是搗著臉,聲音哽咽的問道:「白小姐,我姊在裡頭嗎?」
「是的,不過她在忙。」
「忙?有什麼事會比我的事還重要?!」鐵木蘭邊擦眼淚邊說,就要闖進鐵木真的辦公室。
緊跟著又進來一名男子。
「小蘭,不要這樣……」男子留著平頭,看起來差不多二十五歲,身上還散發出酒氣。
「你不要再碰我,不然我就剁了你的手。」鐵木蘭火大的拍掉他伸向自己的手,這一次她可是真的生氣了。「我已經決定要跟你分手了!」
「分手?你有沒有搞錯?」他們在一起十幾年了,哪可能真的分得了手?阿豪可不覺得她所說的話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