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雷之亦是扮成田亦才出門的,所以雷司楓並不擔心,只是納悶著今天他怎麼出去這麼久?
雷家兄弟目前暫居的住處在小巷弄裡,平常鮮有人煙,門外常常佈滿了門口那株大樹的落葉,雷司楓正拿著掃帚在打掃,遠遠的就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
雷司楓不解,抬起頭看著巷子口,就見阮丹荷及雷之亦走了回來,而且有說有笑的。
雷司楓當場發傻。
雷之亦也不知說了阮丹荷什麼,讓阮丹荷鼓起雙頰佯怒,收起了平時精明幹練的模樣,雷之亦被阮丹荷這突然出現的可愛嬌俏表情,擊中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看著他突然收起笑容凝視著她,阮丹荷也覺得尷尬,轉移了話題,「怎麼了?」阮丹荷雙手托腮捧了捧自己的臉,「有人說我這張臉像饅頭一樣,還叫我小饅頭呢……」
阮丹荷話還沒說完,就被雷司楓的怪叫給打斷,他誇張的跑上前來,「阿亦啊!你怎麼會和阮姑娘一起回來?」
雷之亦還因為「小饅頭」三個字而震驚,他疑惑、他想詢問,但大哥打斷了他,他懷疑的看著大哥,他剛剛是故意的嗎?
但雷之亦沒有思考太久,因為他聽見了阮丹荷自責地道歉,「田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田公子遇襲,讓田公子受了驚嚇。」
他這個三弟會受驚才怪,雷司楓看了雷之亦一眼,話到嘴邊就被雷之亦的警告神情給逼了回去。
雷司楓猜測雷之亦是別有用意的,就沒戳破這件事。「是有人要襲擊阮姑娘嗎?」
阮丹荷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
雷之亦代替阮丹荷回答了,「天莊的三公子覺得我跟阮總管走得太近,要逼我離開臨析城。」
「天莊三公子!」雷司楓立刻起了警戒,雷之亦當然不可能派人襲擊自己,那麼是誰?
阮丹荷連忙出聲制止,「田大哥,請你們保密,我不想讓人知道天莊的三公子已經到臨析城來了。」
「為什麼?」雷司楓沒有多想,只是直覺問了出來,卻因為看到阮丹荷為難的表情而恍然大悟。
「我知道他對田公子做的事不應該,你們生他的氣也是一定的,但他那樣的大人物私訪,少一些人知道就少一些風險,他終究不是壞人,這事我會給兩位一個公道,但請兩位不要洩露他在臨析城這件事。」
她在為雷之亦保密?儘管八年前的事對她來說算是背叛,她還是想保護雷之亦?雷司楓想起八年前天莊人只救雷之亦沒救阮丹荷的事,突然覺得真是罪大惡極,心裡也對阮丹荷多了些同情。
他現在總算能瞭解當雷之亦醒來後,發現阮丹荷沒有一起獲救,為什麼會傷心欲絕到影響腦傷療復的程度,逼得神醫前輩不得不用針讓他……
「阮姑娘很重視雷三公子?」雷司楓這句話不像疑問,倒像是輕歎。
阮丹荷的神情立刻變得淡漠,好像雷之亦對她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一般。「天市院必須依附著天莊生存,我是不得已。」
阮丹荷的表情是冷漠的,但半隱藏在發下的耳是酡紅的,雷司楓沒有點明,然而一回頭看見雷之亦的臉色凝重,他有些傻眼。
怎麼雷之亦聰明一世,如今卻被阮丹荷這個小謊話給蒙蔽?果然當局者迷?
「阿亦,你發什麼呆?」他的表情太明顯了會讓人懷疑,畢竟她對雷三公子是什麼看法,身為田亦不該有這樣的個人情緒。
「雷之亦」這個人對阮丹荷來說只是這樣的存在,讓雷之亦聽了心中不快,加上剛才他就對阮丹荷對雷司楓的稱呼有些意見。「阮總管,為什麼你喊我大哥是喊田大哥,卻疏離地喊我田公子?」
雷司楓幾乎笑出聲,之亦這是吃醋嗎?
阮丹荷錯愕的望向田亦,為什麼她覺得田亦這句話好似……不像一般朋友之間該說的話,還有田楓笑得那麼曖昧,是不是也誤會了?「因為田大哥說,你們都是田公子,說他不知道我喊誰,所以要我喊他田大哥……」
「阿亦,叫我阿亦。」
「田公子……」
「叫我阿亦。」
這個田亦,怎麼連這種地方都強勢得像雷之亦?莫非是因為在天莊當過門客,學來的壞榜樣?
