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回去,一定得撐到他回去不可!趙莞清因為一直在鬧彆扭,這幾天都刻意不理鞍作俊彥,而他執意赴朱夫人的約,她也不想管了,要去就讓他去吧。
男人果然都是色胚,只要見到美女就什麼都不管了,心甘情願栽到牡丹花叢裡,做鬼也爽快風流!
但在鞍作俊彥踏出大門的同時,趙莞清的心情更加低劣了,始終噘著一張嘴,平常不愛打掃的她這時倒是開始在自己的房內東抹抹、西擦擦,擦過一樣又一樣,難得勤快。要是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以為她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怎麼突然這麼愛乾淨起來?
哎呀,幹麼又想起他了?她才不是突然變得愛乾淨,只是因為心裡有氣,不做些事情消消氣她受不了,而抹抹擦擦的動作剛好可以讓她發洩,把房內的桌子椅子都當成鞍作俊彥的皮給狠狠磨下去,才能暫消她心頭之氣。
鏡靈雖然急著知道靈鏡作坊的狀況,但現在沒任何進展,她也只能繼續按捺著性子等待,她見趙莞清一個人悶不吭聲的整整「洩憤」一個小時,不由得笑著搖搖頭,她明明對鞍作俊彥在意得很,卻逃避不面對,還以此折磨自己,何苦呢?
不知不覺間,鏡靈居然感到有些酸澀,不知在悵然些什麼,她似乎也有在意的人,只不過那人是誰,她想不起來……
「唉,累死我了!」自找罪受一個小時後,趙莞清終於停止折磨自己,坐在椅子上休息,大大的吐了口氣。
他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她雖然氣他,卻還是忍不住開始掛念起他來。這下子她倒開始氣自己,幹麼自己找罪受,她是有自虐傾向嗎?
不想了不想了,他就算今晚不回來也不關她的事,她才不要為他那種沒節操的男人心煩生氣!
鏡靈看她在停下來之後就一直咳聲歎氣的,本想出聲安慰她,卻在這時猛然感應到好幾道來者不善的氣息闖入王記鏡作坊,危機感頓現!
「趙姑娘,小心——」
「什麼?啊——」
三名蒙著面的黑衣人突然破窗而入,嚇了趙莞清好大一跳,完全反應不過來,倒是鏡靈非常機警,伸手朝衣箱一指,衣箱上的蓋子自動掀起,一條紅色長披帛馬上翻飛而起,來到鏡靈手裡。
除了趙莞清之外,其他三名黑衣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一條披帛自動飛在半空中,頓時愣了好大一會,幾乎沒了反應。
鏡靈在披帛上灌注自己的靈力,開始像甩鞭一樣猛力甩向黑衣人,頓時哀號聲四起,黑衣人一個個被甩飛到牆上去,全無招架之力。
「嗚哇——」
「啊——」
其中一名黑衣人撞向牆邊架子,架子頓時搖晃起來,架子上放著包在布包內的古鏡,趙莞清擔心古鏡會從上頭掉下來,趕緊衝上前去,「鏡子!」
趙莞清一撐住架子,摔到旁邊的黑衣人馬上意會到他們的目標正在架子上的大布包裡,忍著疼痛起身就要搶,趙莞清見他的手已經抓上布包,毫不猶豫的撲過去咬上他手背,逼他放手。
「啊——該死的娘兒們!」
黑衣人奮力甩開她死咬不放的嘴,緊接著猛力甩了她一巴掌,那力道之強,讓她馬上跌倒在地,腦袋一片空白,還眼冒金星,差點被打昏過去。
「趙姑娘!」鏡靈甩起披帛再度打向架邊黑衣人,黑衣人慘叫一聲,同樣倒在地上,痛苦掙扎。
「莞清——趙莞清!」
鞍作俊彥在此時焦急的衝入房內,就見三名黑衣人倒在地上不斷哀號,似乎已經被修理過一頓,但趙莞清同樣也倒在地上,搗住臉蛋低聲呻吟,無可倖免的也受了傷。
他的心狠狠揪緊,擔心的衝到她身邊,蹲下身將她扶起,關心她的傷勢,「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趙莞清的臉被打得紅起來,就連嘴角也流血了,看得鞍作俊彥心中頓時燃起一把怒火。誰把她給打成這個樣子,他也要好好回敬一頓!
