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答完,就見他臉色陰鷙得嚇人,她說錯了什麼嗎?
「退下吧!」他眸中的怒火清晰可見。
「嗄?」一愣之後,她這才頗受驚嚇地退出飯廳。
這可是爺當眾第一次對她發火呢!
「王爺,本宮也累了,這就回府歇息,王爺不必相送!」見銀一兩離去,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公主也起身拂袖斷然離去。
「公主!」朱戰基好色,整晚就猛瞧著美人,見她發火,迅速討好地追出去。
「七弟,那三哥也該回府了。」攪亂一池春水後,太子打算快快逃命去。
「太子,你別以為攪壞了我與公主的關係,這議和之事就會生變,你回去告訴父皇,金國主子一到我就會下決定,至於決定如何,不見得會如你們的意啊!」朱戰楫輕蔑地瞪眼。
太子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會由著他作亂,只不過也想知道一件事,如今得到了答案卻又更加惱怒!這丫頭難道都不長知覺的嗎?
太子難堪地低下首。「三哥知道了,會如實稟告父皇的。」說完匆匆離去,兩眼發怒,卻敢怒不敢言。
不一會追著公主出去的朱戰基又垂頭喪氣地回來,顯然吃了公主的閉門羹,這會兒又眼巴巴地來到朱戰楫跟前。「七哥,其實……我今日來……
「不必說,貪污的銀兩以及搶去的賑銀七日內繳回,少一兩剁你一指,十指剁盡就換你的腦袋了!」他疾言厲色。
朱戰基縮著十指,哆嗦不已,再聞十指剁盡人頭落地,更是嚇得抱緊腦袋,膽戰心驚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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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銀一兩認真地在上書房揮毫,正寫得精彩,容嬤嬤便與錦兒踏進房來。
她抬頭瞧她們神色有異,連紫娟也來了,瞪著半晌才問:「又有人要見我?」
每天都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登門求見她這廚娘,有的送禮,有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更多的是要求她向爺說些什麼,一開始來的都是些大臣,她不好意思回絕,到後來這些大臣的親娘兒女們也一個個有事沒事找上門,說是談心又是敘舊,擾得她煩不勝煩。從前爺總喜歡派她代表去打發些他不想見的人,現在見她疲於應付,也不再支使她見客了,她也乾脆一個都不見。
錦兒僵笑的點頭。
「不管是誰,都回了他,我不見客。」她不假思索地說。
「可是這個你非見不可。」說話的是紫娟,臉上有些藏不住的惡笑。
銀一兩微驚。「為什麼非見不可?
她不解的詢問滿臉苦笑的容嬤嬤與錦兒。
「因為她說的是你的未婚夫君!」容嬤嬤與錦兒相視後一同指著她說。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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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公主又來訪了,那日晚膳後她確實是氣呼呼地離席,但回去一想,自己已折服於七王爺的傲然風采,對手不過是一名王府下人,就算王爺有意收她人房,自然也在她之下,當日她又何必不顧風度地拂袖而去?想想有些難堪,於是之後又數度來訪,雖然沒有再見到銀一兩,但對王爺卻也越纏越緊,希望他能多留意自己。
這日她才來不到一刻,就教朱戰楫以要事待辦為由,早早打發了她。
公主走後,他才露出厭煩不耐的表情,要人為他備茶。
「爺,一兩姑娘不在,這茶換人沏行嗎?」總管上前小心地問。爺的茶都是由銀一兩負責,也只有她能負得起這項重任,旁人不小心就要腦袋搬家了。
不巧,爺偏偏這時候提早回府,還吩咐上茶,這可嚇得一干人嘴角下垂,連連喊糟。
「她上哪去了?」晶燦眸子加深了幾分。
「她又和未婚夫出遊去了!」主子問的是總管,捧著果子進來的紫垂o逾矩地搶著說。
頓時他半垂的俊顏攏上了一層霜。
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互相傳遞眼神,最後集體瞪向紫娟。這丫頭不想活了嗎?連這事也敢稟!
「你說『又和』是什麼意思?」青筋已略浮在他的手背上。
不顧眾人的暗示,她硬是說明白,「十天前,一兩的未婚夫就上門來找她,她們已私下出遊好幾次了,每次出遊,爺恰巧都不在,這回爺早早回府,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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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一兩在上書房正襟危坐地對著目不轉睛看著她的主子。
這眼神活脫脫像她是只作惡的小耗子,而他這隻貓兒正考慮著怎麼將她活吞下肚。
她頓時起了一陣陣寒意。
「爺。」她咽口口水,搔搔頭地輕叫。
「嗯?」他瞳眸一瞟,支手托腮,唇畔綻出詭異的笑來。
「您……在生氣嗎?」
「……沒有。」
「那您為什麼要這麼盯著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有什麼話要對本王說的嗎?」俊美的臉龐始終凝神詭譎。
「我?」
「真沒話要說?」他眼神轉為犀利。
爺為什麼這麼問?她坐在椅上,雙手交握。爺該不會指的是小宗的事吧?難道他知道小宗來找她是為了……
該對爺說嗎?
