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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千尋

  夏雯卿又將目光投向染染,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染染,以往少主身邊的女人只有她一人,如今卻多了這樣一個鮮嫩少女,而且在少主面前還這般自在放鬆,讓她不由得生起警戒。

  女人與女人同處一室,免不了暗暗競爭,打進書房,夏雯卿已經偷偷打量過染染無數次,她稱得上漂亮,但沒有別的了,漂亮的女人臨香樓裡到處都是,並無特殊。

  依她看來,女人美,要美得風情、美得極致,才能教男人流連忘返,染染太嫩,像是還沒完全綻放的花兒,縱使顏色再好,也不會令男人駐足。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驕傲起來,論身段容顏,染染不是她的對手。

  「雯卿,為何不肯到江南?」雲曜問道。

  梁鈞沛那件事是大禍,他一出事,王嬤嬤便呼天喊地、哭鬧一通,緊接著臨香樓迅速遣散妓子,關門大吉,外面人人謠傳臨香樓惹不起梁鈞沛,幾名重要妓子和王嬤嬤已經被送往江南。

  偏偏夏雯卿不肯走,爾西逼得緊了,她竟收拾細軟,說要住到外頭。

  她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倘若她被發現未死,謀害皇嗣的罪名絕對逃脫不了。

  他的聲音喚回夏雯卿的注意力,她拉回視線,正好對上他溫潤如水的目光,瞬間,她的、也化成一汪春水。「少主,雯卿願意在少主身邊服侍,半步不離雲府。」

  意思是,足不出戶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下落?染染輕嗤一聲。

  「雲府未必滴水不漏,萬一有人混進來……」

  雲曜話未竟,但大伙都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有人在雲府看見夏雯卿,豈不是昭告天下,梁鈞沛這件事的背後主使人是雲曜,那麼皇上所有的疑問都會被推翻,雲曜的所有謀劃都會付諸流水。

  夏雯卿也懂,她輕咬朱唇,一顆晶瑩淚水滑過臉頰,楚楚可憐,教人心動。

  染染則是很不給面子的翻了個白眼,她真的很想打個呵欠、說幾句風涼話,莫非雲曜臉上那雙是俗稱的桃花眼,凡被他掃瞄過的女人,一個個都會心花怒放、芳心淪陷?

  雲曜定定地看著夏雯卿,等待她的回應。

  半晌,夏雯卿緩緩垂下頭,小小的瓜子臉蔫了,低聲道:「雯卿知道錯了,立刻整裝前往江南。」

  聽她不再堅持,雲曜的表情這才稍微放鬆一些。「倘若你喜歡京城,一年後,我命人去江南接你回來可好?」

  他短短幾句話,讓夏雯卿像是吃了活命仙丹,立即抬眉展顏,瞬間花覽蕊、春風拂過,美得令人眩目。

  這樣還能不心動?染染身為女人都愛極了,何況是雲曜,他的男性荷爾蒙可不會比她少。

  「是,雯卿在江南靜待少主來接。」夏雯卿微偏著頭,嬌媚的朝他拋去幾眼秋波。

  夏雯卿這樣的舉動,勾得染染酸水直冒,吼,夏雯卿這話說得夠清楚、夠露骨,接不是重點,重點是接回後要做什麼?做少主夫人還是枕邊人?夏雯卿多年來辛苦保留的貞節將要無私地為少主奉獻?想到這兒,她突然覺得好似有一隻青蛙卡在喉間,讓她不舒服極了,啪的一聲,她把書冊摔在地上。

  這一聲,驚了正在耍媚的夏雯卿,也驚著正在「蠢蠢欲動」的雲曜,兩人同時轉頭望向染染。

  染染後悔了,她這樣的行為非常幼稚、非常不合宜,只是後悔藥沒得買。

  這些年,少主不說,她也不逼,她有她的驕傲,人家要粉飾太平,她就不會強行揭穿。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不愛,她就算愛極了,到頭來也是一場碎心經歷,她不是傻子,沒道理虐待自己,人家口口聲聲拿她當妹妹,她便一口一句哥哥,只是……誰家的哥哥會抱著妹妹入睡?

