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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梅貝兒

  瞿仲昂真想為她拍手叫好,俊臉不禁盛滿驕傲之色,原本還擔心妻子應付不來,想來替她解圍,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

  這是他的妻子。

  教他怎能不愛她呢?

  以為相公在房裡歇著,在和大嫂談過之後,湘裙便去陪兒子,母子倆還一塊用過晚膳,這才返回寢房。

  湘裙才踏進房門,就被一把攬進男性胸懷當中。

  「相……相公……」她才要談璇玉可以「看到」的事,就被吻住了口。

  不讓妻子有說話的機會,瞿仲昂急切地需索著,彷彿這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歡愛,沒有其他人和事可以打斷它。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像要被火焰給吞噬了,忘了想說的話,身心只有這個男人的存在。

  此時的瞿仲昂心裡只想著,等找出真正的原因之後,他要讓妻子明白一件事,那便是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會在她身邊,所以不需要再壓抑、再忍耐,他會是她永遠的依靠。

  瞿仲昂比以往更用心地愛著懷中的女人,用心地取悅她、滿足她。

  「湘裙……湘裙……」每進入妻子豐盈潤澤的身子一次,便喚一次,渴望著將全部的心意傳達給她。

  湘裙圈抱住身上的男人,完全敞開自己,包容他、接納他,也因為感受到強烈的歡愉而流下淚來。

  「相公……」她顫抖著、抽搐著,無法自己。

  當他們一起攀上歡愛的頂端,只能用吶喊和嬌喘來表達此刻圓滿的感受,也是兩人從未體會過的經驗。

  直到過了許久,彼此相擁,再三回味著。

  「……相公是怎麼了?」待湘裙有力氣說話了才問。

  瞿仲昂輕咳一聲。「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對男人來說,要把愛這個字說出口,還真是有點難以啟齒。

  「我還去了璇玉那兒……」被他轉移話題,湘裙才想起方才要說的事。「一直想要跟相公說,始終找不到機會,那就是璇玉似乎跟你一樣,有著特別的能力。」

  此話一出,瞿仲昂馬上側身看著她,急問:「怎麼說?」

  「璇玉說他可以「看到」……」於是,她便將一些看似平常,可是仔細探究,又不太尋常的小事說出來。「我原本以為他跟相公一樣是在夢裡看見,不過璇玉又說不是。」

  他神情傾地嚴肅起來,雖然可以藉由上天賜予的異能得到許多別人得不到的權力,但也會招來不少異樣的眼光,讓童年時的自己不太好過,所以並不希望兒子有同樣的經歷。

  「這件事我會跟璇玉談的。」瞿仲昂鄭重地允諾。

  湘裙輕額下首,說出自己的看法。「璇玉雖然才六歲,不過相當懂事,應該也比同齡的孩子來得早熟,有時說話像個大人似的,真不知道是像誰了,所以相公的口氣可別太嚴厲,要是把他當做小孩,他可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這也是她在和兒子相處過一段時日之後的感想。

  「我明白了。」這些事之前都不曾發覺,瞿仲昂不禁感慨,其實對兒子根本不夠用心,全部是他的自以為是。

  她很高興相公聽進自己的意見。

  如此一來,夫妻才能真正的溝通。

  「我也有一件事要說,那就是打算過幾天陪你回一趟娘家。」只有回到那裡,才能得到答案。「除了省親之外,也有助於找回記憶。」

  原本瞿仲昂是打算把岳父和岳母接來便可,不過在聽了詹大娘的話之後,決定親自走這一趟。

  「可是這樣來回也要一個月……」

  瞿仲昂聽出她的顧慮。「我明天便會奏請皇上恩准,讓我請一個月的假。」

  「皇上會答應嗎?」

  「我當然會說服皇上了。」他說得很輕鬆。

  「是,我都忘了相公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無論是什麼要求都會答應。」湘裙打趣地笑說。

  「那麼為夫的要求,你都會答應嗎?」他戲謔地問。

  湘裙嗔笑著說:「那就要看是什麼要求了?」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瞿仲昂朝她俯近,貼上妻子的唇低喃。

  她揚起嘴角,慢慢地閉上眼皮回應。

  第8章(1)

  就如瞿仲昂所言,他成功地「說服」了皇上,而皇上也感念首輔這些年為朝廷為百姓盡心盡力,恩准其休一個月的假。

  於是,就在三天之後,瞿仲昂在向雙親辭行之後,便偕同湘裙,與大嫂李氏,以及詹大娘,在幾名隨行的護衛、奴僕陪同下,準備前往建州府。

  「娘一定要去嗎?」璇玉緊緊地拉著母親的手不放。

  湘裙蹲下身子,想到要和兒子分開這麼久,真的萬般不捨,不禁濕了眼眶。「娘很快就回來,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