不對,爺向來不管他人私事,況且,自從上回公主拂袖而去那一夜起,爺就像在對她生悶氣似的,老是有意無意對她怒目而視,有時還愛理不理,擺足臉色讓她瞧,所以告訴他關於自己親事的事,八成會討罵挨吧?
再說爺會關心嗎?雖然爺對她好到已超出一般主子對奴才的情感,還動不動就抱她,甚至於吻她,明知不對勁,可是她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爺也只願意接受她的服侍,如果自己告訴他未婚夫找來,那他會怎麼想,會在意嗎?
算了,自己的事自己處理,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你不說嗎?」朱戰楫嘴角微揚,臉色卻是冷峻得嚇人。
銀一兩嚇一跳。「爺,我真的……真的沒什麼事可說的。」用力抹去滿臉的僵笑。
他神色益發凝重。在朝裡,任他呼風喚雨,以直為曲,以曲為直,無人可擋,回到府裡,卻叫這小丫頭片子給整地灰頭土臉。他靜下心來,開始沉思。
「一兩,從明天開始,你不必進廚房為我料理膳食,只需做隨從打扮亦步亦趨跟著我,一步也不許離開。」
「嗄?連你進宮也得跟著?」
「跟著。」
「與大臣議事時我也跟著?」
「跟著。」
「上茅廁時?」
「……跟著。」
「淨身時?」
「……跟著。」眼神逐漸轉為深邃難解。
「就寢時?」
「……更要跟著!」他黑燦的鷹眸眼含著慾火,整個人情慾乍現,飽含掠奪之意,緩緩誘惑地朝她逼近,她一動也不能動,彷彿被定住了一樣。
全身有說不出的燥熱,隨著他走向她的每一步,她更加口乾舌燥;「呃……爺……」
「嗯?」他神色露出不曾出現過的朦朧。
「您要罰我嗎?」她只能擠出這句。若非如此,他不會露出這麼恐怖的殺手眼神,又要她無時無刻跟著,這擺明了就是不滿她,要盯緊她不放嗎?
「嗯?沒錯,本王要罰你。」見她唇紅齒白,教他更加心猿意馬。
「為什麼罰我?」受到催眠似的,她小鹿亂撞。
看她一副嬌憨可人,無暇回答她任何破懷風情的問話,朱戰楫低下首,毫不留情地掠奪她的嬌唇。
他吻得乖張,彷彿蘊滿了無限怒氣,縮緊雙臂,一手覆上她的俏臀,她的一聲驚呼又教他含進口裡,隨即他由粗暴轉為甜蜜,將她吻個密不透風,宣告她的唇歸他所有,旁人不得覬覦,連未婚夫婿也不成。
朱戰楫說到做到,當真要銀一兩一步也不許離開他身邊,白天要她換上男侍從的衣裝,大搖大擺地隨他進宮,幾次被太子及幾位皇子撞見,就見他們暗自偷笑,卻不敢明目張膽地質問大殿之上為何攜眷同行,因此,他上朝她候在殿外,他進議事廳她就立在身側,他理政她就在旁揮毫練字,他用膳,兩人同桌而食,他更衣沐浴,她躲在門外,堅持不肯陪伺,他就寢……
最慘!自從上次的懲罰之吻後,這個「懲罰」就延續在每日上床前,每晚他非要將她吻個透徹方肯罷休,而且,她不再有自己的寢室,他的寢室亦成了她的,每夜雖然只是抱著她入睡,但王府上下早就沸沸揚揚傳出爺終於收了她為房,任她苦不堪言也無從解釋。
因為此刻誰還會相信她的清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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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總是涼爽的,最適合迎風賞花,但公主卻全無心思,相反的還愁容滿面,眼見銀一兩與王爺如影隨形,她更是無計可施,心痛如絞。
眼前她以談和議之事約訪王爺,期望以國家政事為由,看能否不要看見銀一兩出現在王爺身邊,但卻頭痛地發現,王爺還是帶了這丫頭,活像她是他身上的一根骨頭,少不了,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