  曾經以為,無論快樂或難過,她事事都想與他分享,而他也樂意分享,這樣的感覺叫做愛。

  她愛他、他喜歡她,雖然兩人相識在錯誤的時空裡,雖然分離是他們注定的結局,她還是想和他轟轟烈烈愛上一場。

  曾經以為,他需要她時,她便放下名譽、觀感、害羞,把自己送進他懷抱裡,而她需要他時,他便義不容辭站到她身邊,當她的牆、當她的避風港,這樣的依賴叫做愛。

  不管它是長長的一段,還是短短的一截,他們都樂意敞開胸懷、彼此珍惜。

  可是這些「以為」卻一點一點被打退。

  在她明示暗示、撒嬌耍賴想贏得他一句承諾卻始終不得結果後,她慢熳理解,他並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允給她。,

  在他像媒婆似的不斷告訴她,梁梓瀚有多麼好、多麼英雄後,她知道,他試圖把她推往另外一個方向。

  在他用理智分析告訴她以色示人不長久、以智贏得帝王心才能舉案齊眉時,她知道他是在教導她如何在後宮站穩地位,他不但要把梁梓瀚推上帝位,也想把她推到高位。

  或許梁梓瀚並不介意當他的棋子,但她百般不願,不管他多憂國憂民,不管他多愛家愛國,都無法說服她把造福蒼生放在她的風花雪月前面。

  對,她無家無國,她自私自利,她只想做願意做的,不樂意做別人強迫她做的,反正這裡沒有她的家、不是她的國,她的自私……合理!

  抬起眉眼,染染笑得惹人憎厭,她的視線從夏雯卿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雲曜臉龐,思緒翻轉,她替自己的丟書行為找到合理的台階下。「我想到了!」

  她跳下軟榻,走到桌邊,搶走他手中的筆,在看見紙上的幾個字後,意外發現他與她想的是同一件事。

  於是她在他的字下面,又添上幾個字,一面寫,一面說:「何必離情依依,夏姑娘想留在京城也不難啊,不就是讓人認不出來嘛,要不往臉上劃幾刀,要不一天吃十餐,把自己撐成大肥婆,到時候肯定沒有人相信,夏姑娘曾經是京城第一名妓。」

  染染的話讓夏雯卿氣恨咬牙,這丫頭年紀小小說話竟如此惡毒,可是看著染染在少主前的恣意,以及少主對染染的放任,倘若染染真的讓少主放在心上,那麼……夏雯卿美艷絕倫的臉上浮起一抹蒼白。

  和夏雯卿不同,雲曜在意的是染染寫下的幾個字——藉由婦人之手。

  他緩緩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是啊,他怎麼沒想到婦人之手,只是這個婦人得好好挑選,他抬眸定定的望向染染,問道:「染染可有人選?」

  雲曜對染染的全然信任全落入夏雯卿眼中,她更是心驚,這個蘇染染怎麼能夠留!

  染染覷了夏雯卿一眼,刻意與雲曜親近,她一手支在桌面,笑咪咪地與他眼對眼、鼻對鼻。

  兩人的親密由來已久,雲曜不覺得什麼,夏雯卿卻看得紅了眼眶,內心波濤洶湧,而且那浪濤是酸的,跟隨少主十餘年,她只能距離少主三步之遙回話,可蘇染染……憑什麼?

  「若是沒有人選,我又何必提,當我吃飽太閒啊!」說著,染染又偷瞄了夏雯卿一眼。

  雲曜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禁失笑,他當然曉得,她是在和雯卿較勁兒。「雯卿下去吧。」

  少主發令,夏雯卿縱使有再多不滿,也只能起身退出。

  「小翔,你也出去玩。」雲曜又道。

  書房裡空了,染染趴到桌邊,在紙上寫下一個名字——梁梓雅。

  雲曜瞥她一眼,難掩訝異。

  他在紙上寫的是數年前賀昌盜賣鐵礦一事,當時事情只追究到賀昌身上,留個尾巴以待後續,如今時機成熟,他打算重提此案,把戶部尚書賀楠給拉下來。

  賀楠最近剛與柳信結為親家,賀楠給女兒的嫁妝足足有兩百五十六抬之多,新娘花轎抬進柳家大門時,還有不少嫁妝尚未抬出賀家大門,這場轟動京城的婚禮為人津津樂道。

  賀家的先祖賀大牛是個泥腿子,但為人頗有遠見,省東揠西的,硬是把幾個兒子中腦袋最好的給送進學堂裡唸書,寒門多孝子,兒子賀進章為榮耀父親,考上舉子,任七品小官。

  賀進章的成功,讓賀氏家族把培養進士老爺視為己任,從此賀氏學風大盛,在賀楠這一代,有秀才、有舉子、有進士,當中混得最好的自然是賀楠,他善逢迎、善鑽研,對家族子弟的照顧不遺餘力。

  問題是,泥腿子出身的賀氏,這些年來不是當官就是種田能累積多少家業,可賀楠卻給了女兒那麼大一筆嫁妝,錢是從哪裡來的?這是嫁妝還是與柳信行不義之事的分贓?

  賀昌私賣鐵礦、孝敬伯父這件事是有證據的,要查證並不困難,難的是這些年賀楠為收受各方賄賂,蓋了個小金庫,得先把金庫所在之處找出來,才能一腳把人給踩死。

  若是踩個半死不活的,賀楠多會做人吶,定會有人馬上出面替他求情,說不定還會憑空冒出一堆善於行商的子侄,立刻把他對女兒的愛心給合理化,屆時豈不是白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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