「好,我喊你阿亦公子可否?」
「嗯,還可以接受。」
阮丹荷嫣然一笑,看著被她安撫下的田亦,其實這段時間和田亦聊了不少,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再者她才剛害他被雷之亦為難,她也過意不去。「那阿亦公子先回去歇息吧,我待會兒派人送帖定神壓驚的藥過來。」
「不用了,我沒事了。」
「我堅持。」
看著阮丹荷笑盈盈的離去,雷之亦有些不捨地目送著,他……真的越來越喜歡阮丹荷這個女人。
雷司楓見阮丹荷離去了,才把雷之亦拉進屋子裡把遇襲的事問了個清楚明白。
雷司楓聽完之後,卻猶疑了起來。
聽來不像是知道了雷之亦的真實身份,雷之亦就是田亦,當然不可能主導這樁襲擊,那麼是誰要對田亦不利?
「我猜是天市院裡的那些公子哥。」這是雷之亦得出的結論。
「天市院裡的?」
「阮丹荷的美貌,那些公子們整日看著,哪一個不動心?要不是阮丹荷會武功,怕早失了清白了。」
「阮丹荷會武功?」這是另一個令雷司楓驚訝的消息,既然她會武功,為什麼要隱瞞?
「我只看過她使鞭法,而且那鞭法……我總覺得很像我年幼時所習的鞭法。」
像他的鞭法……雷司楓想起了一個可能,總不會八年前雷之亦還教了阮丹荷武功吧!難怪阮丹荷認出之亦,且他沒眼盲阮丹荷並不意外,原來早在八年前阮丹荷就知道他沒有真的失明。
那麼會不會是之亦八年前要阮丹荷保密,所以阮丹荷才會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
這個阮丹荷……真的很重視之亦啊!可惜啊可惜,他這個三弟如今什麼都忘了。
「之亦,你好好的聽我說!」阮丹荷畢竟為了救他險些丟了命,如果他對阮丹荷不是真心,等之亦有一日想起來那段往事,發現自己這段時間竟薄情的玩弄了阮丹荷的感情,之亦的懊悔他不忍見。
雷司楓那凝重的神情令雷之亦不得不正視大哥的話,他也嚴肅起來,「大哥,你怎麼了?」
「之亦,這個女人你不能玩弄她,我要你問自己,你是不是真要她,如果真要,就要有付出真心的打算,如果不是,就乾脆離她離得遠遠的。」
「大哥,我是真的想要她,是真心的。」
「她喝了?」
小艾一由阮丹荷的房裡走出來就遇上了一名男子,莫名的問了她這句話。
小艾似乎與那男子有默契,點了點頭。「是的,今天在天市院忙了一天,阮姊較早休息,本來不打算喝的,是我硬讓阮姊喝下那碗米湯。」
「做得好。」男子由懷中拿出一隻沉重的金鐲子放在小艾手中,看了一眼已熄燈的房,對小艾揮揮手。
小艾識相的離去了,只是才剛過了轉角,就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給擊昏了。
而那鬼祟的男子並沒有發現,反而趁黑摸進了阮丹荷的房,看見藥效發作的阮丹荷躺在床上輕顫著,嘴裡不斷地吐出呻/吟。
第5章(2)
直至此時,阮丹荷才真正感到害怕,她身體裡不斷傳出來的躁熱感告訴她——她被下藥了。
誰下的藥?她想起小艾今天大獻慇勤送來的那碗米湯,是她嗎?
在看見有人趁黑摸進了她的房時,阮丹荷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是誰……」
「想不道你居然還清醒,一般的女子應該是承受不了這樣的藥效的,除非是習武有內力的人。」
阮丹荷即使到這個地步,還是知道不能讓她會武功的秘密洩露出去,「是小艾下的藥不夠吧,三少爺。」
「那就怪她自己下的藥量不夠,讓你知道是她下的藥,只能說是她活該了。」
雷以功走到床邊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好似是阮丹荷邀請他的一般,阮丹荷欲往床內側退去卻因為被下藥而全身乏力。「丹荷,這媚藥藥力強,尤其……被男人摸一把,藥效會更強……」
雷以功說完便將手放上了阮丹荷的腰間,輕輕的揉著她的下腹,不直接碰觸私密處,只是緩緩挑逗著。
阮丹荷不想讓雷以功得逞,卻因為雷以功的觸摸而漸漸陷入了情愁洪流之中,口中的嬌吟也一聲接著一聲逸出。
「來……丹荷……喊一聲好哥哥……喊一聲三哥……」
「三哥……」阮丹荷的這句「三哥」的確是失去心智所喊出的,可在阮丹荷的眼中看見的卻不是雷以功,而是雷之亦。
不過阮丹荷的這句三哥倒是引來了另一個人。「除了我,她不能喊其他人三哥。」
雷以功被來人嚇得退開了床邊,他站起身想看清黑暗中的人影,但今夜無月,他看不清。「原來我大哥真派了護衛保護阮丹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