趙莞清的腦袋暈了好一會才慢慢回過神來,「我沒事,幸好有鏡靈對付這些人,我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先不必管我,這些人突然闖進來,似乎是想搶走鏡子。」
「這群人和朱夫人是一夥的,他們是盜賊集團,1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就是想來搶鏡子。」
「什麼?」趙莞清訝異的瞪大雙眼,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在確定她的確沒什麼大礙後,鞍作俊彥才起身來到甩趙莞清巴掌的黑衣人身邊,居高臨下的冷瞪著他,「是你甩她巴掌的?」
黑衣人被他全身散發的寒氣嚇到冷不防抖了一下,但他還是不甘示弱,語氣嗆得很,「老子的確甩了她一巴掌,那又如何?」
「你用哪只手甩的?」
他馬上舉起右手,「就這隻手,怎樣啊?你……啊——」
鞍作俊彥在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突然伸手捏了黑衣人右肩一下,動作快狠準,喀啦一聲,肩膀立時脫臼,力道剛剛好,也害得黑衣人像被殺的豬一樣瞬間慘叫出聲。
該報的仇報完了,鞍作俊彥冷冷一笑,語氣平淡的說:「不怎麼樣。」
這又快又狠的一幕,讓趙莞清看傻了眼,也讓鏡靈看傻了眼,但是……爽呀!
看著黑衣人哀號,趙莞清也出了口怨氣,臉頰似乎也沒剛才那麼痛了,突然覺得好有安全感,好像只要鞍作俊彥在,就再也沒人敢欺負她了。
「啊啊啊……發生什麼事了?」住得較遠廂房的王峋聽到奇怪的聲響,慢了好多拍才終於趕過來,看到趙莞清房裡一片狼藉,瞬間一呆,完全反應不過來。
「阿峋,你來得正好。」鞍作俊彥即刻命令,「快去拿繩子過來,越粗越多越好!」
第6章(1)
在王峋取來麻繩後,鞍作俊彥和他便合力將這三名已被打得起不了身的黑衣人給綑綁起來,確定他們跑不了後,鞍作俊彥才出門報官,讓官差來把這些人給押走,而王峋則留在趙莞清房裡坐鎮,代鞍作俊彥看顧這些盜賊。
除了王記鏡作坊的黑衣人外,鞍作俊彥要官差也將朱夫人給一併押走,並告訴官差他們是藏身在揚州城內的盜賊集團,恰巧最近有幾件竊盜案找不到頭緒,官差們就將這群盜賊全帶回去,打算好好審問一番。
這樣一番折騰,等鞍作俊彥完全處理好回到王記鏡作坊時,也已是夜深時分了。
而從他離去善後時,趙莞清和王峋就一直在作坊內等待他回來,明明已經很晚了,她的身體也很疲累,但她還是不肯休息。
好不容易終於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她馬上衝出來,難掩開心與激動,「俊彥!」
「司馬大哥!」王峋也開心的湊上來。
「你們怎麼不先睡?」鞍作俊彥訝異的問。
「沒等到你回來,我們怎麼睡得著?」趙莞清說道,王峋也跟著猛點頭。她馬上拉起鞍作俊彥的左手,他沒料到她會出現這樣的舉動,忍不住悶哼一聲,雙眉微微蹙起,拚命忍著痛。
「你的手果然受傷了。」趙莞清擔心得眼眶微紅,「怎麼都不說?」
鞍作俊彥緊握成拳的左手,指縫間透著已經幹掉的血跡,這分明已經傷了好一陣子了。
要不是剛才鏡靈特地告訴她鞍作俊彥的左手有異,似乎受了傷,她也沒注意到這件事情。
而王峋也是在這時才知道這件事,同樣擔心不已。
「沒事,只是小傷而已。」他淡淡的回答,盡量表現得沒什麼。
「就算只是小傷,疏忽也可能變成大傷。」
趙莞清不管他說什麼,執意拉著他往內走,進到他的房內,王峋則趕緊去把包紮傷口的東西拿過來,好讓趙莞清幫忙處理。
「阿峋,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來就好。」趙莞清貼心提醒著。
王峋雖然還是不太放心,但他的確累了,明日一早鏡坊內還有不少事要忙,再說鞍作俊彥的傷似乎也不嚴重,他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回去休息。
忙了一整晚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一股深深的疲倦感馬上襲向鞍作俊彥,所以他也不想抵抗了,就由著趙莞清幫她處理傷口。
兩人面對面坐著,趙莞清小心翼翼的扳開他的指頭,一根一根慢慢來,只見他的掌心有塊不規則的東西,早已被血染紅,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色澤了。
「這是什麼東西?」她不解的問。
「碗的碎片。」
「為什麼要刻意扎傷自己?」
「沒什麼,只是想保持清醒。」他不想把自己中迷藥的事情說出來,一方面是怕她擔心,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丟臉,只好含糊帶過。
而趙莞清也沒有心思再多問下去,她看到碎片的尖角有些還紮在他的肉裡,明明就不是她自己受傷,卻疼得心也跟著隱隱刺痛,甚至忍不住眼眶含淚,想哭卻又只能拚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