  「娘別哭……」他用袖口幫母親拭淚。

  「這次有爹在,會保護你娘的。」瞿仲昂跟管事交代完一些事,也來到妻兒的身邊。

  璇玉仰頭看了看爹,板起精緻小巧的臉蛋。「爹這次若再讓娘被欺負了,以後就不再叫你爹。」

  「這是在威脅爹?」瞿仲昂可不會因為是自己的兒子就縱容。

  他哼了一聲,也不認輸地回瞪。

  父子倆比看誰的眼睛大。

  而湘裙在一旁看著父子倆對峙的情形,不禁破涕為笑。

  「大少爺、少夫人,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管事上前說道。

  瞿仲昂睇著年幼的兒子,想到這幾天還是沒機會跟他談到「看到」的事,等這一趟從建州府回來,他們父子倆要好好聊一聊。

  「走吧。」他說。

  又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兒子一眼,湘裙才揪著心坐上馬車。

  就這樣,終於啟程了。

  過了十日左右。

  位在建州府的阮家早了幾天收到女婿派人送來的信,可是歡天喜地地等待貴客上門。

  當一行人快要抵達目的地時,湘裙的心情不禁忐忑起來,想到就要和爹娘見面了,萬一還是認不得他們,心裡總是內疚。

  「一切順算自然,不要太勉強。」瞿仲昂握住妻子的手說。「無論是好是壞,你還有我這個相公。」

  湘裙嫣然一笑。「是,相公。」

  只要有相公的支持,不管未來的路再難走,也都可以挺過去,因為有人會在自己身旁,不再是一個人了。

  於是,湘裙重新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亂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三輛馬車來到阮家大門口,在外頭引頸張望多時的奴才見到貴客到了,連忙跑回屋內稟明主子。

  待馬車停妥,瞿仲昂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妻子扶下來。「累了吧?」

  「我還挺得住。」她笑說。

  他還想再說什麼,就被阮家大門內傳來的腳步聲給打斷。

  「小妹、妹婿,你們終於到了,咱們可是已經恭候多日了。」阮兆銘偕同妻子率先出來迎接。

  瞿仲昂一臉戲謔地瞅著小舅子。「因為有女眷在,所以路上多耽擱了一、兩天,讓你們久等了。」

  「妹婿別這麼說,多等幾天也是應該的。」他奉承地說。

  因為之前已經見過阮兆銘,所以認得,湘裙不禁看了在他身旁的陌生婦人一眼。「二哥……這位想必就是二嫂了?」

  二嫂江氏忙用手絹拭著眼角,像是已經準備多時,眼淚隨時可以掉下來。「小姑真的把我忘了?嗚嗚,怎麼會這樣?咱們以前感情可是像姊妹一樣……」

  「的確不記得了,請二嫂原諒。」她溫聲地道歉,也不便戳破對方的偽裝,真哭、假哭她可還是看得出來。

  「好了好了,別都站在外頭說話……」阮兆銘馬上熱烈地招呼他們。「爹娘都在廳裡等著,快進去吧。」

  阮兆銘比了個手勢,然後在前頭帶路,而二嫂江氏在接收到一塊兒回來的大嫂使的眼色,並未跟上,妯娌倆走在後頭竊竊私語,談論著和小姑有關的事。

  當湘裙看著近在眼前的大廳,開始期待見到爹娘,就算真的不記得了,他們還是自己的雙親,一定能體諒的。

  「請!」阮兆銘說。

  瞿仲昂夫妻倆相視一眼,然後一塊兒跨進門坎,走向已經從座椅上起身等待女兒和女婿回來探親的阮父和阮母。

  「你們一路上辛苦了……」先開口的是阮父。

  雖說是女婿,不過到底是當朝首輔,將來還得多多倚仗他在朝中的權勢,即使身為岳父,也不敢擺架子。

  「讓岳父和岳母久等了。」瞿仲昂拱起手說。

  當岳母的眼裡也只有女婿。「你難得來建州府一耙,可得多住些時日……」阮母心想長子未來的仕途可全都要靠他。

  見他們連看都不看自己的女兒一眼,甚至連句關心的體己話,或者在乎她還認不認得自己的反應都沒有,瞿仲昂不禁笑得嘲弄。「先讓湘裙躺下來休息,這一路上可累壞了……」

  才說到這兒,瞿仲昂才注意到妻子臉色蒼白,身子微微地搖晃。

  而在女婿的有意提醒,終於讓阮父和阮母把目光調向女兒,不得不陪著笑臉開口問道:「湘裙,你……怎麼回事?」

  連他們也發現女兒的神情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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